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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不动心:面对挫折的态度

在王阳明二十二岁那年,即弘治六年,公元1493年的时候,王阳明考中举人之后的第二年,他去参加会试,结果却落榜了。那时候很多人都来安慰他,连当朝宰相李东阳都来了。当然他多半不是为王阳明而来的,而是为他那状元父亲来的,他们可能是有什么事要谈,恰巧王阳明刚落榜,他就掺和进去聊几句。李东阳笑着对王阳明说:汝今岁不第,来科必为状元,试作来科状元赋。他这是在刺激王阳明,让他假设明年考中状元,然后以那时的心态写一篇文章。

在当时,李东阳可谓是一个非常了不起的人物,除了权位极高之外,他的诗名也非常高,是“茶陵诗派”的核心人物。事实上,这诗派之所以被称为“茶陵诗派”,就是因为李东阳的出生地在茶陵。和王阳明与朱熹一样,这李东阳小时候也有着许多传奇的经历,被人称作是神童。在十八岁那一年,他就已经考中了进士,进入仕途,并且最终一路坐到了首辅大臣的位置。

李东阳为官一直是很正直的,人品也不坏,虽然他在王阳明落榜的时候让他写《来科状元赋》调侃他,但这种调侃是长辈对小辈的调侃,没有恶意的。不过,任何一个人处在王阳明的位置上,听到这种话恐怕都不会乐意。所以,在这种情况下,我们绝不应该自取其辱,遵从李东阳的想法去写什么《来科状元赋》,而是应该去想,怎么才能把李东阳的脑袋给捏爆了。

王阳明最后还是听李东阳的话写了——当然,人家是宰相,让你写,你也不好意思不写。这是命题作文,很多作者都不喜欢写命题作文,我就不喜欢,之前有个朋友让我帮她写毕业论文,题目是《幽默大师林语堂》,说让我帮帮忙,还请我吃饭。饭我是吃了,但是吃完之后却没帮她写论文,只涎着脸看她,因为命题作文我写不来,而且我也没发现林语堂有什么地方是幽默的,所以没写,气得她要把我杀掉。王阳明却是写了,并且写得极好。

据说,当时在场有几个人看了王阳明的文章,觉得他果然文采斐然,担心他做官之后会不把别人放在眼里,因此三年后王阳明第二次参加科举考试的时候,那些人就从中作梗,导致他再次落榜。这件事是《王阳明年谱》上明文记载的,但这其实是胡说八道,王阳明第二次落榜,纯粹是写的文章没让考官满意。不过,接连两次落榜,王阳明倒也不觉得什么——这的确没什么,有的考生考了一辈子都没中过呢,他只不过是落了两次榜,完全没什么严重的。

当时有个同学和王阳明一样,也是接连两次都没有考中,王阳明见此还安慰他,并说:世以不得第为耻,吾以不得第动心为耻。意思是说,大家以没考中科举而感到耻辱,我却以没考中科举动心而感到耻辱。

通常来讲,不动心有两种情况,一种情况是一颗心真的不动了,这时候我们就需要动用心脏起搏器,具体地说就是,电击患者的胸口,让他的心重新动起来。还有一种情况是说,内心不为外物的转变而牵动。王阳明显然是指后一种。这样的功夫,儒释道三教是一致推崇的,因为他们都觉得,在我们这个人世有着太多的挫折,而这些挫折又会产生太多的痛苦,我们无法避免这些挫折,但是我们却能避免因此感到的痛苦,“不动心”就是避免痛苦的方法。 KITeucyEcbqOFYWFuBWPa1MbMn11Hk9b5DGrFMZCB1q2NpKJbqeWHsQkZurZLrE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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