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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鲁提辖拳打镇关西

导读

史进在逃亡路上偶遇鲁达,二人一见如故。随后,他们在酒馆喝酒时听说在此处卖唱的金翠莲父女被卖肉的郑屠欺负,鲁达气愤不已,打算去替金氏父女讨回公道。鲁达三拳打死了郑屠,因此也被迫开始逃亡。为了躲避官府追捕,鲁达逃到五台山,出家做了和尚。

约莫走了半个月,史进来到渭州,走进一家茶坊坐下歇脚,顺便打听王进的下落。这时恰好也有一位大汉大踏步走进茶坊,史进看到 大汉一副军官打扮,身长十尺,腰阔十围,生得脸圆耳大,鼻直口方,腮边长着浓密的络腮胡。 (史进遇到的这位大汉就是鲁智深,是《水浒传》第二个出场的好汉,他的形象跟张飞有些相似,给人一种凶猛威武的印象) 史进连忙起身施礼,这位大汉看到史进长得魁梧,像条好汉,也和他施礼。

二人坐下,史进问道:“小人大胆,敢问官人高姓大名?”那人回答:“洒家经略府提辖,在种经略将军之子手下做事,姓鲁名达。敢问哥哥姓名?”史进说:“小人姓史名进,华州华阴县人。敢问官人,我有个师父叫作王进,曾是东京八十万禁军总教头,不知道你认不认识?”鲁达听后大喜:“久仰史家村九纹龙史进的大名,你要找的王进现在正在延安府种经略将军那里,不在此处。你既然是史大郎,且和我上街吃杯酒去!”说完便 着史进的手,走出茶坊。 (通过“挽”这个动作,显示出鲁智深的直接与热情)

刚走出几十步,史进就遇到曾经教过自己功夫的师父打虎将李忠,三人走进潘家酒楼,一起喝酒谈心。酒席之中,鲁达听到隔壁有人啼哭不止,便 烦躁 起来, 摔了碗碟酒杯 ,吓得酒保慌忙上来查看。鲁达喊道:“什么人在隔壁啼哭,搅了俺弟兄们喝酒!”酒保回答:“官人息怒,是酒馆卖唱的一对父女。”

鲁达听完让酒保把二人带过来。不一会儿,来了一个十八九岁的女孩和一个五六十岁的老头。鲁达问道:“你们两个是什么人,为什么在这里啼哭?”女孩说道:“奴家本是东京人氏,与父母来到渭州投靠亲戚,不料母亲在路上染病去世,只留下我们父女二人。这里有个大财主,名叫镇关西郑大官人,看到奴家,就说要用三千贯钱强买做妾。结果还不到三个月,他家妻子就把奴家赶了出去,还要我们把三千贯钱还给他。其实我们没有从他那里得到一文钱,但是父亲懦弱,他又有钱有势,只能在酒楼卖艺还债。这两天酒客稀少,怕他来讨债时无钱可还,受他羞辱,忍不住哭了起来。”鲁达听完问道:“你姓什么?那个镇关西郑大官人又住在哪里?”老头回答:“老汉姓金,女儿叫翠莲。郑大官人就是状元桥下卖肉的郑屠,绰号镇关西。”

鲁达听完 气愤不已 准备立刻冲过去打死郑屠 ,史进、李忠苦苦相劝,才终于劝住。三人一起凑了十五两银子送给金老汉,让他们回到东京。回到家中,鲁达 气得饭也吃不下去 草草睡下 第二天,鲁达护送金氏父女离开,又等了两个时辰,估摸二人已经走远,这才起身,往郑屠家走去。 (通过鲁智深说话直接的口气,以及摔碗等动作,展现出他粗声大气、急躁易怒的性格。不过他也会细心护送金氏父女出城,等二人走远才去寻仇,又体现出鲁智深性格粗中有细的一面)

郑屠看到鲁达,连忙摆出凳子,请他坐下。 (强骗民女的恶霸见到身为提辖的鲁达立刻表现出一副谄媚模样,足以说明郑屠是一个欺软怕硬的小人) 鲁达说道: “我奉小种将军的命令,要买十斤瘦肉,切作臊子,不要见半点肥肉在上头,你自己动手给我切。” 郑屠听完,十分殷勤地挑了十斤瘦肉, 花了半个时辰 ,切好后用荷叶包好递给鲁智深。鲁达又说:“ 再要十斤肥的,不要一丝瘦肉,也要切作臊子。 ”郑屠又选了十斤肥肉,仔细切好递给鲁达,这时 已经过了一早上 。鲁达又说:“ 再要十斤寸金软骨,也要细细剁成臊子,不要一点肉在上面。 ”郑屠不耐烦道:“是不是特地来消遣我的?”鲁达听完,跳起身来说:“ 我就是来消遣你的! ”随即就把两包臊子朝郑屠扔了过去。郑屠大怒,从肉案上拿了一把剔骨尖刀,准备揪住鲁达。 (通过反复刁难激怒郑屠,逼他先对自己动手,这一计策体现出鲁达的机智)

鲁提辖拳打镇关西

鲁达见状,就势按住郑屠,朝他小腹踢了一脚,将他踢倒在地。鲁达再向前一步,提起 碗口大小的拳头 ,看着郑屠说道:“你如何强骗了金翠莲,这样狗一般的人,也配叫作镇关西!” 一拳打在郑屠鼻子上,郑屠顿时鲜血直流,感觉像是开了一个调料铺,咸的、酸的、辣的滋味一齐涌了上来。 郑屠被打得爬不起来,尖刀也扔在一边,还在嘴硬道:“打得好!”鲁达骂道:“还敢回嘴!” 提起拳头又往眼眶打了一拳,这一拳打得郑屠眼眶崩裂,眼冒金星,感觉像是开了一个丝绸店,红的、黑的、紫的颜色都涌了出来。 郑屠抵挡不过,开始求饶。鲁达又说:“你要是跟俺硬到底,洒家倒饶了你。你这样求饶,洒家偏不饶你!”说完 又是一拳,朝着太阳穴打了下去。这一拳下去,郑屠耳边又好像做了一个水陆道场 (佛教举办的隆重法会) ,磬儿、钹儿、铙儿的声音一齐作响。 三拳下去,只见郑屠躺在地下,渐渐没了气息。鲁达见状心想:“俺只想痛打这厮一顿,没想到三拳就打死了他,还是尽早离开为好。”于是一边回头说:“ 你竟然诈死,洒家和你慢慢理会。 ”一边 大踏步离开了 。回到家中, 收拾好衣物盘缠,提了条短棒,连忙逃走了。 (鲁达的武功自然十分高强,三拳便能把郑屠打死。这三拳分别打在郑屠的鼻子、眼睛和耳边,作者在描写这三拳时,用了味觉、视觉和听觉三种感受来形容,各有不同,又十分精当。另外,鲁达发现自己打死了人,立刻假称郑屠诈死,连忙收拾东西逃跑,也展示出他的反应十分迅速)

大约过了半个多月,鲁达来到了代州雁门县,看到一伙人聚在十字街口看官府张贴的榜文。鲁达不识字,凑过去打听榜文上写的是什么内容,这才发现原来是捉拿自己的告示。这时突然有人扯住鲁达,鲁达回头一看,发现正是金老汉。原来金老汉逃出渭州后,担心郑屠赶来寻仇,便暂时居住在这里,开始做起了小买卖,金翠莲也嫁给了一个大财主赵员外做小妾。金老汉看到鲁达,十分高兴,便邀请他在自己家中暂住。金老汉的女婿赵员外也听说过鲁达搭救金氏父女的事情,也对鲁达敬佩不已,便邀请鲁达去他的庄园居住,躲避官府追捕。

不料,几天后,金老汉急急对鲁达说:“恩人,昨日有三五个官府的差役来邻舍街坊打听,只怕是要来缉捕恩人,这可怎么是好?”鲁达说道:“如果真是这样,洒家就离开此处吧!”赵员外这时说道:“赵某有个主意,可以让提辖找到安身避难之处。离这里三十多里就是五台山,山上有个文殊院,住持智真长老和我颇有交情,我可以帮提辖办妥 度牒 (出家的凭证,有了它才算是正式出家,可以免除地税和兵役) 。”鲁达想了想,便说:“既然如此,洒家情愿去做和尚。”于是,当晚鲁达收拾好衣服盘缠,第二天便和赵员外上五台山去了。在赵员外的帮助下,鲁达留在了五台山,剃度出家成了和尚,法号叫作智深。 (此段情节正是“鲁智深”这一称呼的来源)

阅读思考

此章是《水浒传》中的名篇之一,鲁达为路人伸张正义打死恶霸,不得已成了亡命之徒,与王进、史进的命运非常相似。不过,粗声大气、脾性暴躁的鲁智深,能否适应做和尚的生活,成为后面故事展开的悬念。另外,通过这两回故事,也体现出《水浒传》的故事组合方式,那就是利用好汉们被逼上梁山的遭遇,将一个个故事串联起来,起到环环相扣的效果。 6LlTPG5j3X9O5DF2tQa7YnfI9yOosepTfv2oN8T+mRLlq92cP2asq3ahJbbDQK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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