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样才能成为罗马

美国政治学家弗朗西斯·福山在他的《政治秩序的起源》一书中提出了一个敏锐的问题：什么样的道路才能通往丹麦？

福山提出这样的问题，并不是因为他不知道怎样买一张去丹麦的机票。对于社会科学家来说，丹麦是一个（用福山的话说）“传说中的地方，它拥有良好的政治制度和经济制度：它稳定、民主、和平、繁荣、包容，政治腐败程度极低。每个人都会想，怎样才能把索马里、海地、尼日利亚、伊拉克或者阿富汗变成‘丹麦’呢”？

如果2 000年前有政治学家的话，他们可能会问：怎样才能成为罗马？罗马虽不是很民主，但无疑是和平的。按照今天的标准，罗马也很稳定、繁荣和包容（腐败程度比较难以判断）。而与罗马不同的生活，则不仅与今天的索马里、海地、尼日利亚、伊拉克或者阿富汗的生活有很多相似点，而且还要危险得多。

在这一章中，我提出要解释罗马人如何塑造了罗马帝国是一个矛盾的问题：一方面，利维坦镇压了暴力，因此罗马人（今天的丹麦人）压制了暴力；另一方面，暴力又是锻造利维坦的先决条件。总而言之，战争看起来还是有好处的。但并非条条大路都通罗马。在地中海地区，战争被证明是通向和平与繁荣的道路，但是在很多地方情况并非如此。考古学家在波罗的海沿岸、澳大利亚的沙漠中、中非的森林中都曾发现无休止的战争的痕迹，但是这些地区都没有产生属于它们的罗马。

这是为什么呢？为什么怪兽不能在所有地方都变成坐寇？看起来，战争只是在有些时候是有好处的。我们需要知道，导致这些不同的原因是什么。

[1] 我所引用的卡加库斯的演讲来自塔西佗所著的《阿古利可拉传》拉丁文版本（Agricola 30，出版于公元98年前后），经我大致翻译，并做了删减。据塔西佗称，他自己的版本只是“据说是（卡加库斯）所说”（Agricola 29），所以我觉得自由发挥下也不是问题，毕竟就卡加库斯的凯尔特语的演讲原文来说，我的英文版本和塔西佗的拉丁文版本很难说哪个更接近。
古罗马文献中经常使用“喀里多尼亚”来表示今苏格兰地区，但我们不知道那里的人是否认同自己是“喀里多尼亚人”，所以我让卡加库斯称呼众人为“北方的子民们”（带乔治R.R.马丁的风格）。塔西佗还不加区分地用“不列颠尼亚人”称呼居住在今英格兰、威尔士和苏格兰的人，我们也同样不知道当时的那些人是否认同这一称谓。Mattingly 2006; Mattingly 2011, pp. 81–93, 219–36.

[2] Tacitus, Agricola 38.

[3] Cicero, Letters to My Brother Quintus 1.1.34 (60/59 B.C.).

[4] Tacitus, Germania 14 (A.D. 98).

[5] Philip of Pergamum, FGrH 95 T1 (30s B.C.). Translation modified from Chaniotis 2005, p. 16.菲利普《历史》一书仅余此句流传至今。

[6] Crassus, quoted in Plutarch, Life of Crassus 2 (published ca. A.D. 120).

[7] Tacitus, Annals 1.2 (left unfi nished at Tacitus’s death in A.D. 117).

[8] Horace, Odes 4.5.17–19 (published ca. 15 B.C.).

[9] Epictetus, Discourses 3.13.9 (published around A.D. 108).

[10] Edward Gibbon, History of the Decline and Fall of the Roman Empire (London,1776), vol. 1, chap. 3.

[11] Tacitus, Annals 14.17.

[12] Hobbes, Leviathan , chap. 17.

[13] Tacitus, Annals 3.25.

[14] Cicero, Against Verres 1.40 (published 70 B.C.).

[15] Pliny the Elder, Natural History 14.2 (published A.D. 79).

[16] Gibbon, Decline and Fall , vol. 1, chap. 3.

[17] 可能源自恺撒在公元前47年写给其罗马一友人的信（quoted in Plutarch, Life of Caesar 50. Suetonius, The Deif ed Julius 37, 文字略有出入）。

[18] Corpus Inscriptionum Latinarum 11.11284 (ca. A.D. 250–260), trans. in Mac Mullen 1974, p. 43.

[19] Winston Churchill, speech at the White House, June 26, 1954, published in The New York Times , June 27, 1954, p. 1.

[20] Philip of Pergamum, FGrH 95 T1 (30s B.C.). Translation modified from Chaniotis 2005, p. 16.

[21] Plutarch, Life of Pompey 28 (ca. A.D. 120).

[22] Tacitus, Agricola 21.

[23] Plato, The Laws 626a (ca. 355 B.C.). llfCDZG/Vu6dI3wb9umvOfwylCkMaIqcbURWfUscvDuaHmau3BMdmO8Xm2Zx+R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