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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正安向钟欣欣简单介绍过陈有光这个特殊家庭,只是没有说到太多事。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根源是什么并没有细说。

郭正安说过:“我知道你会感到有压力,不过,你可以慢慢来,不用急于求成。”

钟欣欣想,慢慢来?我就是要速战速决,拖在那里你不嫌烦我还嫌烦呢。于是钟欣欣故作谦虚:“我试试吧。”她心里想,下午就约见面,我总不能天天跟他们这家磨嘴皮子吧。以后总结时我怎么说啊,我不能让这一家子跟我磨上半年吧。难道说我跟陈有光儿子谈过,跟陈有光老妈谈过,跟陈有光老婆谈过话就可以吗?我要有成绩的。

郭正安对钟欣欣说过:“知道你没有基层经验,有事可以问,向合作公司的干部多请教。”

钟欣欣听见对方这句,心想你这是褒还是贬啊,玩什么套路呢。

经历了一些事情之后,钟欣欣希望陈德福可以帮自己解困,想不到遇上了陈德福的问题,一件事情变成了两件,一个麻烦变成一团乱麻。

钟欣欣刚到同乐时,还有过一点点幻想,直到她见到陈德福,才明白时间太有力量了,她只能把陈德福当成自己的老朋友而再无其他幻想。而且,在同乐一段时间后,她开始希望时光飞逝,过去她从来都不会有这样的期盼,毕竟她这个大龄女青年,是希望时间慢一些的。此刻,钟欣欣盼自己早些回原单位,而不要在同乐消耗太久,这对自己非常不利,变成老姑婆的可能性也不是没有,毕竟深圳这个城市女生太多也不是什么秘密了,更重要的是同时考进来的两个同事听说已经要提拔了,而自己的进步的消息还遥遥无期。钟欣欣认为如果再拖下去,婚姻大事被耽误不说,其他的事情也可能没有办法解决。三十岁的女孩子,无论事业还是婚恋都属于关键时刻。眼下最关键的就是不能耽误时间,对于那些莫名其妙的事情尽量不去多想。比如,来同乐的路上,钟欣欣想好了要如何与居民打招呼,可真的到了地方,才发现同乐的人超冷,没人在乎她是谁,更不会把她当成什么挂职干部,甚至她主动向居民做介绍这道程序也省了,他们只是把她当成一个无关紧要的女性而已。有的男仔会在她路过时吹口哨,或是盯着她的背影看。有一次她从车上下来,有个男仔对她说:“喂美女,你占了我的车位,胆子好大啊。”有上了年纪的人问她哪里来的、哪里人,有人帮着钟欣欣答了,好像她是哑巴不会说话。除了几个男仔,其他人一律表情冷漠,仿佛钟欣欣是空气,就连给她安排的那间办公室里的水杯还被人弹过烟灰。

吃完饭,钟欣欣在楼下买了草莓回办公室。她用自己新买的壶煮开了水之后,泡了一杯龙井坐下。很快她便发现哪里不对,原来,是她的杯子里又被放进了烟灰,这回连桌子上的签字笔笔尖也搞断了。

钟欣欣绕着办公台走了两次之后,她把这个杯子重重地顿了下,重新坐回位置上,眼睛谁也不看,只对着前方冷冷地说:“是什么人对我这么好呢?”

她看见有人偷看了她一眼,然后再和同伴交换了眼神,低着头。钟欣欣等待一场争吵,把自己的尊严找回来。一分钟两分钟过去了,还是没有。

钟欣欣站起身,向着门口咚咚走了几步,转头,端起茶杯,咣的一声把茶杯从半空中摔进铁制的垃圾桶里,声音很响,钟欣欣从侧面看到身后两个人吓得站了起来。钟欣欣并没坐回位置上,而是拉开门,她没有坐电梯而是顺着楼梯跑了下去,她不想被人看到自己的尴尬。钟欣欣围着大楼跑了一圈把情绪调整好,回到办公室时,她像是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到了下午,钟欣欣带着两名施工人员走到陈有光家门前,她蹲在地上,准备看施工人员下地线,其中的一名施工人员突然问钟欣欣怎么接线。

钟欣欣没想到对方会问这个问题,瞬间红了脸,尤其是旁边还有陈有光和阿见。钟欣欣大脑空白。

过了半分钟,钟欣欣问:“这种问题怎么问我?”

阿见说:“你不是什么都懂吗,什么都不懂你到合作公司做什么?研究生,还名校毕业,不是什么事情都能处理好吗?这些你都不懂,还想管大事。美女啊,你不要太高估自己哟。”阿见说完话得意地笑了,冲着陈有光挤眉弄眼,继续说,“如果不懂,可以单独请教一下我们光哥,光哥还是不错的,包你满意,他当年可是风云人物啊,哪个女仔不想好好陪下我们光哥。”

“咸湿佬!你讲乜!”这当空的一句砸下来,导致阿见张开的大嘴忘记合上,两个人的脖子似乎滑进了一条花蛇,被冻在原地。

是陈德福。他拖着巨大的身影站在阿见和陈有光身后。

“关你乜事啊。”陈有光抖着自己的裤管。阿见迅速站起身,一张脸变成了灰白,他不敢看陈德福。

陈德福看也不看阿见,转身对陈有光说:“阿光,你别再走错路了。”

陈有光扭着脸:“我行我嘅路,关你乜事。”

回到宿舍后,吃了两颗巧克力,钟欣欣还是没消气,她的火还是不知道对谁发,感觉自己像个小孩子被陈德福救了回来,连句感谢的话都没有来得及说,当然也不知道说什么。钟欣欣想找人问问,他郭正安把这种赖皮交给她到底是什么意思?事先如果有人做过介绍,她钟欣欣应该不会接下这份差。钟欣欣认为郭正安太不尊重自己了,至少要征求下她的意见。陈有光是对方给自己挖的一个坑。记得第一次去见陈有光时,郭正安说镇里有事,不能送她去陈有光家,后来了解到他根本就没有事。最初钟欣欣认为郭正安真的有什么急事,也没多想,等后面接触了陈有光一家,包括后来陈有光上街闹事,钟欣欣才越想越感到蹊跷。钟欣欣认为这些事情早就有迹可循,再后来了解到对方是躲了起来,分明就是想她知难而退。

回想起来,带路的人对钟欣欣的介绍比较模糊,记得他对着正在喝茶的陈有光说:“光哥,带个美女同事给你认识。”说完转过头对钟欣欣说:“你叫什么,跟我们光哥说一下。”

钟欣欣听了这个介绍非常生气,并不接茬,而是说:“哇!那家的院子在烧烤啊。”说完,钟欣欣才转回头自我介绍,“你好,我是钟欣欣,到同乐挂职的干部,很高兴认识你。”

钟欣欣认为合作公司的这种态度,导致了后面陈有光对她不仅没有尊重,反而还有些轻浮的举动。比如陈有光说钟欣欣长得像自己初恋。听了这一句,钟欣欣开始怪郭正安。钟欣欣想:“这是什么工作啊,这个家伙说话也太随便了。”见陈有光这副轻浮的嘴脸,钟欣欣嘴上没说什么,心里骂:“像你个大头鬼,也不看看自己的样子。”想到这儿,钟欣欣想起她当时忍不住环顾四周,她看见房子的墙皮已经脱落不少,有的因为回南天出过水,导致墙皮起了皱。钟欣欣曾经非常好奇是什么样的女人嫁给了这个懒鬼,还没见到人,她的脑子里便已经勾画出一个蓬头垢面的妇女的形象了。所以等见了文静秀气的欧影,钟欣欣忍不住眼前一亮,她不太能理解这么好看的女性怎么和陈有光走在了一起。当然,那个时期的欧影还是憔悴,一双眼睛如同死鱼般缺乏生气。当时天已经冷了,钟欣欣记得自己的手指尖被冻得有点疼,她看见这个女人光着一双脚趿拉着拖鞋向外走。外面刮着风,陈有光并没有劝钟欣欣进到里面的意思。这样一来,钟欣欣也不管那么多,她的眼睛直直地对着客厅说:“你们也不要坐在风里啊,茶都冷了,快进去喝吧。”负责送她过来的人撂下她便走:“你们说话吧,我还有事先回。”

钟欣欣刚刚进了门,便反客为主邀请陈有光进入室内。钟欣欣只能如此,外面的风太大了,坐在那样的风口,冻得浑身发抖。后来有一次陈小桥拿出她这个事说,让钟欣欣也笑个不停:“我怎么到了你们同乐就变泼了呢。”

陈小桥后来说:“本来就有这天赋吧,只是被同乐村激发了出来。”

“同乐合作公司、同乐居委会,怎么到了同乐人嘴里就变成了村,做几辈子村里人还没够啊?”钟欣欣好奇地问。

陈小桥笑了笑,他觉得这个好自然,没有什么好说的。钟欣欣承认自己不够坚定,改成合作公司这么久,同乐人还是“同乐村,同乐村”地叫,钟欣欣也只能跟着。

陈有光伸长了脖子,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说:“做乜嘢,想同我讲话,可以呀,我係十分钟五十蚊,先转账后讲嘢。”

“这么少啊,你知道吧,我的出场费也很贵,我猜你肯定也付不起。”钟欣欣笑道,却开始思考这个别开生面的见面之后到底会发生什么。

陈有光没想到钟欣欣不按常理出牌,竟不知道怎么答了,随后不敢看钟欣欣,显然之前的人都被陈有光这波无厘头吓退了。

陈小桥对钟欣欣说:“你和我老豆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

“切,你老豆也叫良才?”

通知是通过OA发的,周二开例会,钟欣欣接了通知后便提前到了办公大楼,她准备好了几个问题想问郭正安。下了电梯,见有人站在走廊排队。钟欣欣也不等,直接进了郭正安的办公室。郭正安正在泡茶,并没有什么人在里面,见钟欣欣进来,笑着说:“喝茶,单丛哦。”

钟欣欣本来想用高八度的声音,被对方的态度搞得只能调下来。她说:“你们要向陈有光介绍我的身份,现在他根本不理我。”郭正安解释道:“如果讲你是合作公司派来的,陈有光会直接跟你要钱,或是由他老妈伸手要东西。”钟欣欣听后感到匪夷所思:“所以呢?”

“所以你这样最好,随时可以调整身份。”郭正安继续说道,“他搞不清楚你的身份可能更有利于工作。”

钟欣欣听了,感到好笑和无奈,她相信郭正安说的是事实,因为陈有光已经列出一张购物清单,交给她。他得意地说,合作公司不能坐视不理,只要他动脑子,想办法,什么都能得到的,无须上班。

钟欣欣发现,每次她急吼吼地冲进郭正安的办公室,他都是先安抚她坐下,说不急不急,坐下来说话。这让钟欣欣一肚子的火没办法发出来。

很快,钟欣欣便对陈有光的各种无聊手法感到了厌倦。太下作低端了吧,真是恶心。钟欣欣想到那天的情景。没等陈有光多说一句,那个神秘的阿见便凑上前,他身穿紧身的花衬衣包裹着他健硕的身体,如同八九十年代街上的时髦青年。这样的衣服钟欣欣N年前见过。那个时候她的母亲就有类似的衣服,钟欣欣希望等自己长大后也有一件,可是还没等长大,就发现那种衣服太土了。

见阿见滔滔不绝地介绍自己的过往时,钟欣欣问:“这位老板你是什么兵种啊?”

阿见来了精神,说:“海军呀,陈有光身上这件衣服就是我送的。”

钟欣欣这才去看陈有光身上的衣服,也是一件制服,只是非常夸张。她看了眼陈有光,继续问阿见:“我最喜欢军人啦,你们部队在什么地方,你们要下海吗?”钟欣欣发现阿见神情有些紧张,却还故作淡定。

阿见被问住了,钟欣欣乘胜追击:“你们不会是去捉鱼吧?”

阿见脸红脖子粗,急了,他说:“开什么玩笑,当然不是啦,我们又不是渔民。”

钟欣欣装作不知道地问:“那是做什么呢?”

阿见说:“我们要保卫大海呀,大海不能被坏人污染。”

钟欣欣对着陈有光的衣服说:“这样啊!不过这件衫并不是海军装,应该是圣陶沙小区的保安服吧。”

这样一来,就连陈有光都觉得钟欣欣这么做太过分,不给他面子,也不给他朋友面子。他想骂人。

钟欣欣不理陈有光,对阿见说:“附近哪里有游水的地方?”

对方被钟欣欣这句无厘头的话问哑了。

钟欣欣说:“如果你是海军,我想和你比比谁游得更快。”钟欣欣想要揭穿对方的身份。

陈有光不明白阿见的话错在哪里,要被钟欣欣揪住不放。保卫大海不被污染有什么错呀,为什么就被这个女仔死盯住不放?陈有光在心里说,难道海军不保护海还要保护山啊?陈有光感到糊涂,不知道对方到底是哪个路子的。听见对话,躺在床上打游戏的陈小桥立马从床上跳起来,透过门缝他看到门前端坐着一位高个子的靓女。他发现此人与之前那些都不同,似乎是专治老豆各种不服的人,拆穿阿见骗子身份的人看来已经从天而降,而且还是一位身光颈靓的女仔。陈小桥取消了接下来去网吧的计划,而准备看看这个钟欣欣到底有什么本事。 lBfgW3oSw1X9IWfBkD2WMksOy1rOxRj4JHUDfpkFNjhS2Nbbm9Xrgr9ubYJjo9o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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