弥生时代后期,活跃在日本列岛上的主角是邪马台国。那么,邪马台国是如何诞生的?曾经在日本历史上演绎了怎样的故事呢?
日本最早的有关资料见于720年,其第一部正史《日本书纪》。该书记录的主要是神话故事和民间传说,虚构色彩浓厚。所幸的是,我国古书在两千两百年前留下了一些记载。
我国的《山海经·海内北经》《汉书·地理志》,都对日本列岛有所记载。公元前108年,汉武帝在朝鲜半岛设置了乐浪郡。日本列岛上的“百余国”,定期向汉朝的乐浪郡朝贡。在《后汉书·东夷传》书中,范晔记载说:57年,倭奴国的使者到东汉首都洛阳朝贡,光武帝赐给他一副印绶。一千七百多年后,即1784年,在日本九州北部博多湾口的志贺岛,果然出土了一方铸有“汉委奴国王”的金印,印证了我国文献的真实可靠性。
关于邪马台国的故事,见于陈寿的《三国志·魏书·倭人传》。
3世纪前后,日本列岛进入了农耕文化时期。由于农作物逐渐有了剩余,部落之间出现了贫富差距。部落之间的土地争夺,逐步演化成部落之间的战争。而每次战争之前,都要举行神圣的祭神求佑仪式,主持司祭者逐渐成为在部落中最重要的权力人物。
不知经过多少回合的部落战争之后,日本列岛上的100余个部落渐渐合并为30余个。同时,部落内部的社会结构也发生了变化。除司祭者之外,部落里还产生了分管组织耕作、治水、灌溉等事务的首领。权力的魔杖激发着首领们的贪欲,他们以权谋私、积累个人财富,拥有权势的人物们逐渐让自己成为贵族阶层,各个部落也渐渐演变为部落小国,日本列岛陆续步入了阶级社会。
2世纪后半期,各部落小国之间战乱再起。战乱中,邪马台国在30余个小国中脱颖而出,并成为辐射日本列岛的政治中心。据《魏书·倭人传》记载:“其国本亦以男子为王,住七八十年,倭国乱,相攻伐历年,乃共立一女子为王,名曰卑弥呼。”也就是说,一位叫卑弥呼的女子被贵族们推选为王。
邪马台国女王卑弥呼“事鬼道、能惑众”,终身没有结婚。她擅长咒术,以此来统治诸国。《魏书·倭人传》记载,卑弥呼“有男弟佐治国”,卑弥呼女王主要是宗教领袖,而其弟则是政治领导,直接领导着大率、大倭、大夫等官员。
大率是中央派到各小属国的监察官,大倭是管理全国集市的官吏,大夫是主持外交事务的官员。有些属国还保留国王。《魏书·倭人传》记载,邪马台国已经拥有一支维护女王统治秩序和对外战争的军队。还有了不成文的法律和刑罚,“其犯法,轻者没其妻子,重者灭其门户及家族”。
邪马台国人民被划分成“大人”“下户”“生口”和“奴婢”四个等级。“大人”是指达官贵族、奴隶主,其代表人物就是女王卑弥呼。“下户”是平民百姓或自由民。他们有自己的家庭,向国家交纳“租赋”,占人口的绝大多数,是社会生产的主要劳动力,也是战时的主力军。“大人”与“下户”之间等级森严,如果在路途中相遇,“下户”不仅要让路,而且要躲到草丛中去。与“大人”说话时,“下户”要蹲下或跪下,两手踞地,必须非常恭敬。“生口”和“奴婢”来源于战俘和罪犯,没有人身自由,任凭“大人”们使用和相互赠予。“奴婢”们有时会成为殉葬品。《魏书·倭人传》记载道:“卑弥呼以死,大作冢,径百余步,徇葬者奴婢百余人。”
这一时期,铁器农具开始在日本普及,农业生产水平日趋提高,粮食有了剩余,出现了酿酒业,书中记载说“人性嗜酒”。手工业从农业中分离出来,产生了兵器制造者、工具生产者和手工纺织业者,出现了专门制作供贵族们享用的工艺品部门和工匠。随着手工业产品的增多,邪马台国出现了“国国有市,交易有无”的贸易场景。
由于地域差异,日本各地的发展并不平衡。对马国“无良田,食海物自活”,壹支国“多竹木丛林……差有田地,耕田犹不足食”。
也许是因为没有针和剪子之类的工具,人们的服装依然简陋,男子“其衣横幅,但结束相连,略无缝”;女子“作衣如单被,穿其中央,贯头衣之”。
关于邪马台国的具体位置,至今仍是一个悬而未决的谜题。根据《魏书·倭人传》记载,我国学者的主流看法是,邪马台国在日本列岛的九州(今福冈市)北部地区。日本的学者大多认为,邪马台国应该在日本列岛近畿大和(今奈良)地区。
邪马台国时期,日本加强了同中国的交往。239—248年的九年间,邪马台国曾先后四次派使节团到中国,开辟了中国文化传入日本的官方道路。
239年,中国处于魏、蜀、吴三国时代,邪马台国女王卑弥呼派出使节,前往魏国的首都洛阳,向魏明帝进献“男生口四人、女生口六人、斑布二匹二丈”。作为回礼,魏明帝授予卑弥呼女王“亲魏倭王”印,并封使节以官职,还赐予黄金、五尺刀、铜镜、珍珠、铅丹(红色颜料)及纺织品等。240年,魏明帝遣使将诏书、印绶及礼物送到日本。这是中国历史上第一次公派使者赴日。
随后一段时间,邪马台国与邻国——狗奴国——陷入苦战。247年,邪马台国向魏国求助,魏国遣使赴日本调解。在魏国的政治援助下,邪马台国最终保住了王权,加强了对各小国的控制。
据传说,卑弥呼女王死后邪马台国曾经立一男子为王,结果引发了内乱。248年,与卑弥呼女王有血缘关系的13岁少女“壹与”当上女王,局势才稳定下来。显然,母系氏族制仍在主导着当时的日本社会,男权制度还没有确立。
《晋书》记载,265年倭国遣使入贡以后,约一百五十年间,中国史书中再也没有记录日本的事情。而日本还没有文字,当然也不存在任何记录,这段历史空白给后人留下了无限的遐想:邪马台国最终结局如何?它与后来的“大和国”又有何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