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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吴呆

吴人喜欢发呆,就连他们自己都叫自己吴呆,人谓之苏州呆。至于吴人呆到何种程度,举个例子,客人去餐馆吃饭,餐馆伙计经常等客人吃完饭走远了,才想起来还没结账。在吴国不但人爱发呆,就连鸟啊鱼啊也都喜欢发呆,一抓就能抓到。

因为典型的人傻钱多,外来人口很快找到了营生。

每岁除夕,群儿绕街呼叫云:“卖痴呆,千贯卖汝痴,万贯卖汝呆。见卖尽多送,要赊随我来。”盖以吴人多呆,儿辈戏谑之耳。吴推官常谓人曰:“某居官久,深知吴风,吴人尚奢争胜,所事不切,广置田宅,计较微利,殊不知异时反贻子孙不肖之害,故人以呆目之,谓之苏州呆,不亦宜乎?”

吴王夫差自己就是个呆子,除了娱乐就是整天发呆。越国人愚弄他,筑了个城门洞开的城。那么明显的用意,他居然觉察不到,居然相信越人所说的越国修筑城墙是为了防止匪寇与其他诸侯国的侵扰。这么明显的谎话,夫差居然就相信了。照理说越国作为战败国,是不允许有自己的城墙的。当年越国跟吴军打仗时在阵前表演自杀,当然还有军乐伴奏,吴王连同其他人一时间全都看傻了,站在原地任人宰杀。夫差无论如何都不肯相信,那些自杀的越人实际上不是军人,而是从牢里放出来的死囚。要不是伍子胥及时把他推到一旁,后来的情况很难设想。

得到西施后,夫差曾经想宣布大赦天下,把很多危害国家社稷的人都放了。伍子胥得知这个消息后赶忙阻止说,这个千万使不得。把勾践他们放走之后,夫差的病又有几次复发。夫差听从御医的建议,从山中找来一只山羊驱邪,但都不太管用。想再把勾践请来尝浸,又觉得不太好意思,毕竟上次是人家主动提出的。

但你要是真的认为吴人呆傻就错了。《吴郡志》载:吴人射鸟,养一驯鹤使行前而以草木叶为盾以自翳,挟弩矢以伺之。群鸟见鹤,以为同类无猜,遂为矢所中。时人管这种鹤叫鹤媒。

除了发呆外,夫差还净整些没用的。比如夫差有个私家动物园,夫差喜欢隔三差五去动物园投喂动物。动物园里有很多稀有动物,其中有一条天上掉下来的龙。罗列一大串珍禽异兽,其中包括楚人送的九头鸟。听说还有天上降下两条龙,一条落在姑苏,正在王宫里养着。另外,还有几只《山海经》里的动物,比如,一只在柜山捕到的一种名字叫狸力的野兽,形状像小猪,长着一对鸡足,声音像狗叫。这兽出现在哪个郡县,哪里一定有繁重的治水工程。还有在尧光山捕获的一只猾裹,形状像人,脖子上长着像猪一样刚硬的鬃毛,它住在山洞里,冬季蛰伏不出,叫的声音像是伐木头。因此,它所出现的郡县一定会有繁重的徭役。还有水中生长的一种鱼,叫作甥,它的形体与鲫鱼相似,却长着猪毛,它的叫声也像猪,它一出现,天下就会大旱。这些苦难,吴国恰好都有。所以,伍子胥认为这些野兽不吉利,劝吴王夫差不要养,但夫差认为它们只是一般的宠物,而且来吴国的目的仅仅是为了做客。如果把它们放生,只会让这些怪兽祸害别的地方。

但夫差最大的兴趣,是投喂囚徒。离姑胥城不远有个地方叫囚山,与两干相近,曰绍山,曰瞳浮,曰东狱、西狱,世传吴王于此置男女二狱也。其前为粥山,云吴王饲囚者也。瞳:禽兽践踏的地方(见《新华字典》,可以想象有多么可怕)。关在这里的,多是来自越国的囚犯。一次夫差饲囚,被囚犯咋了一脸吐沫。夫差大怒,当场就把那人剁成了肉糜。 8vIPlfHQL9+X/HP2CtkWNBT0WtUc6nZuVqcQ6CJ+uj7CDQNZpGLBbjzc06LYdKd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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