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庄建的头套被摘了下来,嘴上绑着的布条使喊声变呜咽。他光着身子,只穿一条内裤,双手被反绑在椅背后,双脚捆在椅腿上。见自己身处一个布满铁管的厂内,他不断扭动身体,椅腿磕地发出“笃笃”声。黄泓军站后,点头,一桶黄褐色的盐卤水随即倾倒在庄建头上,庄建冷得收缩身体,丝丝冷气往下漾。
一人把庄建嘴上的布条扯下,庄建捣蒜似的点头,说一定还钱。
“知道我是谁吗?还什么钱?”黄泓军问。
“麻烦跟福哥说一下,钱我一定会还的。”庄建说。
“福你妈!”黄泓军一脚踹向庄建胸口,庄建连人带椅往后倒,头磕水泥地,“嘣”的一响。
黄泓军对着地上庄建的脸吐痰,蹲下,“玩我呢,秦虹在哪儿?”
“虹姐?”庄建一个劲摇头,“我不知道啊。”
“再给你一次机会,”黄泓军说道,“那天晚上,你开车,把秦虹带到哪儿了?”
“哥,我真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让你冷静一下,好好想想。”黄泓军站起。
两人搬起庄建,放进冻库内,庄建大喊,声音被厚门隔绝。
10分钟后,庄建被从冻库搬了出来,他身上覆满冰霜,牙齿打战。
“说不说?”黄泓军在庄建耳边问,“秦虹在哪儿?”
“哥,我真不知道虹姐在哪儿。”庄建声音带着哭腔。
“6月9日晚,有人看到你的车子出现在高府路口。”黄泓军问,“怎么回事?”
“真不是我。”庄建说,“在外面躲的这三年,我就没敢踏入市里一步。”
“那是有人偷了你的车?”
“不可能,我每天靠开黑车挣钱,车不可能丢。”
黄泓军暴怒,狂扇庄建耳光,打到对方口鼻喷血。
“我用性命保证,不信你去查。”庄建咳出一口血。
“好,”黄泓军深呼吸,“既然来了,就不能白折腾,你留下点有价值的信息,我放你走。”
一人解开庄建手绳,抓扯他的右手,摊放在桌面上。黄泓军接过一把香蕉刀,用尖利的刀尖扎进庄建的手腕处,庄建啊啊大叫。
“说!”黄泓军把刀往肉里扎,血汩汩冒出,“说一个跟秦虹有关的事儿,不然我刀一剜,你这手就废了。”
“我偷偷回家过一次!”庄建喊,“我媳妇跟我说,福哥还一直在找我,我就不敢再回来了。”
黄泓军将小刀刺入庄建的手腕,弯曲的刃面抵住庄建的手筋。
“我媳妇说,虹姐来过,来过我家,走的时候,留了几千块。”庄建喊。
“那应该给虹姐颁个助人为乐的奖状啊。”黄泓军把刀往上轻挑。
“韩国人!”庄建说,“我之前跟福哥借的钱,是去‘韩国人’店里拿的,他帮福哥催债,必要时也当打手,我之所以跑路,也是因为他找上门来。”
“跟秦虹有啥关系呢?”黄泓军停住手上的动作。
“福哥曾经托‘韩国人’帮忙放贷和催收,钱放他那儿。福哥一定很信赖‘韩国人’,‘韩国人’一定知道虹姐在哪儿!”庄建喊。
“‘韩国人’是谁,我咋没听说过?”
“他开一家文身店,主业是文身,后来听说是成家了,就不再替福哥干脏活了。”庄建说,“我也不知道他真名叫啥,就知道他是朝鲜族人。”
黄泓军把刀拔出来,将刃面的血擦在庄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