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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寂寞易水上

小琳跳上河岸,准备向爸爸报告参加学校代表的好消息,她风一般飘进了房间。

爸爸站在房间里,正端详着桌子上的一张纸,一边看,嘴里边缓缓念着:“干荷叶,色苍苍,老柄风摇荡,减了清香,越添黄,只因昨夜一场霜,寂寞易水上……”他反复将小诗读了几遍。

小琳发现爸爸此时的脸色,变的很阴很阴,阴的让人恐怖,让人窒息,乌压压的阴云笼罩在爸爸的眉头,两道又黑又粗的眉毛几乎要撞在了一起。小琳虽然不知道爸爸大脑里的活动,但她很清楚,爸爸又要发脾气了,为了阻止爸爸的火暴,她凑到爸爸身边,抓住爸爸的手臂,紧张的问:“爸爸,你……你……你怎么了?你现在不舒服吗?”

只见爸爸手中的纸张,被一只大巴掌狠狠拍在桌子上,一声巨大的响声之后,开始了大声的叫骂:“哼!贱人!”

“爸爸,你……”小琳瞪着大而恐惧的眼睛,洞察着爸爸的脸色。

姚大刚忽然用手指着小琳,他的眼睛瞪的几乎要裂开,大声的嚷:“你妈妈呢?让她过来!我有事找她!”

小琳将头压的低低的,不敢去正视爸爸的眼睛,她感到爸爸的眼睛里,正在向外跳着两道烈烈的火焰。使她犯迷糊的是,妈妈那么好的人,爸爸为什么总对她发这么大的火。

她想着,又听到爸爸震动神经的大吼:“你还楞着干什么?还不去把你妈给我叫来!”

小琳识相的灰溜溜逃出了爸爸的房间,溜出了院子,冲到秋文面前,苍白而紧张的神情,写画在她的脸上,怯怯的说:“妈……妈妈,不……不好了!我不知道怎的,爸爸又对你发脾气了!他让你过去呢!”

秋文猛的一怔,大脑里一阵神经的痉挛传遍了全身,她朦胧而准确的意识告诉她,丈夫已经看了她写的小诗。丈夫的文化虽然不高,但也是高中毕业,读懂一首小诗不会是很困难,秋文想着,脑袋里仿佛有一轮大风车在疯狂的转动,直搅的她心神恍惚,她吃力的迈开了步子,从船上下来,挪上了岸,挪回了房间。

姚大刚大怒的样子,冲进了她的视网膜,他的脸,像一头发了怒猎豹,眼睛里放射的火星,狠狠打在秋文的脸上。

秋文的心怦怦跳动,长达23年的夫妻生活中,不知挨了丈夫多少打,她明白丈夫是个小心眼儿,动不动的小事,就大发脾气,虽然丈夫也很爱她,但每发起脾气来,就像一只发了疯的野兽。多少次丈夫的巴掌无情抡到她的脸上,一直打的她苦苦跪在地上求饶,方才罢休,她想着,两条腿开始发软了。

房间里静的很,静的让人感觉到心寒,周围的空气像被凝固了,一片死沉沉的感觉。

秋文低下头,不敢去正视丈夫的怒脸,久久沉默着。紧张的气氛迫使着她的心脏狂跳,她还是强忍着恐惧的情绪,小声哼出了一句话:“大刚,你怎么了?”她这句话的声音非常细小,小的不足以打破周围的寂静。

姚大刚用几乎要把五腹六脏震出血的声音吼着:“你写这诗是什么意思?”

秋文感觉到丈夫燃烧的心火,她吃力的撑出一张笑脸,用吞吐而微弱的声音做着解释:“没……没……没什么意思,我看到门外的荷花,就……就随便写了几句,大刚,你……别……别误会!”

姚大刚从床头跃起,上前一把狠狠揪住秋文的衣领,大声的嚷:“我告诉你,你这个贱人,你现在已经是我的人了,你为什么还老是想着那个人?为什么?为什么?”他疯了一般叫着,额头上冒出了急汗。

秋文的小身子,在剧烈的颤抖,怯怯的说:“大刚,你误会我了,我这首诗,只是随便写写而已,我……我真的没有别的意思……”

姚大刚火气更大了,声音也开始挑的更高:“没有别的意思?你别总把我当成白痴!我心里清楚的很!清楚的不能再清楚……”

“大刚!”秋文从一旁抓住了姚大刚的手,“你……你真的是误会了……”

“啪——”一巴掌狠狠抽在秋文的脸上。

这一巴掌的力气太大了,再加上秋文的身子已经被吓的浑身发软,一巴掌下去,她倒在了冰凉的地板上。

小廷和小琳早就挤在门外,偷听着里面的战火,不敢进来。但听到爸爸打了妈妈以后,谁也顾不上了心中的胆怯,同时推门闯了进来,两人冲到妈妈跟前,小廷抱起妈妈的头:“妈妈,妈妈,你……你没事吧!妈妈……”

“你以为你能瞒的过我吗?”姚大刚一直没有停止自己的吼叫:“这23年来,我是那么的爱你!你还是一直在想着他!为什么?究竟是为什么……”

“爸爸!你为什么发这么大的火?”小廷怯怯的望着他。

姚大刚瞪着小廷,又哭又笑的说:“我姚大刚这辈子究竟是倒了什么霉?老婆和孩子全是在为别人养的……”边说边用刀子一般的眼睛剜着秋文和小廷。

小廷根本不明白爸爸说的是什么意思,可他的知觉很明确告诉他,这句话是在针对妈妈和自己。

姚大刚的嘴里,还一个劲的嘟囔着。

郝秋文突然跪倒在丈夫面前,满面泪光的哀求着:“大刚,我求求你,不要说了,不要再说了!我求求你!孩子他……他……他还小!”

这句话,简直像一把锋利的刀子,狠狠刺在小廷的内心深处,他马上全明白了,自己面前这个被叫做爸爸的人,根本就不是自己的亲生父亲,许多的迷题都揭开了,揭开了自己从小为什么总遭到爸爸的毒打,揭开了爸爸为什么偏爱小琳,揭开了妈妈悲苦的眼泪。他明白妈妈为了瞒着他,是为了不让他幼小的心灵去背一个沉重的包袱,他想着,望着妈妈无奈的泪水,鼻子里的酸楚,牵动了晶莹的眼泪。

姚大刚望着秋文的苦苦哀求,再没有往下说,只是怒冲冲瞪了秋文一眼,迈着大步走出了卧室,“哐荡”一声巨大的关门声,脚步声渐渐远了。

小廷伸手轻轻帮妈妈擦着脸上的泪水:“妈妈。”他哽咽的叫,“你别哭了,妈妈……”

秋文的眼泪,并没有被小廷擦干净,而是越擦越多。

小廷明白在妈妈的内心深处,忍受了巨大的委屈和疮痛,他望着妈妈充满委屈和疮痛的脸,眼泪也悄悄爬满了他的小脸:“妈妈!”小廷大声的叫,伤心的扑到妈妈的怀里,与秋文哭到了一起。

小琳在一旁也抹着眼泪哭了。

晚上。

姚大刚没有回来。

郝秋文的心很不平静,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无法入梦。

易水河上一片吵闹的蛙声,更吵的秋文心思不稳。忽然,她拉亮了电灯,看了看表,啊!已经是晚上1点多钟了,她更加为丈夫的安危担心。她知道,易县到处都是高山密林,山上有强盗,有时还会遇见狼。强盗和狼是山里人最心寒的名字,她越想越害怕,想起床去寻找丈夫。尽管丈夫临走的时候打了她,可她很明白那事并不全怨在丈夫身上,有哪个男人能忍受妻子爱着别人?又毕竟是20多年的夫妻了,20多年的风风雨雨都并肩走了过来,能没点感情吗?她想着,下意识去穿衣服。

正在这时,有人敲响了秋文卧室的门,她心里猛的舒松了一口气,可算回来了!在外边没有出事就好!

秋文披上衣服去开门,出呼了她的预料,站在门口的不是姚大刚,而是小廷:“小廷,这么晚了,你还没睡吗?”

“妈妈。”小廷很懂事的望着她,“我现在睡不着,我担心爸爸,我想现在出去找找他……”

秋文看着懂事的儿子,心底荡漾起一丝暖意,说:“你一个人去吗?我跟你一块儿去怎么样?要不,让小琳跟你……”没等秋文将话说完。

“别!”小廷一脸认真的说:“妈妈,在这山里,晚上走夜路很危险,你腿脚不如我灵便,小琳明天还要上学,还是让我一个人去吧,我一定会把爸爸找回来……”

秋文知道儿子会武功,一般人不是他的对手。但当母亲的为儿子担心是永远都无法改变的定律,望着小廷一脸的坚决,她勉强答应让小廷一个人去的要求。

秋文将小廷送到家门口,叮嘱着:“你千万要小心,实在找不到,就赶紧回来……”

小廷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点了点头,他的脚死死站在门口,没有挪动。

“小廷,你还有什么事?”秋文问。

“妈妈。”小廷凑到秋文的跟前,轻声说:“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秋文不解的看着儿子。

“妈妈。”小廷的嘴唇抖动着,抖了好长的时间才终于开始发音了,“妈妈,现在没有别人,只有咱们两个,我想知道……”小廷说到这里,忽然停住没有往下说。

“你想知道什么?”秋文的眼睛瞪的大大的,她心里已经感觉到了一阵莫名其妙的恐慌。

“我想知道……”小廷依然犹豫着。

“小廷,你说呀!你到底想知道什么?”秋文的脸色开始发白了。

“我的亲生爸爸是谁?”小廷问。

“什么?小廷,你这是在问什么?”秋文的声音忽然变的很大。

“妈妈。”小廷轻声的叫着:“我已经长大了,也很懂事了,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知道我的亲生爸爸是谁,难道这样的权力都没有吗?”小廷说着,两行眼泪悄悄的流了下来。

秋文的眼泪也来了,她哭着,哽咽的说:“小廷,姚大刚是你的亲爸爸,你为什么不相信?”

“妈妈,你别以为我是个傻子,我从小到大,处处和小琳受着不同的待遇,我难道都看不出来吗?妈,我很清楚……”没等小廷将话说完。

“啪——”一记清脆的耳光,打在了小廷的脸上,她冲小廷嚷:“放肆!小廷,你……你……你……”秋文的手指哆嗦着指着小廷,她的嘴使劲张了几张,没有发出第二个音符,忽然,她柔弱的身子一软,倒在了地上。

“妈妈!妈妈!”小廷使劲抱起妈妈的头,没命的喊着:“妈妈,妈妈,你醒醒!你醒醒!妈妈,你不要这样吓唬我!不要!不要……”

小廷的叫声,把正在熟睡中的小琳惊了出来:“妈妈,你醒醒,你醒醒……”小琳喊着,使劲揉着秋文的胸口。

过了好长一段时间,秋文缓缓睁开了眼睛,两只眼睛里残存的泪水,化成两颗大大的泪珠滚落了下来。

“妈妈。”小廷叫着,紧紧把秋文拥了起来,“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妈妈,你打我吧!妈妈,你打我好了……”

秋文使劲的伸出自己颤抖的手,轻柔的抚摸在小廷那张俊美的小脸上,她缓缓的说:“小廷。”她的声音很微弱,“你恨妈妈吗?”

“妈妈!”小廷将自己的脸贴在妈妈脸上,哽咽的抽噎着,“妈妈,我爱你,我爱你……”

“小廷。”秋文的眼泪汹涌的奔流着,“都是妈妈不好,是妈妈没有带给你一个温暖的家庭,没有让你得到你应该得到的……”

“不!”小廷打断了秋文的话:“妈妈,你不要说了,不要说了,不要!你带给我的恩情很大,很深,是我一辈子都报答不完的,妈妈,我爱你!”

“小廷,你不要安慰妈妈了,妈妈知道你得到的父爱很少,可我……”

小廷用手捂住了妈妈的嘴,说:“妈妈,你不要说了,妈妈,我知道你是爱我的,我有一个你这样的好妈妈就已经很足够了,我是个幸福的孩子……”

秋文猛的把小廷使劲搂在怀里:“小廷,小廷……”她哭叫着儿子的名字,“你应该恨妈妈,你应该恨妈妈!是妈妈不好,都是妈妈的错……”

“妈妈,你给我的已经足够多了,妈妈,我爱你……”小廷说着,将头埋在妈妈的怀里,大声哭了起来。

两个人抱在一起哭了很久,仿佛要哭干20多年的泪水。最后,小廷擦着妈妈脸上的眼泪,说:“妈妈,咱们别哭了,我现在就去把我爸爸找回来,我会把我爸爸安全的带回家的……”说着站起了身子。

秋文使劲握住小廷那双冰凉的小手,用哽咽的声音说:“小廷,你可要小心,实在找不到,你就回来……”

小廷用坚决的眼睛看着妈妈,说:“妈妈,你放心,我会把我爸爸安全带回来的!”说完,转过身朝家门外走去。

这是一个月朗星希的夜晚。

小廷借着昏暗的月光,沿着朗朗的易水河向东踏去。

河面越来越宽阔,河里的蛙声和河边草丛里蟋蟀的叫声混成了一部和谐而富有节奏的乐章,这部乐章给小廷带来的,没有丝毫美妙的享受,只有揪心的烦恼与杂乱。

脚下的路很暗,只有昏暗的月光和不远处的渔火散发着微弱的光线。小廷脚下这条沿河路,是村子里唯一的路,村子里所有的人家都坐落在易水河畔,因此他不会担心爸爸与自己走个两岔。

小廷的脚步急匆匆向前迈着,眼看快走出村子了。前方隐约了几点凌乱的脚步声,打断了他的注意,他迎着天宇中残存的微弱光线,朦胧的看到不远处有两个人,正在朝自己的方向走来。

两个人里边,有一个跌跌撞撞的醉汉。醉汉可能醉的太厉害,路几乎都走不起来了,另一个人费着好大的力气才勉强搀扶着他继续朝前走,他们走的很慢,向前每走两步又跌跌撞撞退了回去。

醉汉的嘴里还不住用烂醉如泥的声音叨叨着:“我……我……我……我没醉……我现在心里清楚的很……我那两个孩子,小廷他不是我的骨肉……你……你知道吗?”

旁边的人十分费力的搀扶着醉汉,不停的劝说着:“我说刚哥呀,那已经是23年前的事了,你还提它干什么呀?何况那件事我嫂子也是不得已,是那个没良心的男人欺骗了嫂子的感情,她同样是个受害者,你应该多理解她一点,我嫂子她……她是那种轻浮的女人吗?她更需要的是让人安慰,让人理解,你打她,无非是在她原有的伤口上撒把盐,刚哥,你……”

没等那人将话说完,醉汉猛的将那人使劲一推,大声的说:“你……你懂什么?她……她的心思我……我最清楚,你……你别看她是被那个没良心的男人欺骗的,她……她现在还是爱着那个人,哈……”笑声中带着无法形容的无奈。

旁边的人又开始劝醉汉:“刚哥,想开点!感情这东西,是可以好好培养的,你们都是20多年的夫妻了,难道能没有一点感情?”

“呜……呜……呜”醉汉开始哭了,“我姚大刚这辈子究竟做错了什么,要为别人养活老婆和孩子……”

“刚哥想开点,刚哥,想开点……”旁边的人努力劝说着。

“爸爸!”小廷的声音打断了他们,上去拉住了醉汉姚大刚的手,“爸爸,妈妈让我出来找你……”

姚大刚猛的一把将小廷的手甩开,说:“你……你走开!我不是你爸爸,你爸爸是在深圳那个没良心的……”

没等姚大刚将话说完,旁边的姚正华一把堵住了姚大刚的嘴,用训斥的口气大声嚷:“刚哥,你究竟在说什么?”

姚大刚的意识被姚正华一声训斥弄的清醒了许多,他的醉态消失了大半,默默的再也没说话。

小廷望着旁边的姚正华,说:“华叔叔,这么晚了,你还是回家去吧!我会好好把我爸爸带回去的……”

姚正华借着昏暗的光线,看着小廷的脸,缓缓的说:“小廷,你爸爸刚才喝多了,他刚才说的话是醉话,你……你别往心里去!”

小廷接着对姚正华说:“华叔叔,你放心,我爸爸的醉话,我根本就没有往心里去,你还是回去吧,不然我婶子会担心的……”

“小廷,我回去,你可要好好扶着你爸爸,别让他摔着。”姚正华说着,松开了搀扶姚大刚的手,将姚大刚交给了小廷。

小廷去搀扶姚大刚,此时的姚大刚,像一只被驯服的绵羊,一点反抗也没有了,被小廷扶起着,一步一步蹒跚的朝家走去。

姚正华一直目送这两个人影消失在了夜幕,自己也转过了身子,沿着回家的路走了。

小廷出去以后,秋文一直没有睡着,她坐在卧室里心神不定的等待着。直到小廷将姚大刚带回到家,扶进了卧室。

姚大刚一头倒到了床上睡着了。

秋文看到丈夫平安的回来,也深深舒了一口气,她看着小廷,问:“小廷,你爸爸去了哪里?”

“他刚才在我姚正华叔叔家里喝了酒,大概是喝多了,不过也没事的,妈妈你放心去睡吧……”

“好的,小廷,你也回房休息吧……”

“好的,妈妈。”小廷走出了父母的卧室,随手关上了门,回了自己卧室。

半夜。

秋文正在熟睡,感觉到有人在她耳边轻轻呼唤她的名字:“秋文……秋文……”声音里带着几分温柔和几分内疚,还不时轻轻碰她的胳膊。

秋文缓缓的睁开眼睛,借助窗外透来的月光,看见丈夫的脸正在对着自己,虽看不清脸部的表情,但能感觉到那是一张充满内疚和温柔的脸,丈夫将脸凑到秋文耳边私语:“秋文,今天是我错了,你能原谅我吗?”

秋文的眼睛湿润了,她哽咽的发着颤抖的音符:“不,大刚,你没有错,是我错了,错的是我……”

“秋文。”姚大刚忽然使劲将脸紧紧贴在她的脸上,“你知道我今天为什么发脾气吗?因为我太爱你了,我爱你太深了,我害怕有一天会失去你,你明白吗?”

秋文的眼泪像决堤一般疯狂奔流着,抽咽着说:“大刚,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秋文。”姚大刚用略带哭泣的嗓音轻轻叫着,“我知道这20多年来,你还是忘不了他,我也知道我……不如他长的好看,也不如他有才华,我……配不上你,可……我……我是真正爱你的……”

“大刚。”秋文使劲搂住姚大刚的脖子,“你不要说了!以后再也不要提他了,我会把他忘掉的,我会彻底把他忘掉的……”

姚大刚忽然将秋文娇小的身子紧紧拥了起来,越拥越紧,几乎不留下一丝缝隙。仿佛一旦松开就会被别人夺走似的,搂着属于自己最珍贵的宝贝。 OHV8q9AKLVxLhepQMyfcnGvYxoOhJP5PKdMpSzLIYdXHX95VjV0gA97DETQfD1z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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