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天正是春分(或秋分也不一定)。古人很看重这个重要日子,天气不冷不热。白昼和夜晚的长短也一样,对农业的影响倒是在其次。这天,通往吴国的路上,勾践实在累的一步都走不动了,但又不得超过吴国人所规定的期限〃他和范蠡等一群人正在发愁,突然从远处飞来一只丹乌,二话不说驮起勾践就飞走了。
丹乌驮着勾践在天上飞翔。勾践知道丹乌是祥瑞的鸟,红色和黑色也是吉祥的颜色。春秋战国时期,视玄黑和赤两种为正色,是吉色(即所谓玄乌)。勾践之前只是听说过丹乌这种鸟,但从没有看到过,更想不到它能在这个时候出现。
丹乌最先打破沉默:新手上路,请多关照。
原来这畜生是头一次驮人,勾践不禁一身冷汗,看到丹乌身上没安全带,他不由自主地勒紧了丹乌的脖子。
丹乌:你快要把我勒死了。
勾践只好把头伏在丹乌的后背上,他听见丹乌肚子里咕噜咕噜直响。
丹乌说它日行千里,已经好几天没吃东西了。它还解释说,庄子逍遥游里说的醍鹏也是鸟,但不是丹乌,希望勾践不要把它跟鲍鹏搞混了。丹乌还说它经常在这一带飞翔,知道哪儿有好吃的,也知道哪儿最危险。
勾践说来到世上这么多年,这是他头一次鸟瞰。
勾践忍不住感慨道:山之南多荒峻,其西北皆崇岩浚壑,林木森茂,郁然幽胜。
丹乌回答:夫山林气茂,则百植骈生;泉土攸宜,则众毛益美。
勾践想不到这只飞禽还挺有文化。过了一会儿,他还是忍不住对丹乌说,之前从没见过像你这种颜色的鸟儿。
丹乌听了有些生气,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是嫌我长得黑吗?
勾践连忙解释:哪里,谁都知道红色和黑色代表着吉祥。
接着,便又是很长一段时间的沉默。
丹乌突然冲着太阳飞,勾践的眼睛都快晃瞎了。
勾践问丹乌,这是要去哪儿?
丹乌说,这个问题太终极了。
勾践听出丹乌要把他带到一个遥远而陌生的地方,于是央求,把他送到吴国,因为他答应吴王去做人质。话音未落,勾践能感觉到丹乌明显地停顿了一下。然后,丹乌叹了一口气,失望地说,也只好这样了。之后,不管勾践问什么,丹乌都不再作答,它一会儿贴着水面飞行,一会儿又直抵云端。尽管如此,当丹乌把他放到吴国都城时,范蠡他们已经到了,而且已经等待良久。
范蠡:肯定是绕路了。
听到勾践的描述,范蠡分析道。
史料记载,初,越王入吴国,有丹乌夹王而飞,故勾践之霸也,起望乌台,言丹乌之异也。蛇门。丹乌是一种红色的乌鸦,古谓丹乌出,乃国之祥瑞。《文选·扬雄〈剧秦美新〉》也说:“若夫白鸠丹乌,素鱼断蛇,万斯覆矣。”
《搜神记》载:越地深山中有鸟,大如鸠,青色,名曰“冶鸟”,穿大树作巢,如五六升器,户口径数寸,周饰以土fiE,赤白相分,状如射侯。伐木者见此树,即避之去。或夜冥不见鸟,鸟亦知人不见,便鸣唤曰:“咄,咄,上去。”明日便宜急上。“咄,咄,下去。”明日便宜急下。若不使去,但言笑而不已者,人可止伐也。
一次,越军围攻吴国城池时反被吴军包围,危急时刻,大群的丹乌出现,啄伤吴军无数,把勾践救出重围。为了纪念这种神奇的飞禽,勾践不但忍着剧痛,在身上纹了一只丹乌,还在丹乌驮起他的地方建了一座望乌台。但不管如何翘首引颈,敲锣打鼓,丹乌再也没有出现过,倒是招引来几只乌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