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裙子桑拿按摩院的封闭间——专为有特殊要求的客人准备的房间里,邢怀良和孟志惠正在床上接受小姐按摩。
一向行为谨慎的总经理邢怀良,同自己的属下行政办公室主任一个房间里接受异性按摩。这样做可见他们的关系特殊,在泰莱药业集团,邢怀良公众形象是不赌不嫖,一本正经。如果哪位说邢怀良到桑拿按摩院接受女性按摩,肯定有人站出来说你污蔑领导。
尽管邢怀良在孟志惠面前什么都放得开,但今天因心里有事儿情绪不佳,显得很呆板。和他形成反差的孟志惠,此刻心花怒放,那位身材苗条,肌肤嫩白的小姐,耳贴他的嘴唇,听他说,“你真靓,也真柔,水嫩可心……”
“你方才说我……像什么?”小姐尽情挑逗。
“玉免,颤动……花苑……”孟志惠已将小姐拉上床。
蜂蜇蝶颤、鱼水狂欢的这边,仍然没刺激起邢怀良的精神,小姐很规范地按摩他的肩、背、脖子、双腿双脚。这一切都让孟志惠看在眼里,他从香体上滑下来,训斥给邢怀良按摩的小姐:“咋回事?臀部、裆间,不是我们老板的肉吗?”
“他没要求。”小姐低声辩解。
“深入点!”孟志惠做起现场指挥,责备道:“你这态度还想挣大钱吗?”
“我刚才碰了他的宝贝,它很憔悴……”小姐继续辩解,她何尝不希望顾客暴力自己,顾客满意就是金钱,她需要金钱。
“算啦,付钱给她们。”邢怀良让孟志惠付钱。
轰走两位小姐后,孟志惠说:“这也太便宜了她,什么事都没做,连……邢总,重新再给你叫个小姐,‘吃草莓’……”
“我今天没心情,你就别折腾了。”邢怀良拉上被小姐褪至膝盖的宽大裤头,仍仰面朝天地躺着,撑起小伞的地方,静悄悄的如同某个深谷的早晨。
邢总无动于衷,实际地说小姐媚骚、浪缠,极尽抚爱,都未使他动心,吃草莓就更不行了。在一些鱼水场合,小姐们的挑逗绝招是,在半透明的薄沙虚遮的胴体上,摆满草莓鲜果,让男人用嘴巴吃女人身上的草莓。他想:邢总的反常,肯定发生了什么事情。
“志惠,我把她打了。”邢怀良说。
“哪个?”
“粘糕。”
粘糕是东北传统的粘食,由黄米碾面蒸制而成。粘糕是他们两人特指的人——夏璐。想必邢怀良称她为粘糕,是指她很粘乎,粘贴他,难甩掉吧?
昨夜,邢怀良回家很晚,见夏璐穿着睡衣坐在沙发上看书。她在等他,刚洗完澡,头发湿湿的,身上喷了香水,耳坠、项链什么全摘掉,这是他们生活秘事中的一个细节,也可谓习惯——做爱前的准备。
他只瞟了她一眼,确切说在她洋葱般白嫩的玉脖处片刻停留,这是他目光发直的地方。某一时刻,他见到水晶似地光滑的地方而深咽口水。蜜夜,他的舌尖舔的不是她的眉、靥、唇,而是这块白地方……如今白地方变成了蝴蝶,翩翩飞去,再没飞回。
她感到脖颈处被他目光蚊虫似的叮咬一口,微微痛觉沿肩部朝心房传导,她忍了忍,对他说:“我们有两周了吧?”
“噢,没那么漫长。”他脸上呈现出倦色。
“你好像对我彻底失去兴趣。”
“怎会呢!”他极力否认,“比以前不那么频繁而已。”
“做爱是人类的一种精神疾病。”她说,“你说过这种理论,并相信它。”
“我说过吗?”他开始假装糊涂。
冷言冷语一些时候,邢怀良说他困了,一个人进卧室去。显然,夏璐渴望的事情今夜不会发生。她走进卧室,他正脱下长裤,内裤一种陌生的颜色吸引她的双眼。
“今晚真的不能澎湃了。”他发现妻子目不转睛地直视自己的三角区域,说,“或许,明天早晨……”
“你没完没了地欺骗我!”她愤怒了,斥责道:“邢怀良,你到底要欺骗我多久才罢休?”
“我做错了什么?”
“你刚从一个女人身边回来,她腹部雪坡滑吧,她洁如出池藕吧,太性感太迷人是吧?”她的话含着浓烈的讥刺、贬责味道,“你拼上命了吧!”
“我真的不懂你在说什么?”
“装,你装。”
“无端你发哪般火呢?”
“我无端,我无端。”她气昂昂地到他腿前,扯下衬裤,抖在他的面前,“穿着别人的内裤,还不认账。”
邢怀良的心直发慌,3号别墅床上两个人的衬衣堆在一起,颜色相同根本没注意。不会穿错吧?他今天的确太疏忽、太大意,同是一种牌子的衬裤,颜色是有细微差别的,问题是柏小燕不该犯这样的错误,都因为一个紧急电话,柏小燕的母亲急性阑尾炎发作住院,她乱了方寸……
卧室的火药味渐浓,夫妻战争随即开始。
邢怀良经受不住妻子揭疮疤、捅疼处,恼羞成怒,扬手给她一记耳光……
“她说她不会放过我。”邢怀良对孟志惠说,“你不了解她,绝非等闲之辈,是不达到目的不罢休,难缠的主呵!”
“想不想彻底摆脱她?”孟志惠试探着问。
“可不那么容易。”
“简单,刀切豆腐般的容易。”孟志惠的眼里闪烁着凶狠,只要邢怀良点头,他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邢怀良闭着双眼,许久没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