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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渝富的实践与探索

渝富近年来的成就

近10年来,渝富公司累计融资1 200亿元,支持地方国企改革发展;承担了3个30亿元以上支出(上缴财政30亿元,为国企垫付30亿元,为地方金融机构消化损失30亿元);贡献了3个100亿元以上积累(支援性投资100亿元,向国企转移利润100亿元,积累资本公积100亿元)。截至2013年10月,渝富公司注册资本金增加到100亿元,资产规模达到近1 000亿元,资产负债率为63%,投资企业累计达到47户,初步形成国有资本投资控股公司的架构。2013年10月以来,渝富公司实现投资233亿元、融资341亿元、还本付息519亿元、净利润54亿元。其中,2014年集团本部实现利润16.71亿元,在2013年较2012年同比增长152%的基础上增长30.24%;2015年实现利润37.89亿元,在2014年的基础上同比增长127%。在2014年首次实现经营性现金流为正的情况下,2015年实现两个现金流净额均为正,其中经营性现金流净额1.39亿元、投资性现金流净额64.8亿元。2015年12月,与改革转型前比较,渝富公司资产总额为925.7亿元,增长10.2%;净资产为437.8亿元,增长61.2%;净资产收益率为8.27%,提高5.78个百分点;资产负债率为52.7%,下降15个百分点。在重庆市属国有企业中,渝富公司2015年利润总额、利润总额增幅两项指标位列第一,上交国有资本经营收益指标位列第二,净资产收益率、上缴税费两项指标位列第三。

2004—2013年:以“三个重组”达成“四方共赢”

一是债务重组方面。作为政府债务处置平台,渝富在购得银行债权后,从支持国企的角度按收购成本并加收合理费用由相关企业回购。从工行债务打包处置开始,渝富已先后处置和消化重庆包括金融机构在内的国企不良资产270多亿元。实现四方共赢:国企降债卸包袱,银行提高金融资产质量,渝富实现业务开局突破,城市改善金融生态环境。

二是土地重组方面。在债务处置过程中,渝富遇到了三种情况:不良资产所含质押土地须处置;部分国企由于资金紧张,希望以土地资产抵债;部分国企急需发展,希望以土地资产换资金。渝富由此介入国有工商企业土地的收购储备,并进一步发展为重庆“环保搬迁、‘退二进三’、破产关停”三类企业土地储备的主平台、主渠道。企业将土地过户给渝富,渝富以土地向银行抵押贷款,再将贷款提供给企业,企业完成搬迁安置任务后再将土地交给渝富调规变性、整治出让,化解了“先有鸡还是先有蛋”的难题。实现四方共赢:企业累计获得周转资金450亿元,实现转型升级;顺利解决国企员工安置问题,维护了社会稳定;渝富抓住城镇化和房地产发展机遇,以时间换空间,不断壮大资产实力;城市品质提升,摘掉“雾都”的帽子。

三是资产重组方面。通过前面两个重组卸下包袱、盘活资产后,企业需要建立更高形式的、常态化的资金补充渠道,渝富抓住西部地区稀有的上市公司“壳”资源,先后对ST长运、ST重实、ST东源进行重组,并分别引进西南证券借壳长运、中房地产借壳重实、金科集团借壳东源实现借壳上市。实现四方共赢:一是企业借壳重组上市,建立现代企业制度,进入更高层次的发展阶段;二是资产重组引进民营企业,促进不同所有制经济共同发展;三是渝富操盘重组上市,以债转股等多种方式集聚更多资产资源;四是政府保住稀有上市壳资源,改善城市经济形象。

由于债务重组、土地重组、资产重组这三件事做得好,所以渝富公司的股权类净资产从10亿元持续增加到100亿元、400多亿元。这只是账面资产,如果考虑到土地增值和股权溢价,其成效更为可观。未来的渝富公司,债务重组、土地重组、资产重组这三个基本功能是不应该变的,这是安身立命的机制。当然,不同的年景,这三类重组的特点、重点、任务会不同。例如,2004—2006年,债务重组较多;2007—2010年,因推动环保搬迁和“退二进三”,涉及的土地重组较多;资产重组方面则自成立以来就没有断过。渝富公司的这三大功能,今后可能也会有结构上的变化,重组的内容也会与时俱进。今年重组银行,明年重组破产企业,后年重组破产的外国公司,但究其性质,都是企业重组。

2013年以后:打造资本运营平台

第一,积极探索资本运营定位,加快从“平台工具杠杆”向“三个平台”转变。2003—2013年,渝富公司主要定位于政府化解处置不良资产、经营运作国有资产的重要平台、工具和杠杆,以服务政府战略、实现政府意图、完成交办任务为主。2013年以后,渝富公司启动改革转型,着力把承担的责任转换为企业发展的机遇,把承办的任务转换为与市场接轨的机会,从承担服务战略功能与市场运作功能,进一步转化为国资国企改革推动平台、国有资本优化布局操作平台和“股权投资、资本运作”的市场化运作专业平台,着力建设成为遵循规律、追求价值的市场主体,成为积极作为、敢于担当的责任企业,成为开放型、市场化、专业化、国际化资本运营集团。

第二,积极探索资本运营功能,从“三个重组”职能进一步向“股权管理、流动增值、优化布局”功能转变。渝富公司在前10年的探索中,递次演绎形成债务重组、土地重组、资产重组三项职能。2013年以后,在试点建设国有资本运营公司的过程中,渝富公司积极探索从资产管理公司职能向资本运营公司功能转变,逐步衍化出股权管理、流动增值和优化布局三项功能。一是股权管理功能。构建“积极股东”的股权管理模式,对存量股权资本强化“用手投票”价值管理机制,切实履行股东职责、发挥股东作用、行使股东权利、维护股东权益。二是流动增值功能。构建“进退留转”的股权运作模式,强化“用脚投票”有序进退机制,定期分析、研判所出资企业财务运行状况、价值变化趋势。战略性投资依据战略需要和培育阶段实施战略投资、战略退出;财务性投资按照“增持上升期企业股权、维持成熟期企业股权、减持衰退期企业股权”,实施投资组合动态管理,在进退留转中实现资本增值。三是优化布局功能。构建“战略投资”的产业培育模式,在重庆市金融领域、战略性新兴产业领域和有投资价值的其他领域实施战略投资,着力优化资本布局、改善资本结构,推动国有资本向重要行业和关键领域集中,向前瞻性战略性产业集中,向具有核心竞争力的优势企业集中。

第三,积极探索资本运营工具,加快从“三个政策性工具”向“三个市场化工具”转变。渝富改革转型前,主要运用土地整治出让工具、债权融资直投工具、行政化资产收处工具等政策性工具实施资产经营。2013年以后,在试点建设国有资本运营公司的过程中,渝富积极创新运作工具,初步形成资本市场、基金、资产管理公司等市场化资本运营工具。一是探索搭建资本市场工具。着力打造上市公司集群,运营好8户控参股上市公司股权,同时更加注重运用资本市场工具实施增量投资,2014年3月联合兄弟国企筹集103亿元资金并通过资管计划引入市场资金50亿元,通过上市公司定向增发投向京东方,撬动京东方投资330亿元在重庆建设第8.5代新型半导体显示器件及系统项目(简称8.5代线项目),2015年通过公开市场择机退出,首期实现运营收益71.92亿元。运用多层次资本市场开展IPO(首次公开发行)、定向增发、二级市场减持,推动资本价值形态转换,实现国有资本循环流动增值。二是探索搭建基金工具。重点运营以战略性新兴产业股权投资基金为代表的产业基金,以中新互联互通基金为代表的开放型基金,以国企并购重组基金为代表的供给侧结构性改革基金,以高科技创新投资基金为代表的风投基金。比如,运用京东方项目资本运营收益分红200亿元,撬动组建800亿元重庆战略性新兴产业股权投资基金。战略性新兴产业股权投资基金组建以来,已投资医药股份、京东方后续扩能、重庆超硅、同方碳产业、敦煌网、惠科液晶、AOS(万国半导体)芯片等8个项目。再如,与新加坡相关金融机构、国内相关金融机构共同出资设立,引入社会资本共同参与,按市场化方式运作的中新互联互通基金,其中基石基金出资200亿元,募集社会资金约800亿元,设立金融服务、航空旅游、交通物流、信息通信4个板块专项基金,共同培育发展金融-航空-物流-信息生态圈。三是搭建金融资产收购处置工具。渝富集团创新运用资产管理公司金融业务资质,批量收购处置地方金融不良资产、市场化经营流动性较弱股权,是专业化管理、归集资产的重要平台。积极探索运用“综合性交易+创新型交易”模式,2015年渝富公司服务银行、担保、小贷、信托等22家金融机构,已成交金融不良资产批量收购处置业务3宗,标的资产价值7.55亿元。

“渝富”是什么?

2005年11月,世界银行发布的《中国经济季报》中有这样一段话:“如果成功,重庆渝富资产管理公司可能成为一个颇具价值的样板。重庆市国资委下属的渝富公司在国家开发银行贷款的支持下,以人民币22亿元的折扣价购得了667家当地企业欠中国工商银行的107亿元债务。如果该资产管理公司能够成功地对这些企业实施运营和财务方面的重组以及所有制转型,那么‘渝富模式’可能为中国东北很多破产国有企业的重组、关闭和转型提供借鉴。”

“渝富模式”就这样被叫开了,这是对重庆很好的推广宣传。类似的“宣传”,国家开发银行也做过——从收购不良资产的贷款申报和信用审查角度,国家开发银行把渝富作为一个范例向全国推广。应该说,世界银行帮重庆做了一件好事,但其笔下的“渝富模式”其实掩盖了渝富作为一个战略支点,对于国企改革、国有经济战略性调整的更深刻的意义——不良资产的重组仅仅是渝富公司三大功能之一。

从债务重组的角度来看,渝富类似于华融、信达等资产管理公司,但华融、信达是由银行端不良资产划转形成的,渝富是由企业端不良债务形成的。渝富介入债务重组不仅是卸债,同时还有借势推进负债国企改制、改造、改组的使命。从土地周转重组的角度来看,渝富有点像“八大投”里的地产集团和城投公司,但地产集团和城投公司的储备土地是政府按成本划拨的,而渝富的土地全部是由市场化行为获得的,从渝富的财务报表可以发现,土地进价几乎都是当时的市场价,甚至有的项目还高于当时的市场价。从资产重组的角度来看,渝富得到了外号“重庆的汇金”,但中央汇金起步有2 000亿美元的资本注入,可谓财大气粗、从容淡定,渝富的起步则举步维艰,更像是从腥风血雨中冲杀出来的“武林高手”。总之,渝富公司除了债务重组、土地重组、资产重组这三大功能,还可以发挥更多的市场化重组作用。

党的十八届三中全会以来,随着混合所有制经济发展、以管资本为主加强国有资产监管等改革加快推进、供给侧结构性改革全面开展,面对许多国企资本金短缺、低效无效资产较多、资本运作能力不强等突出问题,渝富公司又有了新的使命。

一是成为国有资本常态化修复的杠杆。渝富公司作为拥有几百亿元净资产的国有企业,在其他国有企业需要资本注入的时候,当然可以作为战略投资者参股其中,市场化地补充国企股本。这对于推动国有投资主体多元化、稳定股权结构、充实企业股本金、降低筹资成本都具有显著作用。当然,也可以入股民营企业,发展混合所有制。

二是成为国企无效低效资产退出的助推器。在推动“三去一降一补”过程中,需要加快对一批“僵尸”企业和空壳公司实施出清,对一批国有企业进行战略重组,对一批不良资产进行市场化处置,对一批扭亏无望的企业实施破产关闭。渝富公司完全可以在处置国有僵尸企业、空壳公司以及各种无效低效资产中发挥生力军作用。

三是成为增强国企金融工具运用能力的平台。从成立到2010年,渝富公司在支撑国企改革的过程中,形成了自己投资参股的金融体系,包括银行、证券、保险、信托、担保、基金、金融租赁等领域。比如,在2011年初,市政府专题部署渝富公司介入基金领域,专做针对基金公司的引导基金。但凡基金公司到重庆设立基金,只要有一定能级规模,且符合重庆产业发展导向,渝富公司的引导基金就可以视情况投入10%~20%,不当GP(普通合伙人),只当LP(有限合伙人),相当于基金的母基金,亦即遵循“用一把米引来一袋米”的逻辑。渝富公司这个母基金的介入,会增强基金对社会资金的吸引力,起到提升品牌的作用。好比一只股票,如果有社保基金或者中央汇金的介入,就会给该股票带来正面的功能形象。

总之,在国企改革和国有经济战略性调整中,如果仅靠行政力量自上而下,整个组织链是一个垂直系统,那么会有三个缺陷:其一,市场经济的规律不容易起作用;其二,容易产生腐败和国有资产流失;其三,国企改革重组,很多涉及边界条件、体制机制的转变,有时即便不考虑前两条,也需要一个杠杆,就像人不能抓着自己的头发离开地球一样。总之,三大重组也好,三个功能也罢,万变不离其宗的是,渝富公司在重庆国企改革发展过程中,与时俱进地发挥着有效的杠杆重组功能,如此而已。 SkidEWb+ps0kXblimINHCjBYpyX0g9sr611H7RjhRD2ut8owN4H8RkKZNJ9qHZC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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