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7年夏季,中国大地上存在三足鼎立的三个政府:奉系军阀的北京政府;蒋记国民党南京政府;汪记国民党武汉政府。它们个个都自称为合法政府,各自为政,称霸一方,互相争雄。这时,中国的新旧军阀恣意横行,官僚政客四处钻营。而帝国主义则到处插手,推波助澜。南京、武汉两个国民党反动政府都放弃了北伐奉系军阀张作霖,忙于争夺国民党“正统”的较量。
汪精卫反共之后,曾向蒋介石的南京政府吁请和平,希望以反共为条件同宁方合流,保住领袖地位。但是,蒋介石攻击汪精卫为勾结共产党的祸首,拒不与他进行合作。这时,蒋介石的目的是要把汪精卫置于被告席上,排斥于国民党中央之外,由蒋介石自己继承国民党的正统。
宁、汉合流,但却不能合作。无论是蒋介石,还是汪精卫就都不得不利用各自所掌握的力量,较量一番了。双方先是文电往返,吵来骂去,喋喋不休,给对方罗织一大堆罪名。汉方称他们反对南京的斗争是“党权运动”,而宁方则自称反对武汉是为了“维护国民党”。他们争吵的焦点,是两个都叛变了孙中山的新三民主义的国民党中央,到底由谁来统一,由谁占有国民党中央名号,即谁是正统。
矛盾发展不久就白热化,结果双方不仅“文攻”,“武斗”也开始了。汪精卫集团以唐生智为总司令东征讨蒋,向江西省增兵。蒋介石急调李宗仁在安徽布防,长江中下游厉兵秣马,严阵以待。风雨欲来事,大战一触即发。
这时,在北方的冯玉祥急了,他担心北伐就此终结,急忙出面调停,同时给宁、汉双方发电,力入“内讧妨害对外”,主张在开封举行“停止征调,共商和平”的会议。
在电报中,冯玉祥要求各方领袖在会议上解决争端,对于双方公认应当负疚之人,要自动下野。蒋介石和汪精卫在“文攻”中列举出对方大量的危害党国,反对革命的罪名,其中许多真是事实。这样,蒋、汪都成了“应当负疚之人”,而要“自动下野”了。此会如果在开封召开,冯玉祥成了东道主,蒋、汪既然应同时下野,冯玉祥自然就成了国民党的中心人物。宁、汉双方岂能接受这样的建议!
中国的局势引起了各帝国主义的关注,他们从各自的利益出发提出各种不同的主张。日本帝国主义希望蒋介石集团联合阎锡山、张作霖,进攻汪精卫和冯玉祥;英美帝国主义希望宁汉联合,进攻张作霖。
但是,蒋介石坚决反对宁汉联合,他认为汪精卫是他争夺国民党最高统治权的强敌。7月29日,蒋介石派何成浚为代表到北京,与奉系军阀代表杨宇霆谈判,谋求与张作霖休战以便集中兵力对付武汉。
在谈判中杨宇霆提出休战可以,但是条件是奉、蒋、阎联合攻打汪精卫,还应包括冯玉祥。因为张作霖不可能傻等着蒋介石消灭了汪精卫之后,再联合冯玉祥来打他。蒋介石对奉张的条件犹豫不决。因为蒋如果联奉,对日本帝国主义有利,却违背了英、美帝国主义的意愿,从而危害了江浙财团的利益。然而,让他与武汉合作,他又绝不情愿把权力分一半给汪精卫集团。
同时,蒋介石也害怕冯玉祥倒向武汉方面来打他,因此,他除了每月给冯玉祥的部队二百万元厚饷外,还派孔祥熙在冯玉祥处当联络代表,以密切蒋、冯关系。蒋又邀请冯的亲信张之江、鹿钟麟来南京当军事委员会委员。冯玉祥从宁方得到高官厚禄,又见蒋介石没与奉张结成联盟来对付他,对蒋介石就产生了好感,愿意替他出力了。于是,冯玉祥派孙连仲屯兵武胜关,以扼制汉方唐生智、张发奎的军队。冯玉祥还明确电告汪精卫和唐生智,如武汉继续东进讨蒋,他将向武汉进军。
这样,在奉系、汪记和蒋记争执中,蒋介石暂时占据了上风。
【点悟】权利之争从来都是硝烟弥漫,你死我活。
蒋介石虽然狡诈过人,但是,也有陷入困境的时候,然而,他却有脱身之术,见势不妙,以退为进,宣布下野以脱窘境。在处事中,聪明才智之士,能上能下,能进能退,在处于劣势时,低下高贵的头,委曲求全,以图将来东山再起。因为,若以仅存的一点微薄的力量,义无反顾,破釜沉舟,不看形势,不分场合地做最后的拼搏,并非智者的行为。蒋介石所以委曲求全,忍辱称臣,又有两重意义:一则是为了个人的安危荣辱之计;二则是为了事业成败之计。他的这一处事之术是老狐狸的做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