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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威信匆匆赶来，上下扫了眼吴老栓，没好气问：“就是你要报案？”
吴老栓被周威信凶神恶煞的样子吓到了，咽了咽口水说：“是、是我要报案。”
“有证据吗？”周威信问。
吴老栓苦着脸：“原本是有的，可都被坪渔村的那些刁民给抢走了！差爷我家儿媳妇还怀着身孕呢，您一定要帮我把人救出来啊！”
“没证据你瞎几把扯什么？滚滚滚，别在这儿胡搅蛮缠！”周威信叱道，挥着手要把人打发走。
“差爷！差爷！我这咋能算是胡搅蛮缠呢，我儿媳妇真的失踪了，我儿子还在他们手里呢，差爷你让我进去，我找县令大人说理去！”
衙差们听到这话，不约而同的大笑起来。
吴老栓不明所以：“差爷你们笑啥？这可是人命关天啊！”
“蠢货，我们县令大人早就死了，你要找他就去阎王殿找吧，哈哈哈。”
“死、死了？”吴老栓震惊，“那现在衙门谁当家？”
周威信浓眉一竖：“不该问的别问，没凭没据的就想来衙门告状？要是人人都像你这样，那我们当差的岂不是要忙死？赶紧滚，否则休怪我不客气！”
“唰”的一声，周威信拔出佩刀，锃亮的刀刃把吴老栓吓得连连后跌。
衙差们看着他那怂样，又是一阵捧腹大笑。
吴老栓心里有气，但也不敢跟衙差们作对，只能狼狈逃走。
“行了老大别管他，咱们找个地方喝酒去。”
周威信推开搭在肩上的手掌，将目光从吴老栓身上收回，不耐烦道：“我还要去给我娘买药，你们自己去吧。”
大家伙都知道周母身体不好，所以也没在意，又说了两句闲话就散了。
周威信摸着口边的胡子，像是想起了什么突然快步往家赶去。
见两人都离开了，藏在墙角处的孙掌柜这才走了出来。
“好啊，真是天助我也。”孙掌柜眼里满是幸灾乐祸，立刻掉头回了医馆。
刚进医馆，就跟从后院出来的吴大夫撞上。
吴大夫神色紧张，还未开口就被孙掌柜又拉回了后院。
“快快快，有件大喜事我要告诉你。”孙掌柜兴奋的将吴老栓状告顾长风的事情说了出来。
“哈哈，那句话怎么说来着，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他顾长风自以为有点医术就敢跟我们常康医馆抢生意，你瞧，现在遭报应了吧！该！”
“可惜啊，那老头是个蠢的，就那么直愣愣的往衙门跑，他恐怕还不知道周威信跟顾长风是一伙的呢！”
孙掌柜摇头，只骂吴老栓是个窝囊废。
吴大夫目光骤变，紧张问：“掌柜怎么知道周捕头和顾大夫是一伙的？”
“先前周威信来我们医馆买药，我一看那单子就知道是顾长风写的。”
说到这儿，孙掌柜冷飕飕的目光射向吴大夫，“我记得周家老太太以前可都是找你看病的，现在好了，一个个宁愿跑那穷乡僻壤也不肯来找你。我说吴大夫，我要是你的话早就没脸见人了！你倒好，成天逍遥自在的，怎么，这是找到下家了？”
吴大夫露出苦笑：“孙掌柜就别埋汰我了，我都这把年纪了，除了常康医馆，还能去哪儿啊。”
孙掌柜冷哼一声：“你知道就好，你给我记住了，医馆好的话，大家都好。要是医馆没了，你我都要喝西北风！”
“是是是，掌柜所言极是。”吴大夫从善如流的点头。
孙掌柜摸着自己肥硕的肚子，眯起的眼底闪过一抹算计。
“我听说那个无头尸的身份已经查出来了，但凶手至今没有落网，你说这凶手会不会是个大夫？”
吴大夫顿时瞳孔一颤：“掌柜的意思是？”
孙掌柜抬起手掌紧握成拳，阴狠道：“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既然他顾长风非要跟我作对，那就别怪我心狠手辣，让他再也不能翻身了！”
...
孙掌柜找到吴老栓的时候，对方正在街上漫无目的游荡，显然是不打算回村子了。
清了清嗓子，孙掌柜佯装一脸同情的追了上去：“这位老哥你等等。”
吴老栓警惕的后退一步，见对方穿着体面，略微松了戒心：“你是？”
孙掌柜叹息说：“实不相瞒，我先前经过衙门，看到老哥被衙差赶出来了？”
吴老栓脸上有些挂不住：“跟你有什么关系？”
“老哥别生气，我是来帮你的。这儿说话不方便，你随我来。”孙掌柜引着吴老栓去了不远处的石桥下。
桥上人声鼎沸，桥下流水潺潺，环顾四周一个人影也没有。
吴老栓的警惕心又提了起来：“你到底是谁，你带我来这里想干什么？”
孙掌柜用袖子擦拭着满头的汗水，忙笑着解释道：“您瞧我，这一着急都忘了自我介绍，免贵姓刘，单名一个二字！”
孙掌柜随口胡诌了一个名字，随即一脸抱不平的愤愤道：“唉，原本我是不该多事的，可我实在是看不下去了，老哥知道那些衙差为什么要把你赶走吗？”
“他们说我没证据。”
“错了！”孙掌柜凑了过去，压低声音说，“你恐怕还不知道吧，其实那个大高个的衙差跟顾长风是一伙的！”
“什么？真的假的？”吴老栓震惊。
孙掌柜冷笑一声：“那个衙差的母亲就是顾长风的病人，你仔细想想，他的态度是不是很有问题？”
吴老栓原先觉得没问题，但被这么一问，瞬间觉得哪哪都是疑点。
“我听说你儿媳妇不见了？啧啧啧，不怕告诉你，前段时间城外就发生了一件十分恐怖的命案，死者就是个年轻的女人。”
“这跟我儿媳妇有啥关系？”
“当然有关系啊！”孙掌柜说的斩钉截铁，“我看老哥年纪不大，你儿媳妇一定也很年轻吧？我可是听说了，那凶手就是专挑落单的年轻女人动手，而且凶手是个大夫！”
吴老栓眼睛猛地瞪大：“你的意思是...杀人凶手是顾长风？”
孙掌柜点头，声音更低了。
“我有亲戚在衙门做事，听他说凶手会一门独特的手艺。”
“什么手艺？”
“缝、人、皮！”
“嘶——”
吴老栓猛吸一口凉气，只觉得头皮一阵发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