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证据的本质

关于能量获取的可靠统计资料,在东方的核心地区,只能部分回溯到20世纪,在西方也只能回溯到19世纪早期。即便如此,这些资料通常也都会遗漏农业社会用于燃料和建筑的大量的生物质。 [10] 零星的统计资料在中国和日本的部分地区可追溯至19世纪,在西欧可至少追溯至17世纪。在此之前,无论东方还是西方,都只有文本记录,偶尔才有一些计量文献,在中国可回溯至公元前1200年,在美索不达米亚和埃及可回溯至公元前3000年,但这些资料都无法提供像现代时期那样可供了解的细节。

我们在时间上回溯得越远,就越必须依赖于考古证据和比较证据。前者有时能为我们勾勒出一幅关于谷物和技术的非常清晰的画面,以及关于贸易水平和生活水准的一种尽管模糊但仍然很重要的认识。结合现代背景下文献翔实的关于类似的谷物、技术、贸易和生活方式的能量产额的比较证据,我们可以大致了解能量获取的情况。我们偶尔也可以对照一些完全不同类别的证据,如冰芯和泥炭沼泽的污染记录等,进行交叉检验。

将这些形形色色的资料结合在一起,当然是个挑战,时常需要施展猜测的功夫。一方面,这使得专家们永远不可能对公元1900年之前的东方和公元1700年之前的西方的精确分数达成一致意见;但另一方面,这些证据的确形成了没有专家会质疑的历史上能量获取的参数。例如,没人会认为公元1000年西方的核心地区(大约在伊拉克—埃及一带)或东方的核心地区(黄河流域)的能量获取数据,会像1 000年后的美国或日本一样高,或者就此而言,像1900年、1800年,甚至1700年时的核心地区那样高。同样,也不大可能会有专家提出公元1000年时西方的能量获取数据会和1 000年前罗马帝国时一样高,但几乎所有专家都会同意,那时的能量获取数据会比大约公元前1000年“黑暗时代”的地中海地区高。在东方,大多数中国经济史学家也许会同意,东方的能量获取水平在公元1000年前后的宋朝,比在公元1年前后的汉朝要高,比在公元前1000年前后的西周时期更是要高得多。任何违背这些看法的结论,都会招致严密的审查。

在一定限度内,我们当然可以建立一个大致的、约略的能量消费数字,但更重要的是,我们能否将误差幅度控制到足够小,从而大概估计能量获取的状况,使我们能够确认对“为什么目前西方主宰世界”这个问题的最好解释,究竟是长时段注定论,还是短时段偶然论,抑或根本是某种其他理论。 3hg9fUXdPY7g9RDTtQi12H719Z4BRpMaPJPTEtB8KcD9BSrAkkc1Mpu1/OFGFuo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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