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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桃园结义

导读

东汉末年,灵帝宠信宦(huàn)官,政治腐朽黑暗,民不聊生。张角趁机起兵造反,更将百姓置于水深火热之中。刘备、关羽、张飞在涿(zhuō)郡相识,有感于时局艰苦,于是决定结为兄弟,一同参军讨伐贼人,拯救黎民。

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 (这句话统领全书,并为读者预示了故事的走向。)

周朝末年,战国七雄各据一方,最后由秦国吞并了其他六国,建立了秦朝;秦朝二世而亡,乱世中汉王刘邦战胜了西楚霸王项羽,随后一统天下,定都长安,史称“西汉”;西汉历经九朝,外戚宦官不断的权力斗争,使得国力渐渐衰落,王莽于是趁机篡夺汉朝政权,改国号为新;新朝末年爆发了绿 (lù) 林赤眉起义,西汉宗室后裔刘秀趁势揭竿而起,建都洛阳,延续了“汉”的国号,史称“东汉”;东汉又历经八朝,到了桓帝、灵帝时期,宦官大受宠信,为首的十人人称“十常侍”,长期把持朝政、鱼肉百姓。 这一时期天灾不断,忠臣遇难,民心思乱,宦官集团的黑暗腐败最终引发了东汉末年时局的大动荡。 (交代了故事的时代背景,为下文战乱的发生和朝廷愚昧腐败的作为做好了铺垫)

在这乱局中,率先崭露头角的是巨鹿郡的张氏三兄弟:张角、张宝、张梁。当时正值瘟疫流行,大哥张角率领徒弟,以行医为名,鼓动四方百姓起义。越来越多的民众追随张角,他们头戴黄巾,数量已达四五十万。张角眼见时机成熟,便欲展开夺取天下的大计,没成想他的徒弟唐周却暗中向官府告密。事情败露,张角当机立断,连夜起兵,号称“黄巾军”,一时间声势浩大。汉灵帝急忙下诏,命令大将军何进调兵镇压。何进一边请皇帝降诏令各地官军严加戒备,一边派中郎将卢植、皇甫嵩、朱儁 (jùn) 率精兵分为三路讨伐贼人。

黄巾军一路高歌猛进,很快就兵临幽州。幽州太守刘焉得知后,采纳了校尉邹靖的建议,连忙派人四处张贴布告招募义兵。 布告发到涿县,民众们都自发前来围观,在众人窃窃私语之时,有一位沉默的青年格外引人注目,他身长七尺五寸,两耳垂肩,双手过膝,面如冠玉,唇若涂脂,气宇轩昂,竟有鹤立鸡群的感觉。 (通过外貌描写,摹勒出一个超凡脱俗的人中龙凤形象) 原来,这人名叫刘备,字玄德,是中山靖王刘胜的后代,自幼胸怀大志。无奈家道中落,父亲早逝,家境贫寒。虽然曾向当时的儒家大学者郑玄、卢植拜师学习,与豪杰公孙瓒 (zàn) 结交为朋友,但如今他已年满二十八岁,却仍只能凭借编织贩卖麻鞋和草席来维持生活。其实他平常性情温和,不爱说话,更不会轻易将喜怒写在脸上。但看完布告后,他联想到自己平日里匡扶汉室的志向,内心十分感慨,便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突然,他听到身后有个人高声喊话: “男子汉大丈夫,不为挽救国家危难出力,反倒在这里叹气,这是什么道理? ”刘备回过头一看, 说话的人身高八尺,相貌如豹子般威严,瞪着一双铜环般的大圆眼,下巴圆得像燕子的肚子,满脸的胡子又粗又硬,令人联想到虎须,说起话来声音大得像打雷,气势威武,仅站着不动就让人想到驰骋扬蹄的骏马。 (着重描写了张飞的外貌和声音,表现出张飞的气势威猛) 刘备见他相貌气度非凡,便道:“请问壮士尊姓大名?”这人回答道:“我姓张名飞,字翼德,祖祖辈辈居住在涿郡,积累了不少田产,现在靠卖酒杀猪谋生,爱好结交天下豪杰。刚才见你读完布告后叹气,所以才说了刚才的那一番话。”刘备于是回答:“我本是汉朝皇室后代,名叫刘备。如今听说黄巾军鼓动民众造反作乱,我有心讨伐贼人、安顿百姓,只恨力不能及,所以唉声叹气。”张飞听了他的回答,说:“我家有好些财产,不如我来出钱招募乡里勇士,咱们一起干大事,你看怎样?”刘备听完非常开心,就和他结伴到乡村酒馆里喝酒。

两人正喝得高兴,只见一个大汉,推着辆车,停在了店门口。他进店坐下后,立刻对酒保喊道:“快点上酒,我还等着进城投军呢!” 刘备看这人身长九尺,二尺长的胡须垂到了胸前,脸色像枣一样红润,还长着一对英气逼人的丹凤眼、卧蚕眉,便请他过来同坐,并询问他的姓名。这个大汉告诉刘备:“在下姓关名羽,字云长,乃是河东解良人。只因杀了家乡仗势欺人的豪强,这才逃亡在外,到如今已有五六年了。” 借助刘备的视角和关羽之口,既点出了关羽的相貌堂堂、威风凛凛,也展现出了他行侠好义的性格特点,为全书关羽的一系列行动定下了基调 )刘备听完,就将自己的志向又告诉了关羽,关羽心中大喜,于是三人一同前往张飞家里商议大事。“酒逢知己千杯少”,到了张飞家中,三人志趣相合,自然聊得投机,张飞便提议:“我家后边有一座桃园,现在花开得正盛,明天咱们就到桃园里祭拜天地,从此结为兄弟,共图大事!”刘备、关羽都齐声应和:“如此甚好!”

第二天,他们准备好了祭品和祭礼,就在桃园中焚香跪拜,立下誓言:“刘备、关羽、张飞,虽然姓氏不同,如今既然结为兄弟,从此便同心协力,救困扶危,上报国家,下安百姓。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愿同年同月同日死,真心天地可鉴,如有忘恩负义,甘愿受罚!”立完誓言,三人报了年龄,拜刘备为大哥,关羽为二哥,张飞为三弟。一番祭拜过后,三人又杀牛摆酒,聚集了乡里三百多名勇士,在桃园里痛饮起来。过了几天,三人收拾好兵器,正愁没有战马,恰巧有人上报说有两位客人赶着一群马往张飞家投奔,刘备大呼:“真是天佑我也!”兄弟三人赶忙出去迎接,原来这两位客人是贩卖马匹的大商人张世平、苏双,因黄巾军作乱致使生意中断,这才赶马路过这里。刘备于是将他们请进张飞家中,好酒款待,向他们诉说了讨贼安民的志向。两位大商人听说后非常赞赏,表示愿意送给他们五十匹好马、五百两金银、一千斤精铁。刘备谢过两人后,就请来手艺精巧的工匠,为自己打造了雌雄双股剑,为关羽打造了青龙偃月刀,为张飞打造了丈八点钢矛。武装好队伍,他们便带着招募来的五百余位勇士,通过邹靖见到了太守刘焉。三人向刘焉通报姓名后,刘备又说起了自己汉室宗支的身世,刘焉十分高兴,将刘备认作侄子。

桃园结义

没过几天,刘焉听说黄巾军将领程远志带了五万士兵,准备进攻涿郡,于是派邹靖带着刘备兄弟三人,统领五百名士兵,前去破敌。刘备二话不说就带兵出发,在大兴山下遭遇了敌方部队。两军相对,刘备在关羽、张飞的左右护卫下,扬起马鞭就骂:“你们这些背叛国家的逆贼,还不快快投降!”程远志心中大怒,派遣副将邓茂出战。只见张飞手举丈八蛇矛直冲出去,抬手便刺中了邓茂心窝。程远志见邓茂战败,连忙拍马冲出,挥舞着大刀就要来砍张飞。关羽见形势危急,忙舞动大刀,纵马飞奔迎战。程远志被关羽打了个措手不及,心中惊慌异常。关羽手起刀落,电光火石间就将他斩为两段。黄巾军一看主将阵亡,顿时无心恋战,纷纷掉头逃跑。刘备指挥军队追赶,投降的人不计其数。刘备取得一场大胜而归,刘焉大喜,亲自迎接并赏赐、慰劳士兵。第二天,刘焉接到青州太守龚景的求援文书,说是城池已被黄巾军包围,守军马上要坚持不住了。刘焉连忙和刘备商议对策,刘备自告奋勇:“我愿意带兵前去解救他们。”刘焉于是派邹靖带领五千士兵,和刘备兄弟三人同去救援青州。

黄巾贼人见来了救兵,便分出一部分兵力与之对抗。刘备见寡不敌众,只好后退扎营,并对关羽、张飞说:“现在敌军多,我军少,定要出奇兵才能取胜。”于是他分给关羽一千军士在山的左侧埋伏,又让张飞率领一千军士在山的右侧埋伏,以鸣金为信号,到时一起出来接应。第二天,刘备和邹靖带兵擂鼓呐喊着前进,然而每当敌军迎战,刘备就带领军队假装撤退。敌军不知有诈,便乘势追杀。他们刚过了山岭,刘备军中就开始鸣金,关羽、张飞率领的左右两军收到信号,各自从山的两侧杀出,刘备也指挥军队掉头反杀,形成三路夹攻的局面。直追至青州城下,太守龚景率领民兵出城助战。敌军见到这阵势,连连溃退,青州的危急局势也得以缓解。

青州太守龚景慰劳完军队,邹靖就打算返回幽州了。这时刘备却说:“听说最近中郎将卢植和敌军首领张角在广宗交战,卢植是我的老师,我想去助他一臂之力。”邹靖听了这话,便带领军队自行返回幽州了,刘备则和关羽、张飞率领本部五百人前往广宗。刘备等人到了卢植军中,详细道明了来意,卢植大为高兴,就将他们留在帐前听候调遣。

当时张角兵力有十五万,卢植则有五万精兵,双方在广宗相持不下,未能决出胜负。卢植便对刘备下令说:“我现在将敌人围困在这里,敌方首领张角的弟弟张梁、张宝则在颍川和皇甫嵩、朱儁对垒。你可以带上本部的五百人马,我再拨你一千兵马,前去颍川打探战事消息,约定日期围攻敌人。”刘备于是带军连夜赶路,前往颍川。

刘备军赶路这会儿,颍川的皇甫嵩、朱儁发现了敌人在草边结营的弱点,采用火攻的计策,一把大火将敌人打得四散奔逃。张梁、张宝只好领着黄巾残军,准备强行突围。残军还未来得及逃跑,前方便有一队军马拦住了去路,为首的将领正是曹操。曹操,沛国谯 (qiáo) 郡人,字孟德,小名阿瞒,身高七尺,小眼睛,留长须。他的父亲曹嵩本姓夏侯,因做了中常侍曹腾的养子,这才改姓了曹。曹操自小就有权谋。曹操的叔父曾见他终日四处游荡,怒其不争,于是向曹嵩告状。曹嵩得知后,责骂了曹操一顿。曹操记恨在心,有一次见叔父来了,立刻倒在地上,装出中风的样子。叔父吓了一跳,连忙告诉曹嵩,曹嵩火急火燎地赶来探视,曹操却安然无恙地端坐着。曹嵩疑惑地问道:“你叔父不是说你中风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好了?”曹操回答:“孩儿未曾中风,只因叔父不喜欢我,才遭到了他的污蔑。”此后,叔父再向曹嵩告状,曹嵩一概不信了。以评论人物闻名的许劭 (shào) 更称他为“治世之能臣,乱世之奸雄”。曹操成年以后,先是做了洛阳北部尉,在本县四门设置了十多条五色棒,用以惩戒违法犯罪的人,不避权贵。这样公正严厉的执法风格,使他颇有了几分威名。后来他做了顿丘令,黄巾军起义后又成为骑都尉。如今率领马步军五千,正是前来助战的。将张梁、张宝再度击溃后,曹操见过皇甫嵩、朱儁,随即引兵追袭黄巾军去了。

等刘备军来到颍川支援,只听得喊杀声震天,又看见火光满天,连忙带兵赶到战场,不料贼人已经战败逃散了。刘备见到皇甫嵩、朱儁,将卢植用意转告了二人。皇甫嵩听后分析道:“张梁、张宝兵败,定会到广宗去投靠张角,你可以带兵连夜赶去助战。”于是刘备又领兵返回。走到半路,却看到一队军马押送一辆囚车,车里的囚徒,分明就是他们要去支援的卢植。刘备大受惊吓,赶紧从马上下来,询问原因。卢植回答说:“我围困张角,眼看就要成功了。这时朝廷派了亲信宦官左丰前来探听消息,竟要向我索取贿赂。我说:‘军粮都还不够用,哪还有钱来奉承皇上派来的使者?’左丰听完就怀恨在心,回到朝廷诬陷我筑高城墙,刻意避战,使得军心懈怠。朝廷因此震怒,不仅派遣中郎将董卓来代替我领兵,还要把我押送回京城问罪。” 张飞听完大怒,正要斩杀护送的军人来解救卢植,刘备赶忙阻止他说:“是对是错,朝廷众人自然会依法决定,你怎能如此冒失?” (同样面对卢植受冤被囚的不平之事,通过对比张飞和刘备的动作、语言反应,突出了张飞的耿直鲁莽和刘备的谨慎小心) 押送的军人连忙簇拥着卢植离开了。

等刘备兄弟三人冷静下来,关羽建议:“卢植已被逮捕,现在广宗那边就是别人统领军队了,我们去了也无人可以依靠,不如先回到涿郡安顿下来。”刘备采取了他的建议,于是带兵往北返回涿郡。回途行军还不到两天,山后突然传来一片喊杀声,刘备便带关羽、张飞骑马到一处高坡观望。只见山下的汉军大败,后头漫山遍野的都是佩戴黄巾的敌军,铺天盖地的黄巾军正追杀着兵败的董卓军。刘备急忙下令:“这就是张角的军队!快上!”三人便骑马飞奔,各自带领军队冲了上去。张角军本是追杀的阵势,这时遭遇刘备军的突然袭击,阵脚大乱,只好败退。三人趁机将董卓救回营寨。到了营帐里,董卓问刘备:“你们三个,现在是什么职位啊?”刘备回答:“我等只是平民,还没有官职。” 董卓此时官拜河东太守,心高气傲,一听就变了脸色怠慢起来,连救命之恩也不谢了。 (“变了脸色”表现出董卓势利、目中无人的性格特点) 等刘备出来,张飞恨得牙痒痒:“我们冒着性命冲锋血战,才救下了这个奴才,他却如此无礼!要是不杀了他,我咽不下这口气啊!”说完就要提刀进帐来杀董卓。刘备、关羽急忙阻止他说:“他可是朝廷任命的官员,怎能说杀就杀?”张飞答道:“不让我杀了这奴才,反而还要在他部下听命,我可不甘心!两位哥哥要想留在这,我可就自己投靠别处去了!”刘备一听,赶紧安慰:“我们三个如今同生共死,怎能轻易分离?不如都投靠别处算了。” 张飞这才说:“要是这样,我还能消点气。” (顾念到两位哥哥的情义而做出了让步,但还要强调自己仍在生气,张飞率真、可爱的形象跃然纸上)

于是三人连夜带军来投奔朱儁。朱儁以礼厚待,与他们合兵攻破了张宝的八九万大军,随后又采纳刘备的策略打败了黄巾余党韩忠等人,沿途还得到吴郡孙坚的接应,最终平息了黄巾军的叛乱。

阅读思考

所谓“英雄不问出处”,董卓因刘备、关羽、张飞三人出身平凡而态度傲慢、忘恩负义,由此错失了三员猛将。反观刘、关、张三人,相识于微末,都不是出身于显贵之家,却能因意气相投而结为兄弟,成就了一段忠肝义胆的佳话。 +EaPwte4mVWfsrtc2NfEPJlXG0MHDDFMpjePMo6ZAekb/cENV8ivu12WjryrE5X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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