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创造了经济增长的世界奇迹

从2.7亿元到3.46万亿元

一个地区创新成果的最终体现是经济发展,经济发展是创新的目的所在。2023年,深圳GDP达到3.46万亿元,总量在全国城市中排名第三。如果计算每平方千米创造的GDP,深圳更是以17.33亿元位居国内大中城市第一。

深圳发展速度究竟有多快,跟毗邻的香港做个对比可以有更深刻的感受。1980年,深圳GDP只有区区2.7亿元人民币,香港是289亿美元,当年整个广东省的GDP也只有249.7亿元人民币,深圳与香港是天壤之别。但令人难以置信的是,2017年深圳GDP就已经超越了香港,2021年更是超过香港6000多亿元人民币。40余年间,深圳GDP增长了1万多倍,速度令人震撼。

当年中央决定建立深圳经济特区时,对其赋予的使命是为全国改革开放探路,并没有期待这么小的一块地方创造出多少GDP、给国家上缴多少利税。现在,深圳不仅贡献了大量宝贵经验,还成为中央财政的重要来源。2022年,来源于深圳辖区的一般公共预算收入11074.8亿元,其中中央级收入7062.5亿元、地方级收入4012.3亿元。

深圳创造了经济增长的世界奇迹,奇迹是改革开放带来的,也是创新带来的。习近平总书记指出:“创新是引领发展的第一动力,是建设现代化经济体系的战略支撑。” 深圳奇迹很好地证明了这个硬道理。

从世界范围来看,一些国家和地区或城市具有先天的资源优势,只要不折腾,靠资源就能躺赢。它们有的石油、天然气资源丰富,有的历史古迹价值无法估量,有的自然风光令人流连忘返。这些地方只要处于和平安定的环境,靠资源就会生出源源不断的财富。

就连地区发展最基本的土地资源,深圳也只有1997平方千米,在四大一线城市中不仅最少,而且与其他几个城市不在一个量级上。深圳人早就明白,靠祖上留下来的宝贝吃饭,靠大自然赐给的资源发展,根本不可能,想都不要想。20世纪90年代,深圳提出要大力发展高科技,人们办公司创业多选择科技方向,这是环境逼迫出来的,他们明白发展必须靠科技、靠创新。2005年,深圳面临土地、资源、人口和环境的“四个难以为继”制约,政府提出的解决办法依然是强化创新。以创新和智慧在有限的资源上精耕细作,并做到极致。

40多年来,深圳走出了一条创新驱动的发展路径,这有点像瑞士和以色列。瑞士人口870多万,国土面积4.1万平方千米,四分之一是山地,山地一年大部分时间被冰雪覆盖,不适合农业生产,而且没有直接的出海通道;地下没有石油、煤炭,也没有贵金属。历史上,瑞士是欧洲雇佣军的重要来源地,很多年轻人靠“卖命”维持生计。最近两百年来,瑞士人靠创新弥补了先天不足,在钟表、银行、医药、食品等行业发展迅猛,诞生了一批世界级大公司,如雀巢、罗氏、苏黎世保险、瑞银集团等。现在,瑞士人均专利数量、人均诺奖数量、人均500强企业数量、研发经费占GDP比率、人均GDP等,均领先世界其他国家和地区。瑞士人非常有创意,著名的达沃斯论坛(即世界经济论坛)就是日内瓦大学经济学教授克劳斯·施瓦布1971年发起的,最初只是他以个人名义邀请欧洲的经济学家和政治家一起,到达沃斯小镇围坐在壁炉旁聊聊天下大事。

以色列人口只有约980万,国土面积也很小,而且95%的土地属于半干旱、干旱或者过度干旱地区,沙漠占了国土面积的一大半。就是这样连水都严重缺乏的地方,却产生了世界上最发达的农业,还向欧洲出口大量蔬菜水果,被誉为“欧洲菜篮”。全球很多大型科技公司都在以色列设立研发中心,这里还是世界上重要的技术输出国。

创新具有点石成金,甚至化腐朽为神奇的力量。比如,石油这种黏稠的黑乎乎的东西,在古代被视作自然界的垃圾。直到1853年科学家阿格纳斯·卢卡西维奇发明了石油蒸馏技术,它才成为宝贵资源。还有锂、锗等珍贵的稀有矿产,也是在近现代提炼技术之下,才不被当成石头扔掉。深圳人也通过创新为资源增值,在缺少资源的情况下赢得了立足之地,赢得了持续不断的大发展。

从18世纪中叶第一次工业革命以来,人类依靠不断涌现的科技创新大幅提升劳动生产效率,创造财富的能力惊人增强。人类最近两百多年创造的财富,是之前数千年创造的财富之和的不知多少倍。在工业革命之前,世界经济长期处于不增长或微弱增长的状态,这从人类消费品的种类多少就能看出来。有人统计工业革命之前,人类消费品的种类为100~1000种,如今仅亚马逊网站2017年10月统计的销售商品种类就有5.98亿种。我们日常生活中使用的手机、电脑、冰箱、汽车、打印机、洗衣机等等,都是近现代以来科技创新带来的成果。科技创新极大地促进了经济发展,改变了人类生活。

创新成为深圳经济发展的最大动力,经济发展又反过来促进创新,深圳在这方面已经走上了良性循环。经济发展有钱了,研发可以投入更多经费和资源,城市环境可以打造得更宜居,人才可以拥有更好的工作和生活条件,这些都可以直接推动创新。

现在,很多人一谈起深圳,就说深圳太有钱,比不了。他们只看到了“有钱好办事”的一面,却没有仔细想想深圳的钱不是国家给的,也不是天上掉下来的,而是深圳人靠创新奋斗出来的。学习深圳,首先必须从加大创新做起。

创新型城市建设的标杆

深圳经济特区建立前,是南国边陲的一个小县(宝安县),县城深圳镇仅3平方千米,房屋建筑面积总共29万平方米,最高楼房只有5层。如今,深圳已是繁华无比的国际化大都市,到处高楼林立,200米以上超高层建筑170多座,在中国城市中排名第一,远超第二名香港。深圳摩天大楼的高度,是这座城市的物理高度,是其经济发展高度,也代表了这座城市创新的高度。

联合国世界知识产权组织自2007年以来,每年综合评估世界各国和地区与创新相关的一系列指标,推出了“全球创新指数”,在其公布的《2023年全球创新指数》中专门列出了百强科技集群,中国是上榜集群数量最多的国家,百强榜前6名的集群依次是:东京—横滨、深圳—香港—广州、北京、首尔、上海—苏州、圣何塞—旧金山。这次科技集群排名涉及2017年至2021年期间所在区域PCT专利数量、科学引文索引扩展版网站(SCIE)公布的科学出版物中列出的作者数量等因素,深圳—香港—广州集群已经连续四年霸占全球榜眼的位置。其中,深圳又是被国家定位为粤港澳大湾区核心引擎的城市,由此可见其在世界创新版图上的地位。

在国内外一些权威机构推出的创新力、竞争力的排行榜中,经常能够看到深圳位居榜首。最近几年,科技部直属的中国科学技术信息研究所每年综合评估全国近百个地级和副省级国家创新型城市的创新治理力、原始创新力、技术创新力、成果转化力、创新驱动力,然后公布《国家创新型城市创新能力评价报告》。在2022年的报告中,深圳得分最高,连续四年位居全国第一。中国发展研究基金会与普华永道联合发布报告《机遇之城2022》,在细分领域的“技术与创新”排名中,深圳位列全国第一。福布斯中国发布“2018中国创新力最强的30个城市”榜单,深圳排名榜首。

深圳创新的综合能力之所以如此之强,与这座城市特别重视创新型城市建设有关。创新型城市主要依靠科技、知识、人力、文化、体制等创新要素驱动发展,是要建设一个完善的创新生态。2005年,深圳在全国最早提出创建创新型城市,2006年将自主创新作为未来城市发展的主导战略,随后成为全国首个创建国家创新型城市试点。通过持续不断努力,深圳在国家创新型城市建设中成了领跑者,2020年10月14日,科技部一位领导在国新办的新闻发布会上说“深圳国家创新型城市建设为全国城市创新树立了新标杆”,对深圳的努力和成绩给予充分肯定。

在国内外很多人眼中,深圳是最像硅谷的地方。2017年,英国《经济学人》杂志发表特别报道《深圳已成为创新温室》,认为深圳已成为世界创新和发明的“皇冠上的明珠”,还给深圳起了一个“硅洲”(Silicon Delta)的名字。英国《金融时报》也认为,深圳已是“硬件硅谷”。2016年10月,著名经济学家张五常在复旦大学的一个论坛上甚至预言:“10年后,深圳会超越美国的硅谷。”

深圳特区诞生于一个伟大的创新实践,现在它已经成为国内外知名的创新高地。这个创新高地的特点,可以用“一二三四”来概括。牢牢抓住一个主题:科技创新。政府与民间在创新角色扮演上有两个关键:政府营造环境,企业冲锋陷阵。创新有三个重要力量:科技、金融和文化。创新在这里取得了四大成果:孵化了一批世界级大公司,生产了全国最多的PCT专利,诞生了密度全国第一的高新技术企业,创造了经济发展的世界奇迹。改革开放、市场化改革、民营经济和企业家精神等,是催生深圳创新高地的底层逻辑。

在本书后面几章,我们会详细探讨深圳是如何成为举世瞩目的创新高地的,这里有哪些值得学习和借鉴的做法、经验。 KTRVBfJUGIHsTmK+CV8/LiXlCG25HNuCsgtf+Q8w1lvZj0oQZSWFu5uaDn/WaFm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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