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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省农场,我们来了!

7月30日上午10时左右我们终于到达目的地—省农场。那里已经没有房屋,在一个大帐篷前集合,据说那个大帐篷就是临时农场总医院。一天来,仅脾切除就做了20多台,很多重症就是在这里抢救的。由于集合后很快就给我们分工下到救援点,没来得及参观这个帐篷医院。各县医疗队和我们附属医院医疗队几乎一样,每个队包一个生产大队。我们班的4名同学和解剖教研室康老师分到燕庄大队。接到任务我们马不停蹄赶到燕庄,那里的大队领导和赤脚医生接待了我们。简单介绍了情况后便开始工作,我们决定挨家挨户巡视一遍。除紧急情况处理外,综合伤员轻重缓急,进行下一步处理。忙到天黑,个个汗流浃背,嗓子冒烟,我们带的有限的水,也不舍得喝。当地赤脚医生一再提醒这里的河里的水不能喝,一是地震前在河水里检测到副霍乱弧菌,二是河水里飘过尸体。当天我们看了2000人左右,想着第二天开始治疗的事情,谁想,赤脚医生告诉我们这只是这个大队的一部分,蓟运河对面还有2800多人,说蓟运河上的大桥震断了,等第二天带我们乘船过去再看。

我们到达之前,大队已经给我们用草袋(稻草编制的,防汛装沙子那种)搭好了临时住所,这种防震棚遮阳,不防雨。由于我们准备物资有限,一个防震棚连生活带工作,男女生中间也是用草袋隔开。晚饭时分,赤脚医生跟我们说:“马上要‘下蚊子’了,你们准备好毛巾赶蚊子。”说话间就看见空中成团的蚊子扑面而来,赶都赶不走。晚上为防蚊子,无奈把鞋子,长袖衣服及长裤全穿上,第二天醒来双手掌已经沾满了自己的鲜血,形成厚厚的血痂,不知在睡眠中拍死多少只吃饱了血的蚊子。我们相互看着手掌,调侃着说,双手沾满了自己的鲜血!这里的白天是不能穿鞋子的,黑粘土能把鞋子粘掉,光脚走路脚下也会沾上大片泥土,晚上为了防蚊叮咬才把鞋子穿上。当地老百姓有句口头禅:“芦台(宁河县城,此处泛指宁河县)三件宝,臭鱼,烂虾,泥粘脚。”所以我们出诊都是光脚,老百姓看见我们来,老远就喊:“赤脚医生来了!”

第二天早上赤脚医生来了,给我们带来了干净的井水,告诉我们机井修好了,以后天天可以有水喝了!同时送来了大米,水果,毕竟是农场,生活条件还是不错,我们告别了饼干就凉水的生活。我们可以吃上大米饭了,但是也有许多不尽人意的地方,灾后的苍蝇格外猖狂,除了吃尸体外,我们吃饭也还来凑热闹,每当我们端起饭碗,刚出锅的雪白的米饭,马上就趴满了苍蝇,黑压压的一层。我们只能一边赶苍蝇一边吃,赶出一小片露大米的地方赶快往嘴里扒一口,马上苍蝇就又趴满了,时不时地还有连苍蝇扒到嘴里的情况。为了生存,顾不了许多,这种情况持续了很多天,因为地震后物资匮乏,灭蚊蝇的农药都找不到,只能跟苍蝇抢饭吃。

早饭后我们分工,康老师和两名同学对检查出的伤员做必要处理,我和另一名同学跟赤脚医生去河对岸巡诊又是忙到天黑,所发现的伤员全部做到胸中有数,并一一记录。当晚返回临时住所,和赤脚医生商量,能否在河对岸再搭个防震棚,这样我们可以分开住在两岸,方便伤员就医。

这个大队大致情况是这样的,全大队4000多口人,分别住在蓟运河两岸,平时交通主要靠蓟运河上的大桥,这座桥也是通往天津,唐山等地的要道之一。桥被地震毁了,往来交通靠一艘小木船,载重1000多公斤。大队有3名赤脚医生,一男两女,两名女同志均为已婚同志,地震中,这三名同志都发挥了作用。按当时大队为单位计算,这个大队自救及时,在全农场是死亡人数最少的。 Ml13XmMGAjUj01GY+rDKWA+PA1MfOhoIpRlQ02Iphn+CQIfiG7tOjVfgsBP+TVL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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