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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曹刿 1 论战
《左传》

导读

《曹刿论战》主要记述了曹刿和鲁庄公关于军事战争的对话。谈话中一方面谈到了战争之前的政治准备;另一方面谈到了在战争过程中获胜的重要因素。如:“取信于民”、“敌疲我打”、选择反攻和追击的有利时机等等。曹刿还在长勺之战中运用了自己的作战思想,即“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最终击退了强大的齐国军队,达成了以小敌大、以弱胜强的目的。文章用简短的文字成功塑造了一位“不在其位”却热心国事、深谋远虑的小人物。

文章构思立意高远,借助对话来叙事行文,于叙事中体现历史经验,并在巧妙对比中刻画了人物形象。在“乡人”和“鲁庄公”的映衬下,曹刿更显热忱与智慧。

十年 2 春,齐师伐我 3 。公将战,曹刿请见。其乡人曰:“肉食者 4 谋之,又何间 5 焉?”刿曰:“肉食者鄙 6 ,未能远谋。”遂入见。问:“何以战 7 ?”公曰:“衣食所安 8 ,弗敢专 9 也,必以分人。”对曰:“小惠未遍 10 ,民弗从也。”公曰:“牺牲 11 玉帛,弗敢加 12 也,必以信。”对曰:“小信未孚 13 ,神弗福 14 也。”公曰:“小大之狱 15 ,虽不能察,必以情 16 。”对曰:

〔注释〕

1 曹刿[guì]:春秋时鲁国人。 2 十年:鲁庄公十年(前684年)。 3 我:指鲁国。 4 肉食者:指在位者、当权者。 5 间[jiàn]:参与。 6 鄙:鄙陋,目光短浅。 7 何以战:倒装句,即“以何战”,依靠什么去作战? 8 所安:用来安身的东西。 9 专:独享。 10 遍:遍及,普遍。此处指分发东西不能遍及百姓。 11 牺牲:供祭祀用的纯色全体的牲畜。 12 加:虚报,夸大。 13 孚[fú]:使相信,使信服。 14 福:赐福,保佑。 15 狱:诉讼之事,官司案件。 16 情:实情。

“忠之属也 1 ,可以一战。战则请从。”

公与之乘,战于长勺 2 。公将鼓之 3 ,刿曰:“未可。”齐人三鼓,刿曰:“可矣。”齐师败绩 4 。公将驰 5 之,刿曰:“未可。”下视其辙 6 ,登轼 7 而望之,曰:“可矣。”遂逐齐师。

既克,公问其故。对曰:“夫战,勇气也。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彼竭我盈,故克之。夫大国,难测也,惧有伏焉。吾视其辙乱,望其旗靡 8 ,故逐之。”

〔注释〕

1 忠之属也:这是尽力做了分内之事啊。忠,尽心竭力。属,类。 2 长勺:鲁国地名。 3 鼓之:击鼓进军。 4 败绩:军队溃败。 5 驰:驱车追赶。 6 辙[zhé]:车轮碾出的痕迹。 7 轼:古代车厢前扶手的横木。 8 靡:倒下。

〔译文〕

鲁庄公十年的春天,齐国军队攻打鲁国。庄公将要迎战,曹刿请求拜见鲁庄公。他的同乡说:“当权的人自然会谋划这件事,你又何必去参与呢?”曹刿回答说:“当权的人目光短浅,不能深谋远虑。”于是入朝参见鲁庄公。曹刿问:“您要凭什么来作战?”鲁庄公说:“衣食(这一类)安身的东西,我从来不敢独自享有,一定把它们分给别人。”曹刿回答说:“这种小恩小惠不能遍及百姓,老百姓是不会跟从您的。”鲁庄公说:“祭祀用的牲畜、玉器和丝织品,我从来不敢夸大数目,一定以诚心去祭祀上苍。”曹刿说:“小小信用,不能取得神灵的信任,神灵是不会保佑您的。”鲁庄公说:“大大小小的诉讼案件,即使不能一一明察,但我一定根据实情(去处理)。”曹刿回答说:“这才是尽力做了分内之事啊,可以(凭借这个条件)打一仗。如果作战,就请让我跟随您一同去。”

鲁庄公和曹刿同坐一辆战车,在长勺和齐军作战。鲁庄公将要下令击鼓进军,曹刿说:“现在不行。”等到齐军擂了三次鼓之后,曹刿说:“可以击鼓进军了。”齐军大败。鲁庄公又要下令驾车马追击,曹刿说:“还不行。”他跳下车察看齐军车轮碾出的痕迹,又登上战车,扶着车前横木观察齐国的军队,说:“可以追击了。”于是追击齐军。

打败齐军之后,鲁庄公问曹刿取胜的原因。曹刿回答说:“作战,靠的是勇气。第一次擂鼓,士兵勇气大振;第二次擂鼓,勇气衰退;第三次擂鼓,士兵们的勇气就耗尽了。敌军的勇气消失而我军的勇气充沛,所以才战胜了他们。(像齐国这样的)大国,他们的情况是难以推测的,怕他们设有伏兵。我看到他们的车轮痕迹混乱,望见他们的旗帜倒下,因此才追击他们。” UCi/ILL8+0QL5k/dKVmOqJLxLYPcqQopGtNeEr9PVRYh4bq2pdJ9NuaPuvElm0e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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