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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赤脚医生培训班艰难开班

办赤脚医生培训班对我来说,专业不是问题,讲课也在生产实习时得到过锻炼,最大的问题还是语言障碍。边措队长很有信心地把培训任务交给了我,说我是学临床专业的,专业知识全面,普通话也讲得好。问题是此次参加培训班学员基本上不懂汉语,而我不太懂藏语。为了解决语言障碍,我决定教他们汉语,从教他们认识药品名称开始,再教他们认识药品说明书上的汉字。包括主治什么病,用法,用量等。这样的教学方法比较实用,他们会认识药品名称和说明书就不会拿错药,也不会用错药。并且知道每种药物的功能,主治,用法,用量以及副作用等内容,同时也学会了一些汉语单词。

两个月后,区里的医生帮我找到一本青海省出版的藏汉语对照的《赤脚医生教材》,我开始教他们诊断学和各科常见疾病的诊断和治疗。我这时学会了一些藏语口语,可以进行日常交流,但是学习书面藏语有些来不及。因此,为了解决藏语授课的问题,我在学员中找出一个藏语程度较好的学员,让他和我一起完成备课。每天晚上对照教材,他教我说藏语,第二天我在课堂上再用刚学会的藏语讲课,学员们就可以用熟悉的藏语做笔记。这个办法虽然很笨很费时间,但是效果很好。此外,为了提高学员们对理论知识的理解和实际操作能力,我给他们规定,凡是我到哪个生产队出诊,我就带哪个生产队的学员随我出诊,进行现场教学。这样对学员诊治能力的提高大有益处,我的藏语听说能力也有提高。经过半年的努力,赤脚医生的水平有了明显提高,公社也就开始筹备成立合作医疗站了。

(1)两次参观

我们对西藏怎样建设合作医疗站胸中没数,为了尽快完成上级下达的建设任务,我们向公社领导建议,去那些已经建立起来合作医疗站的公社学习。公社领导很快同意了我们的建议。

第一次参观是我一个人到那曲县红旗公社的合作医疗站。红旗公社距县城比较近,相当于现在的那曲火车站附近。我从下乡的子日公社骑马出来要走一段青藏公路,早上出发,傍晚就到了。合作医疗站的赤脚医生是个部队退伍的卫生员,她热情地接待了我,并带我参观了合作医疗站。参观时,她给我详细介绍了他们公社的情况,合作医疗站的建立和运行情况,我又详细了解了他们的筹建过程。

第二天早饭后,勤快的赤脚医生帮我备好马鞍,我向她表示感谢后就启程回子日公社了。一路上我正在心里盘算怎么样筹备合作医疗站的事,突然听到背后传来汽车鸣笛声,马一惊跳了起来,马鞍从马背上转到肚子下面,我也头朝下摔了下来,那个司机朝我做个鬼脸,原来他是故意的!还好有惊无险,我摔下来后,马立即停下来,没有拖着我跑。我起身后重新备好马鞍,紧了紧肚带顺利回到公社。

自从坠马事件发生以后,出门不管谁帮我备马,我都要再检查一遍,亲自紧紧马鞍肚带,防止类似情况发生。如果那匹马不管你死活拖着你跑,不用五匹马,一匹就够分尸的了!

回到公社我把参观情况向公社领导作了汇报,为了引起领导重视,我们决定邀请公社领导一起参观。第二次参观的是我们医疗队另一队的下乡点——桑德公社,由内科医生央宗主任带队的医疗队所在地,他们的合作医疗站已经筹备就绪,我们是连参观带祝贺。由公社主任带队,我们全体医疗队成员都参加了参观活动。桑德公社是那曲县最边远的一个公社,西邻班戈县。距离我们公社骑马需要两天时间,这也是西藏高原常用的表述里程的方式。他们没有里或公里的概念,你若问路到某地多远,他们通常告诉你,走路用多长时间,或骑马多长时间。我们骑一天马先到达巴达区,在区里住一晚,第二天再骑一整天马,傍晚到达桑德公社。前去参观和祝贺的还有我们医院在该区其他几支医疗队的同事们,大家在此相聚好不热闹!

第三天上午,桑德公社召开合作医疗站成立大会,公社领导宣布合作医疗站成立并开诊,然后发表讲话,来宾代表也纷纷发言讲话。仪式结束后我们返回区里。第四天一早我们精神抖擞准备启程返回公社时,马罢工了。

此时正值五一节,在藏北草原可谓“青黄不接”的时节,干草已经没有了,青草还没长出来。几天连续奔波,马没得喂,饿得走不动路。出发前几天我就跟四队队长说给我找匹好马,他开玩笑说“有好马,就怕把你摔死。”我说:“只要你能找来我就能骑。”果然他给我找来了一匹好马,是参加过区里赛马会的赛马,性子烈,认人。出发前它还给我露了几手,先是没等我骑上去它就跑,我骑上以后先向后尥蹶子,企图把我从前面甩下来,然后两前腿腾空而起,想把我从后面甩下来,之后是突然起步猛跑。三招过后它没有把我甩掉,就驯服多了,基本上听话了。但是不能让别的马追上它,争第一是它的比赛精神,让我很高兴。回来的路上别人的马基本上都不能跑了,走得也很慢。我的马偶尔还能跑几步,甚至有的马走也走不动,需要牵着走,我的马还能骑。想跟同事们换着骑,别人也不敢骑它。晚九时许我先回到驻地,做好饭等她们回来,都热了两遍也没见人影,半夜她们才回到驻地,大半路程是牵马走回来的。

(2)合作医疗站开张大吉

经过两次参观,我们对高原合作医疗站的筹备建设工作已经做到胸有成竹,尤其是在公社领导的重视和地区医院的大力支持下,经过医疗队全体队员积极准备,于1977年7月底,子日公社合作医疗站正式成立了。从1976年11月我们下乡开始,历时9个月,从培训赤脚医生,到参观学习,到最后合作医疗站开业,上级布置的三大任务基本完成。

我们从赤脚医生培训班中选拔出程度好的三名学员留在医疗站工作,其他学员则回到各自的生产队当卫生员。我们继续帮助合作医疗站的赤脚医生进一步提高水平,多数是采取现场教学的方法,来了病人先让他们接诊,然后我们再看,出诊时经常带他们去,让他们有更多的锻炼机会。到我们离开时,很多常见病他们都能独自解决了,真正留下了一支“不走的医疗队”。 G+spM9v+2cOhADVHMcpTPKUsdREDv9GbPoPzuUiGm0PZ90ilS2sHqdkn4vPcv83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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