儒勒·凡尔纳通过每年一部的长篇小说向全世界传达的愿景被一群与他同时代的人引向了不同的方向。这其中有天文学家尼古拉·卡米耶·弗拉马里翁,也有插画家阿尔贝·罗比达。弗拉马里翁在1880年出版了《大众天文学》( Popular Astronomy )一书,不过他早在学生时代就开始创作科学传奇,并且在1862年出版了《可居世界的众多》( La pluralité des mondes habités )与《其他世界的居民》( Les habitants des autres mondes )两本书。这两本书都是非虚构的推想作品。随后他又在1864年出版的《真实和想象的世界》( Real and Imaginary Worlds )一书中进一步渲染了前两部作品的内容——此时凡尔纳的创作生涯甚至还没开始起步。再接下来弗拉马里翁还出版了两部关于灵魂转世的传奇小说——《斯黛拉》( Stella ,1877)与《尤安妮》( Uranie ,1889)。但是他最重要的作品还是1893年至1894年出版的《世界末日》( La fin du monde )。根据布赖恩·斯塔伯福德的说法,弗拉马里翁的名誉在晚年受到了一定损害,因为那时他对通灵术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就像他的朋友柯南·道尔一样)。
另一方面,罗比达则是一位讽刺作家,他最杰出的作品都是用石板笔与蜡笔创作出来的。《科幻小说百科全书》的编者彼得·尼古拉斯(Peter Nicholls)和乔恩·古斯塔夫森(Jon Gustafson)称他为19世纪法国最重要且最受欢迎的科幻插画家。起初他为拉伯雷、西拉诺、斯威夫特以及弗拉马里翁的作品绘制插画,后来逐渐开始撰写搭配插画的评论文字。他的大部分插画最早以连载形式在期刊中分期出版。1879年,罗比达出版了以戏谑模仿凡尔纳为主题的《萨图尔宁的非凡历程》( Voyages très extraordinaires de Saturnin Farandoul ),并且在书中声称主人公“进入了儒勒·凡尔纳先生知道与不知道的所有国家”。在他职业生涯后期的1890年,他创作了一部以时空旅行为题材的奇幻小说《远古与我们今天同在》( Jadis chez audjourd’hui )。1902年他又创作了一部以时光倒流为题材的小说《世纪之钟》( L’horloge des siècles )。他的旺盛创作力保持到了人生的终末,在1925年还出版了未来幻想小说《空中城堡》( Un chalet dans les airs )。
不过他最重要的作品当属创作于19世纪80年代的《二十世纪》( Le vingtième siècle )。该系列插画自1882年开始连载,共计50期。插画内容描述了受到新技术影响的未来生活,这些新技术包括电话、电视、食品工厂、海底城镇、飞行出租车以及水下运动。随后他又在1883年出版了续作《电气生活》( La vie électrique ),同年《二十世纪的战争》( La Guerre au vingtième siècle )也在《讽刺漫画》( La Caricature )杂志上连载。他还在1887年出版了同名小说,但内容略有不同。在小说当中,他设想1945年爆发了世界大战,届时飞行器将会轰炸敌方城市并攻击敌人的坦克;毒气和细菌武器都会得到应用;此外还会出现火焰喷射器、潜艇与水下部队。
在尼古拉斯与古斯塔夫森看来:“上述作品中的文字通常而言并不出众。但是在大多数情况下,这些作品的插画——往往采取了细节详尽的讽刺漫画风格——总是一以贯之地充满了创造性和趣味性……他的机器和武器通常都是精心设计的产物——某些设计或许还能投入使用……”另一方面,I.F.克拉克(I.F.Clarke)在《期望模式》( The Pattern of Expectation )当中指出:“所有这些致命的活动都发生在想象当中的无人区。尽管罗比达描述了城市的灭亡,但他那天真取乐的心态使他无法真正想象未来欧洲全面战争的实际后果。”克拉克将这一点称作“一塌糊涂的预测失败”,并继续指出:“罗比达与其他假想战争的作者们的预测取决于想象力与理智之间的危险差异,这种差异严重妨碍了针对未来可能性的冷静分析。他们设想的世界大战一方面天翻地覆,另一方面却又一切如故;一方面充斥着大规模装备的致命武器,另一方面又不会对工业化世界的复杂结构造成任何灾难性的影响。他们的思想偏见致使他们对于这其中的矛盾视而不见,不以为意。”
尽管如此,罗比达的确为凡尔纳的想象提供了细节详尽的视觉呈现。克拉克称他为“科幻史上最有才华且最具原创性的艺术家”。
(万年看客 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