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门县人民医院。
某个病床外。
一位唐袍老者面色难堪地盯着面前的警察,随后万分无奈地瞥向自己身侧,同是正科级别的宿门县治安大队大队长王远山。
自得知,自己儿子因为抢劫未遂,甚至还举枪射击警察后,他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上,因此火速地动用了自己在宿门县的关系网。
昨夜,他可是花了不少的代价,才拜托王远山处理此事。
今天,他准备来看望一下自己儿子伤势如何。
虽已知道自己儿子生命无险,但子弹击中双腿,要是处理不当,还是有成为瘸子的可能性。
不亲眼看到自己儿子无事,他心里不放心。
只是他没想到,王远山亲自陪同自己来的,结果连大门都没进去。
“混账!你知道老子是谁吗?看看老子这肩膀上是什么?”
“反了你们了!给我让开!”
王远山怒气冲冲地吼道。
自己堂堂一个治安大队长。
县公安局的三号人物!
居然被一个派出所民警给为难,这要是传出去了,自己还怎么混?
“抱歉,王大队长,我执行的任务是,没有周所长的容许,任何人不准见犯罪嫌疑人!”
“混账,老子是治安大队长,负责县里面所有治安问题!”
“这案子已经是涉及了县里的社会稳定了,赶紧让开,老子要亲自提审此案!”
“抱歉!我家所长说了,这事就是个人刑事案件,而且还是在咱们城西派出所负责的责任区。”
“所以这事必须由我们管!当然,您有权利进行指导,但我们坚持自己办案。”
守着病房的民警丝毫不肯退缩。
闻言,王远山脸都气绿了。
“混账,老子让你给我让…”
王远山控制不住自己脾气,当即冲上去便准备动手。
只是那民警可不是吃素的。
作为军转警的人员,其身手自然没得说,对付王远山这种早就被酒色掏空身体的家伙,自然不要太轻松。
当然,王远山揍他可以,但是他可不能还手。
毕竟这家伙的级别比他大。
殴打上级领导,就算是理由再大,也得挨批评,挨处分。
因此这民警只是在王远山出手的一瞬间,狠狠地捏住其手腕,拎起动弹不得。
“王大队长!你别为难我这做事的。”
“真想见人,你得见让周所长来!”
“当然,你要是把局长或者是副局长喊来,那我也没话说。”
“要喊不来的话,抱歉了,今天这门你进不去。”
说着,那民警用力一推,王远山一个踉跄退却了好几步。
“混账,你给老子等着!”
“老子这就喊人来!我就不信,冲不进一个破病房。”
作为治安管理的领导,他手下自然是不少的。
念此,王远山当即便准备摇人。
“等等,我让还不行么。”
那民警忽然开口,眼神中满是无奈。
“妈的,你也怕老子摇人,早干嘛去了,赶紧让开。”
闻言,王大队长痛骂了一句,随即边准备踏进病房。
然而就在其即将进入的一刹那。
病房内忽然,走出了两名城西派出所的民警。
两人人高马大,身上那股气质一看就知道从军队里走出来。
“老陈老董,这王大队长非得接近嫌疑人,我是没办法了,你处理一下吧。”
话落,后走出来的两名民警咧嘴一笑后,猛然向前一踏,一左一右死死地抓住王远山两条胳膊,令其动弹不得。
“干什么?你们想干什么?放开我。”
“王大队长,你不是要见人么?”
“我两亲自压着你进去见。”
说罢,两人将人拖了进去。
原地,那韩姓老者脸皮微抽,心中虽然愠怒,但几十年生意经,让其城府养得颇深,因此他强压怒气轻笑道。
“小兄弟,我担心我儿子安危,你就通融一下,如何!老夫绝不会…”
“干嘛?收回去,你想贿赂我是不是?”
那民警当即大喝一声。
韩姓老者摸进怀里的烟被吓得一哆嗦,掉在了地上。
看到这,那民警更怒了。
娘的,语气那么软,他还以为掏钱贿赂自己呢。
没想到,居然只是掏烟。
凎!
这是多瞧不起老子啊!
我是没抽过烟么?
虽然他受周勇所长的教导,从不收黑心贿赂。
但,这玩意儿关乎自己脸面啊!
贿赂这东西,我可以不收,但你不能不送。
你要是送了,还不能送低了。
否则,那不是托我办事,那是打我脸。
此刻,这民警就深深觉得自己被打脸了。
“滚!”
民警大吼一声。
“你儿子,是抢劫犯,外加杀人未遂,这犯人是你相见就见的?”
闻言,韩姓老者的脸色也沉了下来,随即威胁道。
“小兄弟,刚才那位和老夫关系可不一般。”
“你得罪他,梁子可大了。”
“就算你上司是个所长,但,他恐怕未必能保住你,你若是…”
“哈哈哈!”
民警一听,顿时被逗笑了。
“老东西,你那脑子是被驴踢了么?你用王远山压我?我刚才敢那么对他,自然是因为我不怕。”
“老子的上司是城西派出所所长!城西派出所是宿门县中心街道派出所。”
“咱们所长的级别比其它两个派出所级别要高!那可是响当当的一级主任科员!俗称大正科。”
“论级别他和王远山一样,论职务权利,派出所对待个人犯罪不仅能提审,羁押,更能进行罚款,自主权大。”
“可他王远山不行,他只能以危害公共安全名义对人进行拘留,并传至法院进行公审。”
韩姓老者眉头紧皱。
他还是有些没听懂。
宿门县三派出所,城南,城西,城东!
城南,城东他都打过交道,人家所长很给面子,这城西凭啥敢不给王远山面子。
不都是小所长么,怎么就级别相同了。
“咋了,听不懂?”
“那我告诉你,通俗点就是县官不如现管!”
“而且现管的人,他还不怕县官!你懂么。”
闻言,韩姓老者沉默了。
官场上的事,他不懂,也懒得懂。
不过,儿子他得救也必须救。
他不信,这世上没有钱砸不通的路。
“你们几个小瘪三,真是好样的,老子记住你们了。”
忽然骂骂咧咧的声音从病房里传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