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九娘寻了个阴凉的地方,将那头野狼和两个狼崽子摆放好。
路过的行人瞧见了,别说买了,连靠近都不敢。
天气炎热,腥臭味也愈发浓烈,苍蝇四处乱飞,让人更加避恐不及。
嗷呜嗷呜~
两个狼崽子在箩筐里死命的抓挠嚎叫,声音凄惨可怜,老岑头听着于心不忍。
“九娘,给它们点水喝吧。”
九娘不为所动,目光落在正朝这边走来的两个年轻男子身上。
“哟,小娘子卖什么好东西呢?”
其中一个男人笑嘻嘻问,轻佻的眼神扫过九娘年轻的脸颊,白皙的脖颈以及傲挺的胸口,狠狠咽了下口水。
“啥玩意儿,死狗?”另一个嫌恶问,朝野狼的尸体的踹了一脚。
老岑头生怕惹上麻烦,忙上前讨好说:“两位公子,这不是狗,是狼,我们就想卖掉挣几个药钱。”
听了这话,两个男人对视一眼,同时大笑起来。
“巧了不是,我们家老爷就稀罕这玩意儿,多少钱?”
“十两。”
九娘开口,嘴角勾起浅浅弧度,杏眸中闪烁着喜悦。
男人看痴了,只觉得身体涌起一股莫名的燥热,他已经迫不及待。
“钱不是问题,带上东西跟我们走吧。”另一个作势拍了拍腰上的钱袋子。
“诶,好好。”老岑头高兴应着,就要去拎篮筐,却被九娘拦下。
老岑头小声说:“你放心,我不要这钱,你一个女人去不安全。”
“老东西,谁让你多事了!”男人恼怒的推了老岑头一下。
老岑头年过半百,没站稳一下子就撞到了牛车上,顿时疼的直不起腰来。
“我赶时间,还不快走。”九娘皱眉催促。
“九娘你别听他们的,哎哟我的腰......”
老岑头还想阻拦,奈何腰太疼了,说话都费劲。
两个心怀鬼胎的男人引着九娘一路往前,然后拐进了一条巷子里。
“这里不错。”九娘意味深长的说道。
两个男人闻言相视一笑,蠢娘们儿,待会儿有她哭的。
“行了,就这里吧。”终于,男人停了下来。
九娘放下篮筐,看了眼身后唯一的入口:“你们确定?”
“少他娘废话,不想挨揍就把衣服脱了!”男人早就按耐不住,眼中的欲望呼之欲出。
另一个急切的搓着手,啧啧赞道:“老子长这么大还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女人,今天走运了!”
九娘低眸一笑:“是挺走运的,一起上吧,我赶时间。”
“一起上?哈哈哈,没想到你这臭娘们儿还挺会玩的啊,那老子今天就好好满足你!”
男人朝同伴使了个眼色。
两人一左一右朝九娘靠近,就在他们要对九娘出手的刹那,一记猛拳砸在了左边男人的鼻梁上。
另一个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九娘一记重摔撂倒在地。
“娘的臭婊子,你敢打老子!”男人勃然大怒,顾不得满脸鼻血扑向九娘。
九娘反手又是“啪”的一巴掌,她力气极大,男人被打的晕头转向撞到了墙上,眼白一翻晕了过去。
另一个见状,慌忙从怀里掏出匕首,厉声威胁:“贱人,我弄死你!”
九娘倏地回头,漆黑的杏眸中一抹红光闪过,周身的气质陡然变得阴郁森冷,仿佛一条吐着信子的毒蛇。
“你你你.....”男人吓得跌坐在地,握刀的手不停哆嗦。
...
老岑头找过来的时候,九娘正好从巷子里出来。
“九娘啊,可算找到你了,你没事吧?那两个混账东西没欺负你吧?”老岑头拿着扁担,气愤问。
九娘摇头,从怀里掏出一吊铜板扔给对方:“这是他们给你的赔偿。”
“啥?还有赔偿?”老岑头惊喜不已,数了数有十几文呢。
“那俩小子有这么好?”老岑头简直不敢相信。
当然没有,这些钱是九娘从他们身上搜刮的。
“他们家老爷看上了那身狼皮,没怎么讲价。”九娘信口胡诌。
老岑头忙问:“给了多少银子?”
“不多。”九娘敷衍道。
老岑头见她不愿意透露,转而又问:“这两狼崽子人家不要吗?”
九娘低眸瞟了眼,两个小东西估计是叫累了,蔫哒哒的一动不动。
“人家嫌闹腾。”
老岑头不疑有他:“也是,猫狗小时候都皮,狼崽子恐怕也一样。”
两人说着闲话回到停车的地方,还没休息一会儿,翎儿就急匆匆的往回跑。
九娘知道,这是轮到他们了。
常康医馆就一个坐堂大夫,但病人却有几十甚至是上百号,光靠大夫一个人根本忙不过来。
于是医馆就出了一个规矩,大夫只负责看疑难杂症,至于那些常见的病则由医馆里面的三个药童来负责。
顾长风是骨折,自然就分到了药童这边。
九娘将顾长风安置在椅子上,言简意赅说:“骨折,劳烦看看。”
听到声音,黄衣药童立刻抬起头,随即撇了撇嘴,眼中露出轻鄙。
“怎么又是你?你到底有几个相公?”
“骨折,劳烦看看。”九娘面无表情重复。
黄衣药童翻了个白眼,不甘情愿的拿出脉枕:“胳膊!”
九娘把顾长风的胳膊放在上面,还没调整好位置,对方就已经号脉结束了。
“行了,去拿药吧。”药童说完,随手写了个方子扔了过来。
轻薄的药方晃晃悠悠落在地上,对方鼻孔朝天,看都没看一眼。
翎儿快速捡起药方,唯恐被别人踩了。
“娘,这怎么跟之前的药方一模一样。”翎儿不解的将药方递给九娘。
九娘看了眼,将药方放回桌上:“我说了,他是骨折!”
“不是废话吗?我开的就是治骨折的药!”黄衣药童不耐烦道。
“大青叶,连翘主治清热解毒;半夏、金富花则主治化痰止咳,你告诉我哪一味是治骨折的药?”九娘冷声质问。
翎儿立刻接腔:“就是就是,你这个药方是错的,我爹爹根本就不是风寒,你在乱开药!”
翎儿这么一嚷嚷,将医馆里众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
黄衣药童瞬间涨红了脸,极其败坏。
“胡说八道,我师承吴大夫,我开的药方怎么可能有问题!倒是有些女人,隔三差五带不同的男人过来,把我们医馆当什么地方了,真是不知廉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