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胜神洲傲来国海外的花果山上有一块大仙石,从盘古开天辟地以来便受天地日月之精华,里面孕育着一个仙胎。有一天,石头突然崩裂出一个石卵,见风化作一只石猴。石猴自己学会了爬树和行走,在山中过着快乐的日子。直到有一天,他遇到了一群猴子,从此开启了奇妙的一生。
炎炎夏日到了,一群猴子在山涧中玩水避暑。他们看着这奔流的涧水,一时好奇这水是从哪里流来的,就呼朋唤友往上游爬,一直爬到了一道瀑布前。只见这瀑布气势磅礴、一泻千里。猴子们拍着手说:“真是好水啊。哪一个能毫发无伤地钻到瀑布后面去,我们就拜他为王吧。” 石猴这时候突然从杂草中跳出来,大声喊道:“我去,我去!” (“跳”“大声”,既写出了石猴急躁的性格,也写出了他的自信,这两个特点是伴随孙悟空一生的重要特点)
石猴闭着眼睛,慢慢蹲下身子,再纵身一跃,就跳进了瀑布中。 (“闭着眼睛”“蹲下身子”“纵身一跃”,生动地表现出石猴动作的敏捷) 他睁开眼睛,抬头四处去看, 只见里面有一座铁板桥,桥下有淙淙的流水,倒挂着流出去。石猴又站上桥头左右察看,发现桥那边有一座石房子,房子里面有石床、石凳、石灶、石碗、石盆等各种家当。他又跳到桥中间,这才看到正中间有块石头上刻着“花果山福地,水帘洞洞天”。 (借石猴的观察,既解释了瀑布的成因,也细致地描绘出洞内的场景,引出下文水帘洞成为猴子们的住所) 石猴开心地跳出水外,告诉外面的猴子们:“真是大造化,里面不仅没有水,还十分宽阔,让我们都住进去安身吧。”
在石猴的指点下,猴子们纷纷跳进了水帘洞。石猴说:“不能言而无信,我如今进出两次,又为大家寻得安身之处,为什么不拜我为王?”猴子们立刻按照年龄大小列队,拜石猴为“千岁大王”。石猴高登王位,又将“石”字隐去,遂称“美猴王”。美猴王又给猿猴、猕猴、马猴分派了官职,白天一起在花果山游玩,晚上回到水帘洞休息。就这样,他们过了三五百年 逍遥 (xiāo yáo,自由自在,不受拘束) 的生活。
有一天,美猴王在和群猴快乐地吃喝时,忽然流下泪来。 (既承上文的逍遥生活,又引出下文美猴王的外出学艺) 其他猴子赶紧跪下来问:“大王,你怎么哭了呢?”美猴王说:“我们现在虽然快乐,不受约束,但是阎王还是会管着我们。等我们年纪大了,还是会死。”猴子们听他这么说,一个个也都悲伤地哭了起来。这时,一只通背猿猴跳出来高声说:“阎王管不到的只有佛、仙和神,他们不生不灭,与天地山川齐寿。”美猴王满心欢喜地说:“我明天就下山,哪怕是到天涯海角,也要找到他们学会长生不老之术。”
第二天,猴子们摘来桃子等各种水果,设宴为美猴王饯行。又过了一天,美猴王告别群猴,他登上木筏,用竹竿尽力撑开木筏,漂洋过海寻仙访道去了。连日东南风紧,不知过了多少天后,他终于到了南赡部洲。美猴王上了岸,看到海边有不少捕鱼的人。他走过去,做出吓人的怪样子,吓得那些人四散奔跑。美猴王便抓住其中一个跑得慢的,剥了人家的衣裳,穿在自己身上,摇摇摆摆地走在大街上。一段时间后,美猴王学会了人类的礼节和语言,但他的心思还是在寻访神仙上。可惜的是,一晃八九年过去了,他也没找到能学到长生不老之术的地方。
美猴王不甘心,就又漂过西海,去了西牛贺洲。上岸之后,一座秀丽的高山引起了美猴王的注意。他不怕豺狼虎豹,爬到了山顶。经一个樵夫指点,终于找到了灵台方寸山斜月三星洞,这里住着须菩提祖师。此时三星洞大门紧闭,美猴王不敢贸然敲门,就跳上松枝梢头摘松子吃。正吃着的时候,只听“呀”的一声,洞门开了,里面走出了一个相貌清奇的仙童。美猴王赶紧跳下树来,上前躬身说:“仙童,我是来访道学仙的。”仙童说:“我家师父说外面来了个修行的,让我来接待。想必就是你了,跟我进来吧。”
美猴王随童子进了洞,只见菩提祖师端坐在瑶台上,台下两边侍立了三十个小仙。美猴王赶紧跪下磕头:“师父,我想跟您学艺!”祖师问:“你是哪里人?”美猴王答:“弟子是东胜神洲傲来国花果山水帘洞人氏。” 祖师生气地说:“把这个撒谎的家伙赶出去!”美猴王又接着磕头:“弟子说的是实话。”祖师再问:“东胜神洲和这里隔着两重大海、一座南赡部洲,你怎么能到这里?”猴王继续磕头说:“弟子漂洋过海,用了十几年的时间才到这里。” (菩提祖师起初认为美猴王撒谎,就很生气。后来听美猴王解释说经过十几年才来到这里,这才信了他的话。从祖师对地理的了解,侧面写出祖师高深的道行) 祖师见此,又问:“你姓什么?” 美猴王说:“我无性,也无父母,我是石头里长出来的。” (祖师本来是问美猴王的姓氏,他回答的“无性”反映了美猴王的知识水平) 祖师心中暗喜这猴子是天地生成的,就让他站起来走走看。 美猴王纵身跳起,拐呀拐地走了两遍。 (“纵身跳起”写美猴王动作的敏捷,“拐呀拐”形象生动地写出了他走路的姿势) 祖师笑着说:“你像个吃松果的猢狲,就姓‘孙’吧。”美猴王笑着朝祖师叩头说:“请师父再赐个名字。”祖师说:“第十代徒弟是‘悟’字辈,就叫你‘悟空’吧,好不好?”美猴王开心地答应了。
从此,孙悟空就与众师兄在三星洞中一起讲经论道、挑水担柴、养花修树,不知不觉就过了六七年。有一天,祖师登坛讲道,正听讲的孙悟空却在那里 抓耳挠腮、眉开眼笑、手舞足蹈。 (“抓耳挠腮、眉开眼笑、手舞足蹈”既写出了孙悟空听课的反应,也为下文制造悬念) 祖师看到后问孙悟空:“你怎么不认真听我讲课?”孙悟空说:“弟子觉得师父讲得好,忍不住才这样,请恕罪!”祖师说:“看来你听懂了,你到洞中多久了?” 孙悟空说:“弟子不知道,只记得我打柴的后山有桃树,我一共在那里饱饱地吃过七次桃子。” (作者抓住猴子爱吃桃子的特点,刻画出孙悟空的猴性,也表现出他的聪明。不仅用通俗的语言塑造了一只充满灵性的神猴,也为下文埋下伏笔) 祖师说:“那就是七年了。你想要跟我学些什么道?”孙悟空说:“但凭尊师教诲,只要有些道气儿,弟子都愿意学。”
祖师说:“我教你个‘术’字门中之道,能知趋吉避凶之理,好不好?”孙悟空说:“学这个能长生不老吗?”祖师说:“不能!”悟空就说不愿意学。祖师又问他愿不愿意学“流”字门、“静”字门、“动”字门中之道,孙悟空一听到学这些都不能长生不老,就都不愿意学。祖师听到这里,跳下高台,用戒尺指着孙悟空说:“你这猢狲,这也不学,那也不学,想怎么样呢?” 然后,祖师又在悟空头上打了三下,倒背着手走向里面,将中门关了。听课的人都埋怨孙悟空不懂礼貌,说他跟师父顶嘴,孙悟空却一点也不恼,只是满脸赔笑。 (祖师的“打了三下”“倒背着手”“将中门关了”,让他的徒弟们都觉得孙悟空将老师惹生气了,但孙悟空的反应似乎暗示着并不这么简单。对祖师行为的不同反应,更凸显了孙悟空的悟性)
当晚快三更时,孙悟空悄悄地起床,从后门去找祖师,只见那门虚掩着。孙悟空开心地想:“这是祖师给我留门呢。” 此时祖师正蜷曲身体朝里睡着,孙悟空不敢惊动,就双膝跪在床前,等候祖师醒来。 (孙悟空这里的动作,与他急躁的性格形成了鲜明的反差) 过了一会儿,祖师口中念道:“不遇至人传妙诀,空言口困舌头干!”孙悟空应声说:“师父,弟子在此跪候多时。”祖师坐起来说:“你这猢狲,来我这里干什么?” 孙悟空说:“师父白天在坛前打我三下,又背手走向里面,将中门关上,是暗示弟子三更时从后门进来找您。” (解释上文祖师的动作,环环相扣,引人入胜) 祖师知道孙悟空领会了自己的意思,就答应传他长生之法。孙悟空跪在祖师床前,全神贯注地记住口诀后,拜谢过祖师,又按原路悄悄地回到自己的房间。从此,孙悟空暗地里勤加修炼,技艺有了很大的长进。
悟空入室学技艺
三年后,祖师又教孙悟空七十二般变化。孙悟空天生聪慧,自修自炼,也学会了。一天,祖师和弟子们在三星洞前看晚霞。祖师问孙悟空学到什么程度了,他说已经学会了腾云,祖师就让他试飞看看。孙悟空得意地连翻几个跟头,踏云霞来回飞了三里。祖师笑着说:“一日游遍四海才算腾云,你这个连爬云都不算呢。”孙悟空跪请祖师教他。祖师说:“你起飞的姿势和别人不一样,我就根据这个姿势,传你‘筋斗云’,一个筋斗就有十万八千里路。”当晚,孙悟空就运神炼法,学会了筋斗云。
转眼间,又是一年的春天。大家在松树下闲聊时,有人问孙悟空是不是学会了祖师传的变化之法。孙悟空也不掩饰,说全都学会了。大家让他变成一棵松树,他为了炫耀,摇身变成一棵郁郁葱葱的松树。大家都鼓掌夸他,喧哗声惊动了祖师。祖师屏 (bǐng) 退众弟子,对悟空说:“为何要在人前卖弄?我也不怪罪你了,你走吧。”悟空流着泪说:“师父,你让我去哪里?”祖师道:“你从哪里来,便到哪里去。只有这样,才能保全你的性命。”孙悟空苦苦哀求,希望能报师恩。 祖师却说:“你只要不惹祸不牵连我就行了。以后不许说是我的徒弟,不然就叫你万劫不复!” (后来孙悟空再也没提过菩提祖师,也说明了他言而有信)
孙悟空辞别了祖师,纵起筋斗云回到了花果山。刚从空中落在山上,孙悟空就听到呼天喊地的哭声。他大声喊道:“孩儿们,我回来了!”千千万万只猴子从石坎边、草丛中、树枝上跳出来,把孙悟空围在中间。他们哭着对孙悟空说:“大王,你怎么去了这么久?最近一群妖魔来抢我们的洞府,还捉走了很多小猴子。我们每天都在这里看守,要不然,连我们山洞都被他们夺走了!”孙悟空愤怒地说:“这是什么妖魔?我去找他报仇。”猴子们说:“他自称混世魔王,住在北边。”孙悟空纵起筋斗云往北飞去,一会儿就找到了妖洞,一阵混战后将被抓去的小猴全部带回了花果山。猴子们安排果宴,为孙悟空接风贺喜,从此又过上了无拘无束的生活。
这一回交代了美猴王孙悟空的早年经历。作为天产石猴,他有着常人难以比拟的聪慧、勇敢和学习能力。他为了长生不老,漂洋过海,花了十几年才找到须菩提祖师。他的悟性使他得到了菩提祖师的偏爱,学到了长生不老、七十二般变化和筋斗云。性格中的“卖弄”,使菩提祖师赶走了他。优点与缺点交织,塑造出了一个鲜活的早期孙悟空形象。
孙悟空从混世魔王那里夺了一口大刀,又去傲来国搬回来很多兵器。他领着花果山的猴子们一起操演武艺,把这里造得似铁桶金城。满山的妖王都来拜孙悟空为王。孙悟空又去龙宫索要兵器和披挂,去地府改生死簿,闹得惊天动地。
一天,孙悟空突然对猴子们说:“这口大刀不好用,怎么办呢?”四只老猴上前启奏说:“大王如果能去水里的话,可到东海龙宫去向老龙王要件称心的兵器。”孙悟空说:“ 我上天有路,入地有门;水不能溺,火不能焚。 (从天上写到地下,从水写到火,排比的句式表现孙悟空神通广大) 对我来说,下水是小事儿。”他使了一个闭水法,分开水路,径直到了东海海底。一只巡海的夜叉拦住他问:“推水来的是什么人?说明白了,我才好通报迎接。”孙悟空答:“我是花果山天生圣人孙悟空,是你们老龙王的邻居。”夜叉赶紧到水晶宫报告,东海龙王敖广领着龙子、龙孙、虾兵、蟹将出宫迎接孙悟空。
龙王请孙悟空上坐喝茶,然后问:“上仙什么时候得道,用什么仙术?”孙悟空说:“ 我出生之后,自己修行得道。听说你这里宝贝多,特来求一件兵器。 ” (因为须菩提祖师跟孙悟空强调以后不许说自己是他的师父,呼应前文菩提祖师对孙悟空的要求) 龙王不好推辞,就命手下取出一把大捍刀。孙悟空说自己不会用刀,让龙王再换一件。龙王又让手下抬出三千六百斤重的九股叉、七千二百斤重的画杆方天 戟 (jǐ,古代一种合戈、矛为一体的长柄兵器) 。孙悟空都觉得太轻,龙王实在拿不出更重的兵器了。正在为难时,龙婆和龙女悄悄地对龙王说可以让孙悟空试试海底的神铁。于是,龙王领着悟空去看那定海神珍铁,刚一走近,那神铁忽然现出万道金光。孙悟空看这神铁是一根二丈多长、一斗来粗的铁柱子,就上前用两手抓住说:“这柱子太粗太长了,要是能短一些、细一些就好了。”刚说完,那宝贝就短了几尺、细了一圈。悟空又说:“再细些,再短些!”那宝贝真的又变细、变短了一些。孙悟空高兴地拿过来看,只见这棒子两头是金箍,中间是乌铁,上面刻着 “如意金箍棒,重一万三千五百斤”。 (“一万三千五百斤”极言金箍棒之重,侧面反映出孙悟空的法力无边) 他爱不释手,就用手掂着,一边走一边说:“再细些,再短些!”拿到外面时,金箍棒已经变成了二丈长短、碗口粗细了。
看到金箍棒如此合心意,孙悟空就试着挥舞起来。吓得 老龙王胆战心惊,小龙子魂飞魄散。 (“老龙王”对“小龙子”,“胆战心惊”对“魂飞魄散”,写出了龙宫众人的反应) 他有了金箍棒,又向龙王讨要一副与金箍棒匹配的 披挂 (古人出战时所穿戴的盔甲) 。龙王说没有,悟空便用金箍棒威胁他。龙王只好用铁鼓金钟叫来三海龙王,分别是南海龙王敖钦、北海龙王敖顺和西海龙王敖闰。敖钦问:“大哥,发生什么事儿了?”东海龙王说:“贤弟!有一个花果山孙悟空,先拿走了我的定海神珍铁,然后又索要披挂,赖在水晶宫里不走。请你们来送一副给他,把他打发出门。” 敖钦闻言大怒道:“我们兄弟们点兵,把他抓起来不就行了嘛!” (听说哥哥被一只无名小猴要挟,南海龙王表示出了自己的愤怒,直言要抓住孙悟空,说明他很急躁) 东海龙王忌惮金箍棒的威力,没有同意。 敖闰建议先凑一副披挂给孙悟空,然后再请玉皇大帝抓他。 (西海龙王与南海龙王不同,体现出四海龙王性格和做事风格的不同) 北海龙王随声附和,拿出了一双藕丝步云履。西海龙王拿出一副锁子黄金甲,南海龙王拿出一顶凤翅紫金冠,凑在一起给了东海龙王。孙悟空将金冠、金甲、云履都穿戴好,挥起金箍棒就打出海去了。四海龙王非常生气,就商议着去上奏玉皇大帝。
在水帘洞中等候了很长时间的猴子们,看到孙悟空穿着金灿灿的披挂回来了,都夸漂亮。孙悟空更是满面春风,他坐在宝座上,竖起了金箍棒。猴子们都想拿金箍棒来看,哪料到根本就拿不动。孙悟空走上前去轻轻地抓起来,笑着对他们说:“这宝贝有一万三千五百斤重,你们怎么能拿得动?我来让你们长长见识!”孙悟空将金箍棒放在手中,叫道:“小!小!小!”金箍棒立刻就变成一个绣花针大小,被孙悟空塞进了耳朵里。猴子们簇拥在孙悟空身边,都还想再见识见识。孙悟空就走到洞外,将金箍棒从耳朵里面拿出来,托放在手掌中,连声叫着“大!大!大!”只见那金箍棒变得万丈高,上抵云霄,下至地狱。这么大的动静惊得各洞妖王都来参贺, 美猴王又结交了牛魔王、蛟魔王等六位大王,结拜为兄弟。 (点明牛魔王是孙悟空的结拜大哥,为后文做铺垫)
从此以后,孙悟空每天都与六位结拜兄弟一起饮酒作乐、讲文论武。有一天,孙悟空喝得酩酊大醉,醉倒在松荫下睡觉。梦中,孙悟空的魂魄被两个勾魂鬼抓到了一座城边。当他看到“幽冥界”三个大字时,一下子就醒了。孙悟空暗想:“我已经修炼成了长生之术,阎王凭什么来抓我?”他挣开绳索,打死勾魂鬼,抡起金箍棒就打到城里。吓得牛头鬼东躲西藏、马面鬼南奔北跑。一群鬼卒赶忙去报告:“大王,外面有一个毛脸雷公打进来了!”十代冥王见孙悟空相貌凶恶,急忙问他的姓名和来历。孙悟空说:“你们既然不认识我,为什么差人来勾我?”十王说:“可能是差人们弄错了。”孙悟空这才说:“我是花果山水帘洞天生圣人孙悟空,自己修行得道。你们为什么不识好歹,派人来抓我?”十王仍旧说:“天下同名同姓的人多,应该是抓错了。”孙悟空不信,让十王取来生死簿。
孙悟空拿着金箍棒,在森罗殿正中间坐下,逐一翻看生死簿,直到翻到与猴子有关的,他才细细检阅。只见孙悟空的名字下面写着:“天产石猴,寿命三百四十二岁,善终。”孙悟空说:“我也不写寿命了,就把我名字消了算了。”判官慌忙捧笔,孙悟空拿过生死簿,画掉了猴属类中全部有名字的。接着,孙悟空挥动金箍棒,打出幽冥界。十王赶紧去翠云宫请示 地藏王菩萨 (菩萨名。佛经说他受释迦佛嘱托,在弥勒佛出生前,自誓渡尽六道众生,始愿成佛。常现身于地狱之中以救苦难) ,要上奏给玉皇大帝。树荫下的孙悟空醒过来,才知道是 南柯一梦 (唐代文学作品中描写淳于棼做梦到大槐安国享受富贵荣华,醒来后发现是一场大梦,大槐安国原来是大槐树下的蚁穴。后用此典故比喻梦幻世界的事) 。 他向猴子们讲述了自己在地府里的经过,猴子们又磕头礼谢。 (孙悟空画掉了生死簿上所有有名有姓的猴子,这些猴子也长生不老了)
猴王大闹森罗殿
这天,玉皇大帝在凌霄宝殿上早朝,东海龙王和冥司秦广王先后奏请玉皇大帝擒拿孙悟空。玉皇大帝纳闷地问:“这妖猴什么时候出生的,怎么会这么厉害?”千里眼和顺风耳说:“他是天产石猴,不知道这几年在哪里修炼成仙。”玉皇大帝问:“有谁愿意去收服妖猴?”话音刚落, 太白金星上前说:“与其这样,不如降一道圣旨,随便授他一个官职,从此就可以约束他了。” (玉皇大帝本来要用武力收服孙悟空,太白金星却觉得可以招安,体现了两者思路不同) 玉皇大帝觉得这个办法不错,就让 文曲星 (即文昌星,传说主文运,也指重要的文职官员及文才盖世的人) 写诏书,让太白金星去 招安 (招抚,招降,统治者劝诱武装反抗者归降) 。
太白金星从南天门飞至花果山水帘洞,对一群小猴说:“我是玉皇大帝派来请你们大王的使者,赶快进去通报。”洞外小猴将消息一层层传至水帘洞,孙悟空听后大喜。 他急忙整理衣冠,亲自到门外迎接太白金星。 (“急忙整理衣冠”“亲自到门外迎接”,都说明孙悟空对太白金星来访的重视) 太白金星对孙悟空说:“我奉玉皇大帝圣旨下界,请你上天拜受官职。”孙悟空听了十分开心,同太白金星一起飞到天宫。
玉皇大帝问:“哪个是妖仙?” 孙悟空躬身回答:“老孙便是。”仙卿们都大惊失色,这猴子居然不知道跪拜参见。 (孙悟空是天产石猴,没有等级意识,所以见到玉皇大帝只是“躬身”,没有跪拜。凌霄宝殿上神仙们“大惊失色”的反应正说明他们有着根深蒂固的等级意识,与孙悟空形成鲜明对比) 玉皇大帝念他不知朝礼,也没有怪罪他。因为天宫里只有御马监缺一个正堂管事,所以玉帝就封孙悟空为“弼马温”。孙悟空向玉皇大帝作了个揖后,就欢欢喜喜地上任了。
到了御马监,孙悟空向手下问清了工作范围,又清查了天马的数量。上任后,孙悟空每天辛勤照管,半个多月就将天马养得膘肥体壮。有一天,御马监里的手下为孙悟空安排了酒席。正在一起喝酒时,孙悟空问起自己官职的大小,这才知道自己当的是最低最小的养马官。 孙悟空心头怒火顿起,咬牙大喝道:“竟然敢这样蔑视老孙!老孙在花果山称王称祖,他们居然哄我来养马!” (孙悟空自视甚高,知道真相后勃然大怒) 孙悟空取出金箍棒,一路打出御马监、南天门,回花果山去了。
花果山的猴子们见大王回来了,纷纷前来迎接。他们说:“恭喜大王,去天上当了十几年官,如今荣归故里。”孙悟空这才知道:“天上一日,地下一年。”孙悟空向猴子们讲了自己当“弼马温”以及反下天庭的事。这时,正好有两个独角鬼王送来一件黄袍,听见此事,就上奏说:“大王有如此神通,就是当‘齐天大圣’,有何不可?”孙悟空连说:“好!好!好!”从此,花果山竖起了“齐天大圣”的旗帜,孙悟空也改称“齐天大圣”。
孙悟空从东海龙王那里得到了金箍棒,又从四海龙王那里得到了披挂,还到地府里改了生死簿,这些做法是否合理?被封“弼马温”是孙悟空新的人生阶段,他起初干得非常好,后来因为嫌弃品级小,就反下天宫仍去当美猴王。孙悟空心中的等级意识究竟是什么样的呢?这又是如何影响他的命运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