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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佛法的影响,请把这淡忘

早年王阳明沉浸在佛道两家的学说中,因此受它们影响很深,特别是佛法,对王阳明的影响是非常深刻的,有人甚至还把王阳明的学说称之为“阳明禅”。在阅读《传习录》的时候我们也能发现,王阳明经常会引用佛经里的话来说明自己的观点,有时候他说的话几乎就是从高僧大德那里拷贝过来的。

据说,当年禅宗二祖神光大师去拜见达摩祖师的时候,对他说:弟子心未安,请祖师为我安心。达摩祖师就喝道:把心拿来,我给你安!神光大师听了之后就此顿悟。王阳明也是如此,有一次一个弟子问他说:自己的私欲难以克服,怎么办?王阳明就装成达摩祖师的样子喝道:把你的私欲拿来,我给你克服!完全就是佛门弟子的模样,只是不知道,那弟子听了这话顿悟了没有?

但是,王阳明并不愿意承认自己受到了佛法的影响,事实上他一直都想赖掉这一点,所以,提到佛法的时候,十有八九王阳明是在批评它。有的弟子向他请教佛法,他也不乐意说。在他眼里佛法之路就是邪路,以前他走过这条路,一走就走了二三十年,走完之后他切身体会到了这条路到底是多么邪,所以他常讲,自己后悔错用了三十年的气力。正因此,王阳明对佛法非常排斥,除了排斥朱熹的学说之外,佛法紧随其后,成为王阳明排斥的第二大对象。

我们知道,作为一个儒家学者,对于佛道两家向来是排斥的,事实上不仅对这两家,对于任何一家,只要不是儒家,他们就都要排斥,这已经形成传统了。而在王阳明那个时候,相对别家来说,佛家是最为昌盛的,所以成了儒家大力攻击的目标。之前提到的吴与弼,对佛法也颇有微词。有人举荐他做官,他就说,佛家不灭除,要天下大治太难了,他出来做官也没用。

事实上,佛法之中那种高深的智慧是非常有意义的,王阳明最后能发展出自己的思想体系,也正是由于受到了佛法的启发。他的良知学说、知行合一、心即理,等等,无不可以在佛法中找到影子。但是对此王阳明是不承认的,对于自己能发展出这套学说体系,他的解释是“上天有灵”。

显然,王阳明想赖掉佛法给他的影响,因为在他眼里儒家学说才是博大的,佛法并不博大,既然不博大,自己怎么能受它影响?因此他要极力撇清这一点。这就好比在写作行业里面,如果要讲自己受谁影响,那么一定要请出某个文坛巨匠,这样才能自高身价,那些无名文人,即使对自己有影响也要极力赖掉,不承认这一点。我卑鄙地想,王阳明对佛法的态度就是如此的。

作为历史长河中一颗如此耀眼的明星,作为一个如此了不起的人物,我们对王阳明当然是极为崇拜的,不乐意他的人格上有丝毫瑕疵,但事实情况就是,在对待各种学说的态度上面,王阳明毕竟未能免俗,门户之见很重。通常来说,只要是儒家的圣人,在他笔下永远是十全十美的,尽管他也说,心里认为不对,即使是孔子的话也不敢认为正确,但事实上他从来没有反对过任何一个儒家圣人,他们说了明显错误的话,最终也会被他解释出正确的意思来。

在对待别派学说时,王阳明更是下得去手。说到秦始皇焚书坑儒的时候,王阳明居然认为,秦始皇把《六经》焚毁是不应该的,如果他把别派那些离经叛道的书焚毁,那就特别应该。显然,在王阳明看来,除了儒家学说及其经典外,其余学派的学说及其经典都应该被灭除,这样人心就会回归到正路上来。尽管,王阳明的这种想法是出于好心,但这显然是不应该被赞同的。 T/C/sGaPkE4P4syBNXa57uq1V8NMTzlHAYXSQUliKtu7EP1Auw7MLGgOH5EXNfC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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