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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础溪修道,修的是什么?

丘处机在碲溪一直修炼了六年时间,他有着明确的目标,最初的时候,他希望用三年的时间,炼到心如寒灰的地步,但是渐渐地他发现,三年时间是远远不够的,因为他需要修炼的东西有很多,他要学习新的知识,要去除自己的私欲,要改变自己的生活习惯,要让自己的内心不生杂念,等等。

在础溪的六年时间里,丘处机把物质生活的水平逐渐降到了最低,他在一首词中曾这样形容自己当时的生活:“烟火俱无,箪瓢不置,日用何曾积。饥餐渴饮,逐时村巷求觅。”基本上是身无一物的,他也不需要这些东西,因为只有把这些都放下,才能放下执著,获得身心自在,让自己真正地解脱。

看丘处机的《础溪集》我们还能发现,在碲溪修炼期间,他甚至没有添过一件新衣服。平时穿的衣服都是用碎布片补成的,他还曾写诗给附近的人家,问他们乞要碎布。每年中秋的时候,他就把这些碎布织起来,用以遮身。中秋佳节,别人都与家人团圆,丘处机却跟个裁缝似的一个劲地补衣服。

在础溪河谷中生长着一种“莎草”,非常茂盛,丘处机还把它们收割下来,晒干后制成蓑衣,在雨雪天的时候穿。他形容说:“两束干丝,千条绳就,不假良工织。闲轩亲自,结成渔父装饰。”丘处机常常穿着自己制作的蓑衣,这简直成了他的经典装束,以至于当地人纷纷把他称为“蓑衣先生”。

在当时,能舍的东西丘处机都舍得下,能放的东西丘处机也都放得下,但要得道却还是有一段路要走。有时候面对清苦的生活,丘处机也会感到愁闷寂寥,孤独无助,这种凄凉在他的诗里面也有反应:“寂寞山家孤悄悄,终日无人谈说。败衲重披,寒控独坐,夜永愁难彻。长更无寐,朔风穿户凄冽。”

但是,丘处机的志向依旧是非常坚定的,不管遇到多少困难,不管修道的路有多么艰难,他都没有放弃,非要抵达目的地才行。冬天的时候出门乞食,天寒地冻,冷得他“冻手频呵”,他却依旧并没有退心,只是自恨“浊骨凡胎为劣”,但是他的斗志却反而更昂扬了,要“须凭一志,撞开千古心月”。

在《碲溪集》上还记载,有一次外出乞食,丘处机遇到了几只拦门恶狗,它们一副张牙舞爪的样子。丘处机见了之后,感慨它们“多生乖劣,一性昏迷”,就给它们讲解如何修道。那些恶狗根本不懂这个,只对着丘处机狂吠一通。丘处机于是也发狠起来了:“叮咛掐耳。”揪住它们的耳朵给它们讲道。

我们现代人看到这样的举动势必觉得这非常怪异,谁要是这么做准被人当成是疯子。但其实丘处机并不疯,不单单是他,不单单是道家人物,佛教之中的人也常会给动物说法,譬如虚云大师就曾给一只狐狸讲过三皈依。所以,这真的不是发疯,就好像与风车决斗的堂吉诃德一样,这其实只是一种善良。 HaA21lIZkMCJQv1N6ss0NZmUWKmutAp66rfh1mc8svI0jPklV8KEKPim3+xq43a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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