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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中国共产党调查研究的特点

调查研究是中国共产党领导人民不断取得革命、建设、改革胜利的重要传家宝。回顾党在调查研究上的优良传统,我们发现,随着时间和形势的变化,社会调查研究的对象、内容、手段、条件都在不断发生变化。但是,调查研究在党的决策和领导工作中的地位与作用不仅没有发生变化,而且更加重要,并且一脉相承,这与中国共产党的调查研究始终呈现着以下特点紧密相关。

(一)调查研究始终坚持群众路线

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是我们一切工作的出发点和归宿点。调查研究工作也不例外,在调查研究工作中,主要是面向群众来寻求真理。毛泽东始终认为,调查研究既是认识中国社会基本情况,又是联系实际、联系群众、向人民群众负责的最基本的方式。“要搞好调查研究,就要真正联系群众。” 周恩来的话阐明了毛泽东调查研究理论与实践的本质。不为群众,不从群众中来、到群众中去,调查研究就成为“无源之水,无本之木”。毛泽东还把调查研究称为与群众做朋友的过程。他认为,在调查中,“主要的一点是要和群众做朋友,而不是去做侦探,使人家讨厌。群众不讲真话,是因为他们不知道你的来意究竟是否于他们有利。要在谈话过程中和做朋友的过程中,给他们一些时间摸索你的心,逐渐地让他们能够了解你的真意,把你当做好朋友看,然后才能调查出真情况来。” 毛泽东在调查研究中与群众打成一片有着感人的故事。他在《关于农村调查》一文中谈道:“我在兴国调查中,请了几个农民来谈话。开始时,他们很疑惧,不知我究竟要把他们怎么样。所以,第一天只是谈点家常事,他们脸上没有一点笑容,也不多讲。后来,请他们吃了饭,晚上又给他们宽大温暖的被子睡觉,这样使他们开始了解我的真意,慢慢有点笑容,说得也较多。到后来,我们简直毫无拘束,大家热烈地讨论,无话不谈,亲切得像自家人一样。”

邓小平强调,群众是力量源泉,群众路线和群众观点是传家宝,如果没有深入群众的调查研究,什么样的好决策都不能实现。不能脱离群众,更不能站在群众之上,要同群众同甘共苦,向他们负责。领导干部要像小学生一样虚心听取群众的意见,各级领导机关和领导干部要深入基层,调查研究,体察群众意见,关心群众疾苦,听取群众批评,精简会议和文件,办实事、求实效,把党的根本宗旨、优良作风和群众路线落实到实际行动中去。各级领导干部,必须经常深入基层,深入群众,特别是深入到艰苦的地区和困难的地方去,老老实实调查研究,老老实实听取群众的意见,老老实实改进工作,在领导改革和建设的实践中不断取得人民的支持,不断增强同人民群众的深厚感情。只有我们把群众放在心上,群众才会把我们放在心上;只有我们把群众当亲人,群众才会把我们当亲人。只有真心与百姓交朋友,摆正自己的位置,端正自己的态度,放下架子、扑下身子,调查研究才可能听到真话,了解到实情。

只有走群众路线,始终把群众利益放在首位,领导干部才能通过调查研究这项基础工作,把握群众最关心、最现实的利益问题;只有问政于民、问需于民、问计于民,领导干部才能把准群众需求的脉搏。调查研究只有真正做到一切从实际出发、理论联系实际、实事求是,真正保持党同人民群众的密切联系,才能从根本上保证党的路线方针政策和各项决策的正确制定与贯彻执行,保证我们在工作中尽可能防止和减少失误,即使发生了失误也能迅速得到纠正而又继续胜利前进。回顾我们党的发展历程可以清楚地看到,什么时候全党从上到下重视并坚持和加强调查研究,把群众利益放在第一位,什么时候党的工作决策和指导方针就能符合客观实际,党的事业就能顺利发展。而忽视调查研究或者调查研究不够,往往导致主观认识脱离客观实际、领导意志脱离群众愿望,造成的损失是无法估量的。

(二)调查研究特别重视制度化建设

我们党的调查研究非常重视制度方面的建设。 调查研究是我们党各级组织的主要工作内容,也是我们党各级组织的主要工作形式,调查研究工作制度化过程是我们党调查研究理论和实践逐步成熟的标志。从历史上讲,调查研究工作的制度化来源于调查研究工作的经常化。调查研究工作经常化始于 1928 年前后,创建井冈山革命根据地时期。红四军的调查研究工作在毛泽东、陈毅等领导下已经列为通常工作,调查研究以了解社会、地理情况,以及发动群众、制定政策为目的;调查研究工作是有领导、有组织地进行的,由党政首长负责;政治部制定统一的调查表格,规定调查的基本项目。当时红四军政治部主任陈毅曾到上海向中央军委汇报过这些情况。当时主持中央军委工作的周恩来同志曾代表中共中央给红四军前委发了指示信,指出:“关于调查工作应切实去做。过去有许多调查成绩,因没人统计以致放弃,甚属可惜。前委应指定专人去做,这个工作做得好,对于了解中国农村实际生活及帮助土地革命策略之决定有重大意义。” 随着发展的需要,调查研究逐渐制度化。

我们党的调查研究工作制度化,最早在井冈山时期就开始了,尽管还是在局部地区和只在军队政治工作中进行,但它已经提供了制度化的雏形。1929 年 12 月的红四军第九次代表大会通过的《关于纠正党内的错误思想》的决议,已对调查研究作了规定,要求“党员注意社会经济的调查和研究,由此来决定斗争的策略和工作的方法,使同志们知道离开了实际情况的调查,就要堕入空想和盲动的深坑”。 1930年 6 月,红四军政治部发布《红军第四军各级政治工作纲领》,对调查研究工作作了详细而具体的规定,对军、纵队、支队以及政治委员的调查研究职责都分别作了严格规定,使调查研究工作有专人负责,有调查要求,有调查表格,有汇总机构,有了组织上、制度上的保证。红四军的这个纲领及其被贯彻执行,是我们党调查研究工作制度化的第一步,为以后在全党确立调查研究制度提供了经验。1931 年 4 月,中央革命军事委员会总政治部下发了给红军各政治部和地方政府的通知,即《总政治部关于调查人口和土地状况的通知》。这是第一次在全局范围内建立调查研究制度和做出具体规定。它要求必须建立对调查研究工作的深刻认识,调查人要不怕麻烦、端正态度,要求上级派出同志和政治部负责同志加强对基层调查的指导。

中国共产党调查研究工作制度的确立是在延安整风运动中。1941 年 8 月 1 日,党中央向全党发布的《中共中央关于调查研究的决定》和《中共中央关于实施调查研究的决定》两个重要文件,不仅从理论上,而且在建立调查研究制度方面作了重要的具体规定,要求在组织机构方面,从中央到地方都要建立调查研究机构,作为中央、地方机关一切实际工作的助手。1941 年 8 月 27 日,中央政治局会议正式决定设立中央调查研究局,毛泽东兼任局长。中央调查研究局的设立,对中共中央领导好全面的调查研究工作,提供了强有力的组织保障。这些调查研究的规定不仅被执行了,而且形成了检查制度。1942 年 3 月 3 日,中共中央书记处发出了《中共中央书记处关于检查调查研究决定的通知》,检查各地执行情况。通知根据中央关于调查研究决定和实施调查研究决定的精神,提出对六个方面的内容进行认真检查。这六个方面的内容不仅包括对中央决议精神的理解和执行情况,也包括采取了哪些方法使中央决议变成自己的方针,在实际工作中收到何种效果;不仅包括对建立调研机关、培养调研干部的检查,还包括是否动员了全党全军及各级机关和全体同志开始注意敌伪友我各方面的检查工作,是否将了解情况、注意政策形成党的风气。同时,还对决议中指示的七种收集材料的方法的执行情况,以及各地采取了哪些新的调查方法提出了汇报要求。

我们党在各个不同历史时期,都努力坚持和完善调查研究制度。 1961 年 3 月 22 日的中共中央《关于认真进行调查研究工作问题给各中央局,各省、市、区党委的一封信》更进一步要求各级干部“一切从实际出发,不调查没有发言权,必须成为全党干部的思想和行动的首要准则”,要求坚持调查研究工作制度和作风。2010 年 2 月中央发出的《关于推进学习型党组织建设的意见》明确要求,建立健全调查研究制度,省部级领导干部到基层调研每年不少于 30 天,市、县级领导干部不少于 60 天,领导干部要每年撰写 1 ~ 2 篇调研报告。领导干部贯彻落实这一要求,可以结合党和政府的工作部署和具体政策措施的落实情况,有计划、有针对性地开展每年的调研活动,也可以结合中心任务和部门职责,就本地区、本部门经济社会发展中的难点热点问题,选择若干重点课题开展调研活动。

调研的制度化也包括决策之前的调查研究的制度化,即该通过什么调研程序决策的事项,就要严格执行相关调研程序,不能嫌麻烦、图省事。对本地区、本部门事关改革发展稳定全局的问题,应坚持做到不调研不决策、先调研后决策。提交讨论的重要决策方案,应该是经过深入调查研究形成的,有的要有不同决策方案作比较。特别是涉及群众切身利益的重要政策措施的出台,要采取听证会、论证会等形式,广泛听取群众意见。要在建立、完善落实重大项目、重大决策风险评估机制上取得实质性进展,使我们的各项工作真正赢得群众的理解和支持,从源头上预防矛盾纠纷的发生。调查研究制度化的益处是非常明显的。首先,使调查研究工作在无论多么困难和繁忙情况下的正常进行有了保证,这一点在战争年代尤其显得重要。其次,使调查研究工作有章可循,有法可依,有成熟的经验可以借鉴,便于调查研究工作的顺利开展。最后,使调查研究的作风易于培养,风气易于形成,易于熏陶和不断培养新的调查研究工作者。调查研究的制度化是我们党的调查研究事业不断向前发展的重要保障。

(三)调查研究始终以解决问题为导向

每个时代都有每个时代不同的问题,每个地区也有每个地区不同的问题,调查研究的目的就是发现问题、解决问题。也就是说,调查研究就是要掌握情况,发现问题,提出对策,形成正确的意见并付诸实践,以期开花结果;而不是为了写一个调研报告向上交差、刊登发表或开会交流了事。调研成果是经过艰苦工作得来的,是调研人员汗水和智慧的结晶,必须十分珍惜,重视使用,充分发挥它在领导决策、指导工作中的应有作用和社会效益。

毛泽东在《反对本本主义》中说道:“我们的主要目的,是要明了社会各阶级的政治经济情况。我们调查所要得到的结论,是各阶级现在的以及历史的盛衰荣辱的情况。我们的终极目的是要明了各种阶级的相互关系,得到正确的阶级估量,然后定出我们正确的斗争策略,确定哪些阶级是革命斗争的主力,哪些阶级是我们应当争取的同盟者,哪些阶级是要打倒的。我们的目的完全在这里。”毛泽东进一步指出,“调查就是解决问题”。他把调查研究形象地比喻为“十月怀胎”,把解决问题比喻为“一朝分娩”,说明调查研究是解决问题的前提和基础,解决问题是调查研究的目的, 二者是统一的过程, 调查研究是工作中解决问题的一部分。邓小平也曾指出,我们现在所干的事业,马克思没有讲过,我们的前人没有做过,其他社会主义国家也没有现存经验可供借鉴,我们只能在干中学,在实践中摸索。只有把下面的意见集中起来,才能制定符合实际的政策和计划。调查研究的目的就是应对不断出现的新矛盾、新情况和新问题。社会调查研究在不同的时期针对并解决的具体问题是不同的,但是解决问题的目的性是一致的,没有目的的调查研究是没有价值的。始终坚持调查研究的实际目的性,是党的调查研究事业用之不尽的动力源泉。

习近平总书记高度重视调查研究工作,2011 年 11 月 16日他在中央党校秋季学期第二批入学学员开学典礼上的讲话中专题阐述了调查研究问题,从三方面提出要求:“调查研究不仅是一种工作方法,而且是关系党和人民事业得失成败的大问题”“学习和掌握正确方法,努力提高调查研究水平和成效”“建立和完善制度,保证调查研究经常化”。党的十八大后出台的中央八项规定,第一条明确要改进调查研究,到基层调研要深入了解真实情况,总结经验、研究问题、解决困难、指导工作,向群众学习、向实践学习,多同群众座谈,多同干部谈心,多商量讨论,多解剖典型。党的十九大以后,他在中央政治局民主生活会上再次强调调查研究是我们党的传家宝,是做好各项工作的基本功。他要求要在全党大兴调查研究之风,推动党中央大政方针和决策部署在基层落地生根。他强调中央政治局的同志要拜人民为师,向人民学习,放下架子、扑下身子,接地气、通下情,“身入”更要“心至”,开展深入细致的调查研究,抓住老百姓最急最忧最怨的问题,解决好群众最关心最直接最现实的利益问题,真正把功夫下到察实情、出实招、办实事、求实效上。中央政治局的同志要以身作则,推动各级干部动起来、深下去,使调查研究在全党蔚然成风。 gzKZSse/5x63pFLxsClQVb9lrZ8iTnor5Fd1S7k/oa++2RtIpBN5WeqpkQ3TzY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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