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媳妇,我怎么觉得这俩人不像是谈恋爱,反而像是在谈判呢?”
收银台后,池朗贴在林婉的身后,腻歪地品评道。
林婉的眼睛亮晶晶的,恍若繁星。
她说:“你不懂,霸总和小娇妻的恋爱就是这样的,他们现在不好,以后一定会很好很好的!”
池朗想到刚才阮倾说的话,不禁打了个寒战:“媳妇你可别瞎说,她才不是什么小娇妻,她就是个女版段城。”
林婉:“……!”
感觉,更好嗑了。
……
饭后,阮倾第六次拒绝了段城,没让他送自己,而是随手拦了辆出租车离开。
段城靠在车边,沉默着目送出租车远去。
池朗拿了杯啤酒过来,递到他面前:“哥,你把小嫂子惹生气了?”
段城接过啤酒,没喝:“没。”
生气倒是没有,她甚至很开心。
只是他心烦得厉害。
说不清楚是为什么。
池朗贱兮兮地问:“那你怎么不送送她?”
这纯属于哪壶不开提哪壶了。
段城冷眼看他:“你想表达什么?”
池朗被这一眼看得毛骨悚然,他干笑着退后一步,无比诚恳地说:“我想问……问你什么时候有空,我和婉婉要办婚礼了。”
池朗唯一牢记的兵法就是“敌进我退、敌退我进”,并早已熟练运用到了生活中的方方面面。
段城习惯了他突然犯怂,但他这次找的理由实在是……
“你们两个结婚,问我什么时候有空?”
段城没心情与他闲话,随意摆了下手:“你们随意,我会挪时间出来的。”
说罢,他把啤酒杯放到花坛边,拉开车门上车。
池朗怕他一脚油门创死自己,飞快后撤两步后退到台阶上,这才殷切地挥手:
“那行,我回头问下付聪,跟他对一下你的行程再安排……哥你慢点儿开车啊,一路平安!”
目送车子远去,池朗这才看向那杯啤酒,惋惜叹气:
“我都准备好要报警查酒驾了……”
……
科大是极少数位于市中心的大学,附近不止有住宅区和两个大型商场,甚至还有个5A级景点。
阮倾的家在科大北门外的月明里小区,这房子是她十五岁那年买的,一层两户,对门那家没人住。
“咔哒”一声轻响,虹膜锁开启。
阮倾拉开房门,踢开鞋子散漫地赤脚踩在柔软的白色地毯上。
三室两厅的房子,每一寸地板都铺了地毯,因为阮倾就是喜欢赤脚走路,萧衍说她这么嘚瑟早晚得闹病,趁她不在家时就把地毯铺上了。
阮倾懒得撤了地毯,就默许了。
她从冰箱里拿了瓶冰水,而后径直去到最大的那间屋子,推开门,迎面便扑来一阵药香。
这个房间就像中药铺一样,一整面墙都是木头架子,装满了各色药材。
阮倾洗了个手,然后开始抓药。
房间里安静极了,只有药材摩挲发出的细碎声响。
阮倾慢条斯理地做着手里的活计,近日的烦躁似乎都被药碾压碎了。
“嗡——嗡——”
手机震动。
阮倾略皱了下眉,拿出手机接通。
“喂?”
“姐,你给妈妈开的药方,里边的十年参我没买到啊。”萧衍郁闷的声音自电话那头传来,“十五年的行不行?”
“不行。”
阮倾先应了一句,回身翻找了一下,说道:“你来我家拿,我这有。”
萧衍:“……你不早说。”
他差点儿跑断了腿啊!
两个小时后,萧衍终于到了。
彼时,阮倾刚好把给段芙搓的药丸做好装瓶。
“姐,你怎么回来了?”
萧衍累得半死,进门就趴在沙发上不肯起来了。
“来配个药。”阮倾说着,把一颗处理好的十年参和一瓶药递给萧衍,“你帮我叫个跑腿,把这瓶药给段芙送去。”
“段芙?”
萧衍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段家四小姐?”
“对。”
阮倾点头,在单人沙发上坐下,又问:“李岩还老实吗?”
“挺老实的。”萧衍把玩着药瓶,“段小姐是什么情况?”
“吃饭的时候刚好碰到,不过还没机会深聊。”阮倾有些累了,阖着眼睛说。
萧衍捏着药瓶,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弱弱地问:“那你为什么不借着给她药的机会去段家,然后趁机跟她好好聊一聊呢?”
阮倾微怔,然后说:“段夫人看她看得很紧,大概是没机会的……而且段芙现在的情况有些复杂,我不擅长心理学,跟她聊不出什么的。”
萧衍很自觉地没有戳破阮倾其实就是没想起来的事实,甚至还体贴地转移了话题:“你今天还回阮家吗?”
“要回的。”阮倾说,“你联系一下段城的人,段老夫人的手术我接了。”
“嗯……嗯?”
萧衍扑棱一下子从沙发上弹起来,震惊地看着阮倾:“你见过老夫人了?能治?”
“能。”
阮倾打了个哈欠,“她的心脏病其实不算太严重,问题是老人家年纪大了,身体各项机能衰竭,现在做手术估计下不来手术台。”
她今天给段老夫人把脉时就发现了,老人家现在最大的问题并不是心脏病,而是因为岁月导致的各器官衰弱。
这样的身体根本不足以支撑她走下手术台。
手术不仅仅对医生的医术有要求,病人的身体状况也会起到决定性作用。
萧衍对医学一窍不通,听到阮倾自相矛盾的话后反应了好一会儿才问:“那你为什么还要接?”
以段家的势力和复杂程度来看,如果阮倾给段老夫人的手术做失败了,那她一定会被扯进无限的麻烦中。
阮倾用看地主家傻儿子的眼神看了他一眼,而后才说:“身体不好,调养一下就是了,没那么麻烦。”
恢复得像年轻人一样身强力壮自然不可能,但调养到能让她走上手术台还是没什么大问题的。
“哦……”
萧衍依旧没听懂,但不妨碍他无脑吹:“还得是我姐牛批!”
说罢,他就拿出手机,一顿操作之后,在暗网联系上了扔漂流瓶的段城秘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