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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德是圣贤必修的功课，凡人一般难以做到。比如凡人在地上看到一个鼓囊囊的钱包，第一个念头就是把它匿起来，也就是说，把它给“佛”了。而圣贤拾到别人的钱包，肯定要交公，省得失主急得在报纸上整天登寻物启事，心胸狭窄的弄不好还会喝毒药。在我看来，凡人之所以平凡，就是在于很多弱点无法克服。就拿我来说，喝酒不发疯是美德，一斤二锅头下肚，仍然面不改色心不跳。但这一点我就无法做到，我得干几件我平时想干而不敢干的事，说几句平时想说而不敢说的话。我之所以这样，完全有我的理由，那就是我认为平时大家够克制的了，喝了酒再克制就没多大意思。但借酒撒疯，绝对不是美德。因为那些头脑清醒的人，都会成为你的受害者，他们会毫不犹疑地指出你的过错。
见色不起淫心也是美德，而且属于那种不常见的美德。凡人要是做到这点，简直比登天还难。稍不留神，就会犯生活作风方面的错误。对自己要求严格的人，因担心抵御不了此类诱惑，干脆上山当了和尚。另外，还有一些公认的美德，现在已经很罕见了 0比如不臧否人物，也就是说，不在背后说人的坏话，这连在朋友之间都很难做到。本来大家在一起吃饭，吃得好好的，如果其中一人提前离席或者来晚了，那么，从大家嘴里出来的肯定是对这个人的微词。再比如爱护别人的东西。有人专爱拧过街天桥的彩色灯泡，还有人专门破坏路边的公用电话。如果你说这些人根本不配过上电灯电话的生活，但他们家里的电灯电话却一点儿毛病都没有。还有一次，我看到一个熟人开一辆借来的车，那么高的马路牙子，一提方向盘就上去了。接着只听得底盘就是哒的一声。但说实话，我当时并没想该不该这样开车，而是直替那辆车心疼。
2000年9月19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