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巴巴的老姜上面还沾着泥土,祁牧担心的问,“阿姐,这姜可以吗?”
他以前没少听阿爹说过,家中的牛羊病死的,这些牛羊可是家里面全部的钱了。
要是病死了,那他跟阿姐怎么办?
祁雪看了一眼,“可以。”这时候哪里还顾得上是老姜还是嫩姜,只要是姜就可以。
她打开水囊直接用水冲洗干净,“阿弟,你去拿木板桶打水,段伯伯一家这个时候也快醒了。”
“阿姐,你这没有需要我帮忙的事情了吗?”
“有夏天在呢,你就放心去吧。”
祁牧心里面的不安被抚平,他去板车上找到木板桶,去湖边打水去。
祁雪将洗干净的姜用刀切成片,混着大葱紫苏一起放进锅里面,“你盯着点火候。”
萧琛应了一声,高大的身子蹲下身来,泥炉放在地上他需要弓着腰才看的到灶膛里面的情况。
祁雪又去看一眼自家牛羊,它们那无精打采的模样真让她肉疼,哪怕是待会喂上药,一时半会也不会好。
待会还是要去趁着时间割一些草来喂它们,不能够再让它们吃不饱。
天边露出鱼肚白,雾蒙蒙的天际一道阳光穿过云层照耀在大地上。
搭起来的一顶顶帐篷里面出来人,这会不下雨了,他们都露出笑容。
下雨赶路才是最麻烦的事情,收拾东西的收拾东西,做早饭的做早饭。
段宽出来伸了一个懒腰,转头就看到已经起来的祁雪丫头,“祁雪丫头,你们怎么起的那么早?”
他闻着空气中飘来的刺鼻的姜辣味,“你们家煮啥东西了?”
“昨天夜里面家里的牛羊淋雨淋的没有精神,我给它们熬点水喂一下。”
“没精神,不会是病了吧?”
“昨天夜里面的雨确实是下的大。”
“只是没有精神头,应该不是病了。”
水熬开就把火给熄灭,等放凉一会再给它们喂上,祁雪掀开锅盖让它散热的快些。
祁雪指着放在那边的木板桶说着,“段伯伯,阿弟背回来水,做早饭不用再去背一趟了。”
段宽都不好意思了,“这事情下次让我家小子去干就行。”
祁雪笑着说,“没事段伯伯,我跟阿弟起的早,就顺带的打水回来了,那个能不能麻烦帮我们家看着点牛羊,我跟阿弟他们想去割点草回来。”
“成,你们去吧,别走太远了,你婶婶起来就做早饭,待会你们回来就有的吃了。”
“谢谢段伯伯。”
祁雪也没有耽误,她们要抓紧时间,不然部落出发她们回来就要脱节了。
她从板车上拿着镰刀,祁牧萧琛两人背着背篓往外去。
尔朱奚兰瞧见她们拿着背篓跟镰刀出去,那死丫头他们这会又去干什么了?
祁雪这死丫头让她们家吃上那么大的亏,还欺负她的儿子,这仇不可能就这么算了。
要不是赶上迁移,她定是要给死丫头好看。
祁嘉从帐篷出来的时候就没有看前头有谁在,一头猛地撞在他阿娘的腰间。
尔朱奚兰吃痛的捂着腰,“嘉儿,你出来怎么也不看着点。”
祁嘉哼了一声,也没有道歉,他还生着气。
尔朱奚兰无奈的摇摇头,忍着痛好生的问着,“嘉儿,你今日早饭想要吃什么?阿娘给你煮你喜欢吃的肉粥好不好?”
祁嘉噘着嘴,“我不要吃肉粥,我要吃煎饼!”
这会功夫哪里方便做煎饼的,尔朱奚兰哄着说,“煎饼等晚上的时候阿娘再给你做好不好?咱们早上就煮肉粥,你之前不是可喜欢吃的吗?”
“我就是要吃煎饼!阿娘不疼我了,又不给我买大马,那个狐媚子欺负我的时候,阿娘也没有帮我出头,现在想要吃个煎饼都没有了!”他跺脚的高声的嚎着,脚踩着地上的水溅起来。
朱尔奚兰真的是拿自己这个儿子没办法,“阿娘去别家问问,看看能不能给换回来个煎饼,好不好?”
有人家做的煎饼比较多,这时候也还有剩下的。
“这还差不多。”祁嘉满意的点头,他这哭嚎着还是有用的,之前阿娘她们根本就不管自己哭嚎,那就是不疼自己了。
祁德业还没有睡醒起来就听着自家儿子在那边哭嚎,等媳妇进来就黑着脸问,“他又在闹些什么?”
朱尔奚兰温柔的说,“没闹,嘉儿只是想吃煎饼了,我拿些粮食去别家给换一个回来。”
“不是要做肉粥吗?还吃什么煎饼。”
“儿子想要吃,我就去换一些,当家的,你先起来了,我去一趟。”
朱尔奚兰知道自家当家的对儿子哭闹不高兴,当下转移话题,“我方才见那死丫头带着祁牧他们两人背着背篓出去了,也不知道去干什么?”
“管她们干什么,最好是出去的时候被狼叼走了,省的在我眼皮底下添堵。”祁德业更是恼火,也顾不上骂自家不懂事的儿子了。
她愁着脸,“我这不是担心她给我们家使绊子。”
祁德业气的瞪大双眼,“她敢!”
“上次她都做的出来打嘉儿的事情,当家的,祁雪这个死丫头从上次生病之后,就好像换了一个人,咱们不能不留个心眼。”
“媳妇你说的也有道理,是要留个心眼。”
尔朱奚兰如愿的将话题转移,“我先去换一些煎饼,今日早饭就不煮肉粥,咱们就吃煎饼吧。”
“行。”
她从粮袋里面拿出一小兜的杂面,去别家换煎饼去了。
下过雨的草都湿漉漉的,一抓一把身上的衣裳都难免溅着水,祁雪埋头抓了一把用锈钝掉的镰刀把它们割下来放在背篓里头。
“阿弟,你那边割了多少了?”
祁牧转头看着身后的背篓,“有大半背篓了,阿姐,这么多够了吗?”
祁雪看看自己的只割了小半背篓,“差不多了吧,我们喂一些,它们在路上还能够吃一些。”
“回去吧。”
祁牧是听阿姐的,阿姐说什么就是什么,萧琛没有话语权,他现在的身份是部落里面最低的奴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