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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回
身在曹营心在汉

第二天,曹操下令班师回许都。关羽请两位嫂子坐上马车,亲自护送前往许都。夜里休息时,曹操有意安排关羽和两位嫂子住到同一间房间里,关羽便在门外站了一夜。曹操听说以后,更加敬佩关羽了。

到了许都,曹操送给关羽一座宅院。关羽将宅院一分为二,内院让两位嫂子居住,由十名老兵守护,自己住在外院。曹操送给关羽许多金银锦帛,关羽都送到内院,交给两位嫂子。曹操又送给关羽十名侍女,让她们服侍关羽,关羽也将她们送到内院服侍两位嫂子。曹操得知这些事情,对关羽的为人赞叹不已。

曹操见关羽的绿锦袍已经很旧了,便命人给关羽量身定做了一件上好的绿锦袍,亲自送给关羽。关羽将新锦袍穿在里面,外面仍然穿着旧锦袍,曹操见了,问道:“不至于如此节俭吧?”关羽回答道:“不是节俭。旧锦袍是兄长送给我的,我穿着它就好像见到了兄长。”曹操嘴上称赞,心里却很不高兴。

曹操亲自送关羽回去,见关羽骑的马很清瘦,问道:“战马怎么这样瘦弱?”关羽听了,回答道:“我身体太重,就把马压瘦了。”曹操便命人牵来一匹好马,送给关羽。关羽见了,问道:“这是吕布的赤兔马吧?”曹操答道:“正是赤兔马。”关羽大喜,连连道谢。曹操问道:“我送你金银美女,你从不道谢;但我送你一匹马,你却再三道谢。这是何故?”关羽回答道:“有了赤兔马,一旦打听到兄长的下落,我就能立即飞奔到兄长身边。”曹操听了,后悔不已。

曹操令张辽前去打探关羽的心思。张辽见到关羽,问道:“兄长在许都生活是否如意?”关羽回答道:“曹公对我恩重如山。只是我始终挂念兄长,放心不下。”张辽说道:“刘使君对待兄长,未必比得上曹公,兄长又何必对刘使君念念不忘?分不清是非轻重的人,算不上男子汉。”关羽说道:“曹公对我的恩情我牢记在心。只是我与兄长情同手足,生死与共,万万不能背弃誓言。等我报答了曹公的厚恩,便要追随兄长而去。”张辽又问道:“倘若刘使君已经不在人世,兄长怎么追随?”关羽答道:“即使到了九泉,也要追随兄长。”张辽见到曹操,将关羽的话如实禀报曹操,曹操叹道:“关羽真是天下第一义士!”荀彧说道:“既然如此,就不要给他立功报恩的机会。”曹操点头答应。

刘备在冀州整日烦闷,茶饭不思。袁绍询问原因,刘备答道:“没有二位贤弟的音讯,妻儿又落入曹操之手,因此烦恼不已。”袁绍说道:“我早有攻打曹操的主意。现在气候转暖,正好出兵,为你报仇。”田丰听说袁绍打算攻打曹操,劝袁绍固守河北,等待更好的时机。刘备说道:“如果还不出兵,恐怕天下人会耻笑袁公,认为袁公不义。”袁绍听了,不顾田丰的劝阻,决心出兵攻打曹操,于是命颜良率兵攻打白马 ,沮授劝道:“颜良虽然勇猛,但没有担任主将的能力。”袁绍不听,催促颜良立即出战。

关羽得知颜良进攻白马的消息,向曹操请战,希望担任先锋,被曹操婉拒。随后,曹操亲率十五万大军迎战颜良。两军对阵,曹操令降将宋宪出战,但不到三个回合,宋宪就被颜良杀了。魏续见宋宪战死,挺枪跃马,与颜良交战,又被颜良杀死了。曹操大惊,赞叹道:“颜良真是勇将!”又命徐晃出战。徐晃与颜良大战二十回合,大败而回。曹操无奈,只得退兵。程昱说道:“我保举关羽出战,定能斩杀颜良。”曹操说道:“我担心他立下战功就离我而去。”程昱说道:“刘备如果活着,必然投奔了袁绍。如果令关羽杀死颜良,袁绍得知,必然要杀掉刘备。刘备一死,关羽还能到哪里去?”曹操大喜,立即命人到许都请关羽前来。

关羽刚到白马,颜良就率兵前来挑战。曹操与关羽来到阵前,关羽望见穿着锦袍金甲的颜良,说道:“颜良只是在叫卖脑袋罢了!”起身对曹操说道:“我愿取来他的人头献给曹公。”说完,提刀上马,直奔颜良而去。颜良见关羽杀来,正要问话,不料关羽已经飞奔到面前。颜良措手不及,竟然被关羽一刀砍落马下。关羽取下颜良的脑袋,飞驰而去。袁军将士早就被惊呆了,半晌还没反应过来。曹军乘势出击,袁军大败。

关羽回到曹军阵中,将颜良的脑袋呈到曹操面前。曹操惊叹道:“将军真乃神人!”关羽说道:“我的武艺不值一提。义弟张飞比我勇猛数倍,在百万大军中取大将的首级,对他而言,就好比探囊取物 。”曹操惊愕不已,对身边诸将说道:“如果遇到张飞,万万不可轻敌。”说罢,命人将张飞的名字记在衣襟上。曹操表奏皇帝,封关羽为寿亭侯。

袁绍听说颜良被一个红脸长须的猛将一刀砍死,大惊失色,问道:“这人是谁?”沮授答道:“必是刘备义弟关羽。”袁绍指着刘备骂道:“你私通曹操,因此才令关羽杀我爱将!”说罢便要将刘备斩首。刘备不慌不忙地说道:“自从失陷徐州,我都不知道关羽的死活。天底下有许多长相相似的人,怎能仅凭相貌便认定是关羽?”袁绍听了,责怪沮授道:“险些误杀好人。”命人放了刘备,共商对策。部将文丑说道:“颜良与我亲如兄弟,我愿为颜良报仇。”沮授劝袁绍分驻延津、官渡 ,不要渡过黄河。袁绍不听,令文丑率七万兵马为前军,刘备率三万兵马为后军,前往白马迎敌。

文丑与曹军交战,中曹操诱兵之计,大败而回。张辽、徐晃紧紧追赶,文丑一箭射倒张辽的战马,转身杀来。张辽、徐晃抵挡不住,败退而走。正在此时,关羽迎面赶来,截住文丑,文丑心知不是关羽的对手,沿着黄河河岸退走。关羽拍马赶上,一刀将文丑砍落马下。曹军见文丑被杀,奋力掩杀,袁军大败。刘备听探马回报说文丑被红脸长须的猛将杀了,急忙率兵赶来,远远望见关羽的旗号,暗自庆幸,正要招呼关羽,见曹军蜂拥杀来,只得率兵退走。

审配、郭图向袁绍禀告说,文丑又被关羽杀了。袁绍大怒,命人叫来刘备,大骂道:“你的义弟关羽又杀了我的爱将!”刘备说道:“这是曹操的离间计。曹操明知我投奔袁公,担心我协助袁公与他为敌,因此命关羽斩首颜良、文丑,以便使袁公杀掉我。”袁绍听了,说道:“我险些中了曹操奸计。”刘备又说道:“我写一封信,派人秘密送给关羽,关羽必然来投奔袁公。”袁绍大喜,说道:“这样最好!关羽胜颜良、文丑十倍!”

当时,袁军退守武阳,坚守不战。曹操便命夏侯惇驻守官渡,自己率大军回许都。探马回报说,黄巾军余党刘辟、龚都二人进犯汝南,曹洪抵挡不住,请求援助。关羽请求出战,曹操便令于禁、乐进为副将,随关羽出战。到达汝南的当天夜里,曹军抓获两个奸细。关羽认出其中一人正是孙乾,又得知刘备在袁绍那里,便派孙乾前去打探消息,自己回许都接两位嫂子。第二天,关羽与龚都交战,龚都诈败,将汝南让给关羽。关羽顺利平定汝南。回到许都之后,关羽将刘备在河北的消息告诉了两位嫂子。

正在这时,南阳人陈震带着刘备的密信找到关羽,关羽看罢密信,痛哭不已,对陈震说道:“我给兄长写一封信,请你带回,以免兄长挂念。等我向曹操辞行以后,便护送二位嫂子到河北与兄长团聚。”

第二天,关羽拜访曹操,曹操知道关羽是来辞行的,故意避而不见。第三天,关羽再次前去拜访,曹操依然避而不见。一连几天,曹操都不见关羽。关羽明白了曹操的心思,便给曹操留下一封信,连同曹操赏赐的金银锦帛和侯爵印绶都放在大堂上,然后护送二位嫂子出城而去。 btBWsk94XKrEjPU8KfNhpDYY6voAlu2lbIMLniqTQvc6mJBTC2bnTRQHQpkVNcZ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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