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会是一场误会澄清会,没想到最后竟然变成了一场口水混战,许大麦跟谢颂此刻无比后悔。两人一阵眼神交流后瞅准机会开溜,至于那两个愿意沉浸在自我世界中的就让他们好好享受吧。
“对了,周景深的那个项目我想把它打造成简约风,他那个人不喜欢太复杂的东西,我设计稿出来了,你要看看吗?”许大麦本来一早就想跟他说这事的,可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不过他又不喜欢黑白灰系,也不喜欢金属感的,所以我选了暖色调系,偏淡蓝色。”
“好。”
“对了,你不觉得谢致跟是大发有种欢喜冤家的既视感吗?”许大麦虽然对谢致暂时没什么好感,但是只要王大发喜欢,那她也就勉强接受吧。
“谢致不是什么好人。”在谢颂看来,没有哪个女人能抓住他的心,他多情到有些滥情,无情到绝情。
“没事啊,反正王大发也不是什么好人。”王大发虽专情,却执拗得可怕,甚至有些蛮横无理。
两人说完默契地哈哈大笑,这就是所谓的乌龟配王八,恶人自有恶人磨吧。
谢颂看完许大麦的设计,不得不承认,她确实很有设计天赋,在自己个性的基础上将他的要求全然融合进去了,虽然也还是会有些小毛病。
“很棒,有个性,很独特,我相信周景深应该会很喜欢的。”谢颂丝毫不掩饰对她的赞美。
“但是?”许大麦觉得他后面肯定还有转折,紧张中又夹杂着期待。
谢颂抬头看着她,眉眼舒展,“只是……你过来。”
谢颂指着床的位置,“你看,这个床必须是可以收缩折叠的,你将它放在这里的话,怎么折叠?床只能靠墙而放,你再看这个桌子,其实没必要这么多的,设计一张就可以了,既可以是饭桌也可以书桌,另外,卧室的这个柜子没必要做这么大的,太占空间,而且男生的衣服一般都较少。”
“不是啊,周景深的衣服比我的多多了,真的,衣柜我觉得要做大的,他那人可龟毛了。衣服必须一天一换不带重样的。”他太了解周景深了,有一次出门,她们三带的衣服都没他一个人带得多,简直是个奇葩。
谢颂叹了口气,“那柜子我们到时再讨论,还有,这个,”他指着客厅的贵妃椅,“这些其实都是多余的,沙发跟床的性质是一样的,可以做成功能性的,要方便折叠收缩,且简洁。”
许大麦觉得自己的设计已经够简洁了,却还是不够,“可是,我看你们的设计,很多东西都是一应俱全的啊。”
“设计最重要的是简而精,一切刚好就行。”谢颂继而打开另一个设计方案,“你看看这个?”
许大麦第一眼的感觉便是简洁,没有丝毫的累赘,再细看的感觉便是所有的设计都仿佛就该那般设计,容不得任何的改变,看似简单大众化的设计中却不乏特色,而清一色浅灰色的设计凸显空间的同时更也更显质感与高级感。只是,“浅灰色会不会显得太过冷清?”
“嗯?”
“我觉得如果换个色调的话会更好,原木色?”
谢颂摇了摇头,“原木色并不适合大面积,如果是小型的话会显得温暖清新,但是,如果是大面积的话反倒有些小家子气了。”
“那银灰色?”想了想又立马否决,“周景深那家伙不喜欢灰色,他不喜欢冷色调。”
谢颂轻笑,“这并非周景深的那个设计方案,我让你看这个只是想让你看看而已。”
“哈?……”糗大了,这不关公面前耍大刀吗?尴尬的附和,“挺好的挺好的,真的挺好的。”
“我将这个方案发给你,你仔细看看其中的一些设计,他里面有很多小细节,很有心思,说不定能对你有启发作用。你的设计个人色彩很明朗,既是优势也是劣势,而一个优秀的家居设计师是不仅要有个人的色彩也要有大众色彩,毕竟群众的眼光还是基于大众的。”
许大麦点头应诺,其实在此之前,她一直觉得个性是最重要的,但是,今天她突然明白,个性与大众并不冲突,而她需要做的其实是融合。
晚上许大麦本想加班修整下设计稿,却被聂静叫来了M2。霓虹闪烁,灯红酒绿,有人笑着,有人哭着,有人伤着,有人乐着。熙熙攘攘,伪装的面具之下,裹挟着一颗无人知晓的玲珑心。
生活不易,谁都在挣扎着向前。
“王大发,你是不是脑抽啊?你怎么就非他不可了呢?他有那么好吗?值得你这样吗?”聂静实在想不通王大发的脑回路,接连发出灵魂深处的质问。
许大麦听着聂静的意思,有些云里雾里,“什么情况?”
“扎心了呗。”
“怎么扎的啊?”
“你一刀,我一刀的,扎得可狠了。”
“是吗?那估计对方被扎得更惨吧?”许大麦算是回味过来了,估计是在谢致那里没讨到什么好处,还被伤到了,不过王大发就不是任人宰割的小绵羊,素来只有她扎刀别人的,这次也算是尝到滋味了,也算是好事吧,毕竟人生是要不断成长的。
王大发沉迷于酒精不可自拔,为爱买醉头一遭,可喜可贺。
许大麦与聂静悄言悄语乐得自在,没一会王大发竟开始发飙,“他以为他谁啊?这个世上只有老娘不要的人,就没有敢不要老娘的人,而且还是个渣男。”
“怎么?你们不是谈判呢嘛?怎么谈的呀?”许大麦还是很好奇的,突然想起谢颂说谢致不是好人,不自觉的笑得更欢实了,正所谓恶人自有恶人磨。
“呵呵,那样的渣男,姐分分钟搞定,我就还不信了。”这股子自信,确实是王大发独家拥有。
“所以,你到底是搞定了还是没搞定?”许大麦贱兮兮地问道。
“你觉得呢?”
许大麦摇头摇得像拨浪鼓,王大发发狠的笑,“真不愧是我姐们,来日方长,我还就不信我搞不定。”
聂静在旁边静静地看着她耍自信,然后毫不留情地将她一网打尽,戏谑着,“姐,在男人方面您哪来的勇气?”
“我怎么都比你好,什么独身主义,不婚主义,可去你的吧,还有你啊,恨嫁一族,可惜系统都容不下你,姐我怎么着都比你们能耐,怎么着吧。”喝了酒的王大发发起疯来可是真疯,说话也无所顾忌,只管自己快活。
“我独身主义不婚主义怎么你了吗?我自己一个人过得好好的,我要什么自己都买得起,我为什么要找个男人来拖我的后腿?我为什么要去赡养跟我没有任何关系的老人?我碍着你了还是怎么的?王大发你是不是有病啊。”
平日里一般王大发发疯聂静都只是笑笑而过,没想到今日战火一点就着,而且伤人指数直线上升,这到底是扎谁的心啊。
扎她的心啊。
许大麦拉扯了下聂静,让她少说几句,谁知聂静竟毫无征兆的就朝她发飙,“你是不是也是这样看我的?觉得我不结婚,不恋爱,就是另类?我告诉你们,我聂静谁都不缺,也不指望你们怎么我。”
许大麦莫名其妙,“你这说什么呢?我们什么时候这样看过你?怎么生活都是自己的选择,我们不是一直都是这样的吗?小静静,你是不是也喝醉了?王大发,你下来,乱嚷嚷什么呢?”
“她就是一神经病,理她干什么,我们走。”今天聂静似乎火气也不小,她这到底是招谁惹谁了?
“许大麦,聂静,你们不许走!”王大发从桌子上跳下来蛮横的挡在她们面前,“不许走,你们都不许走……”说着说着眼泪就吧嗒吧嗒往下掉,她们何时见过她这般模样?王大发可是打不死的小强,“麦子,小静静,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许大麦意识到不对,“是不是谢致说你什么了?”
一提到谢致许大麦哭得更惨了,盘坐在地上,放开嗓子号啕大哭,如同被人抢了糖果的小孩,“他说我是男人婆,根本就不会有男人喜欢,还说喜欢谁都不会喜欢我……”
许大麦抱着她,“谁说你是男人婆的呀?咱这叫个性好伐,还有啊,就算全世界都不要你,我们也要你。”
“可是我不想要你们……”王大发低声嘀咕着。
“那我们也得死皮赖脸的赖着你呀,没了你,我们怎么活呀,你都说了,我们一个独身者,一个恨嫁者,怎么看都不是好货色。”
“我是男人婆,也不是什么好货色。”
三人破涕为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