购买
下载掌阅APP,畅读海量书库
立即打开
畅读海量书库
扫码下载掌阅APP

由正常的攻击性到病态的暴力

虽然攻击性是在我们成长的过程中出现的,但它也是我们性格的一部分。值得一问的是,攻击性是否有正常和病态之分?

让我们来分析一瓶好酒的成分:在其中,我们能发现酒精、酸、单宁等。这些不可单独饮用,它们是有毒的,但若是少了任何一样,都会使这瓶酒寡淡无味,失去它本应有的绝妙滋味。我们的性格也是如此。

想象一下,要是有位朋友总是同意我们的观点,从不反驳——他是一个同意我们所有观点的人。在这种情况下,我们会觉得自己肤浅和无趣。或许对方让我感到不快的本事,才会让我觉得对方有趣,即对方有能力对我说“不”,且不一定说出我期望听到的话。就像红酒里适量的酸、酒精和单宁能打开我的味蕾一样,面对他人时,我必须当场表明自己的态度,即使展现不了自己最好的一面,至少也要表现出自己作为一名合格的交谈者的样子。

现在,请想象两个肥皂泡:它们独立存在,但是当它们相遇并接触时,就有了一个共同的边界。对方允许自己存在,也允许我作为独立的个体存在。而我在表明自己的立场后,也允许对方存在。如果我自己消失,这种关系就不存在了;如果我吞并对方,我与对方就更没有什么关系了。只有在互动的身份中,我才能找到自身存在的本质。

这个肥皂泡就是我们所说的“我”,而这一共同边界就是所谓的关系。

但是,这个“我”是什么?如果我们问身边的人这个问题,许多人回答时都会犹豫。有些人可能会提及自己的身体:“我就是皮肤下这副血肉之躯,除此之外就不是我……”有些人可能会说到自己的身份:“我是法国人、西班牙人……”重点在于,我们经常通过某种边界来定义自己。对于身体来说,这个边界就是皮肤;从心理上来说,这个边界就是身份。那什么才能成为边界呢?或许就是说“不”的能力、面对他人的能力。只需要一条边界以及包含在内的东西,就这么简单,这也就是表达反对和赞同的能力。

边界有高下之分吗?他人能够反对或赞同我,对我亮出底线,向我展示边界。他人就像是一扇敞开或紧闭的门,我能或不能依照我的意愿或对方的喜好来开关这扇门。只会赞同而不知如何反对的人,就像是一扇被卸下铰链的门,任由风穿堂而过。

在这个我们主要作为消费者存在的社会中,说“不”被视为一种暴力。

说“不”相当于存在,存在意味着承担被排斥的风险。

最近有人给我发了一条信息,希望我能仔细阅读。我拒绝她后,她是这样回复我的:“显然,你把那些自恋狂刻画得那么好,肯定自己多少也带点自恋狂的特质。”对于这个人来说,别人说“不”已经是一种病态的症状了。

如果是正常的攻击,它就是迫使我存在的原因;如果是有害的暴力,它就会阻碍我。

缺乏攻击性和过度暴力一样,不会促使边界形成。人们不是完全屈服,就是完全侵占。

英国有一部背景设定在未来的电视剧,主人公在一场车祸中失去了她的伴侣。剧中的科技能够再造一个机器人,其肌肤、声音等可以做到与她的伴侣完全相同,但是比他更“完美”:它是个更好的爱人和朋友,从不与人争吵。尽管刚开始主人公对她的这位新伴侣喜爱至极,但很快,她就对机器人失去了兴趣,感到孤独。最终,她将新伴侣搬上阁楼,放在装着旧照片的箱子旁边。

在电视剧中,主人公原来的伴侣有着种种缺点,但是他拥有说“不”的能力,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而那个人形复制品表面上十分完美,却没有表达反对的能力,仅仅是个物品而已。

我将自己定义为物品,相当于我将对方也看作物品。如果我没有说“不”的能力,以一件消费品的形象示人,我也就将他人变成了消费品。

消费者的身份不是主体,主人和奴隶的身份都不是主体。

当我强调自我时,我就允许他人存在。当我没有存在或承认他者的能力时,我就会造成伤害。

我因你而存在,你因我而存在。

但是这一点表现得并不明显。从小我们就一直学习服从,不拒绝,不成为利己主义者;说“不”的孩子不是好孩子,服从的孩子才是好孩子。这样的概念包含着一种威胁。如果孩子不听话,我们就会提高声调、皱起眉头、抬起手等等。于是孩子受到了被惩罚、失去爱和被抛弃等威胁。

在一些练习中,参与者们被要求在房间里走动,并在经过某人时直接说“不”。有些人没能达到要求,因为他们非常不好意思说出“不”这个字,以至于他们听上去像是在说“当然可以”;而有些人则上前愤怒地喊出了“不”。

如果我们因为说“不”会带来被抛弃的风险,而将其视作一种暴力行为,我们就说不出口了,除非是在由于愤怒而失去理智的情况下。 sAXcqlzAjkiGdoJvejpwhALZW544xEG6M1kW5fMYmQ8KGFKZz2LLIOCO2F1diSMF

点击中间区域
呼出菜单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