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某,女,29岁。1977年7月23日。
产后行房,遂致感染。带下恶臭难闻,腹痛拒按,体温持续在38~39℃间,腹部膨胀,弥漫性触痛,口苦咽干,心烦易怒,大便干结,小便赤黄,舌苔黄腻,脉弦数。
诊断:发热(产后感染)。
辨证:产后感染,湿热瘀毒结于下焦,络脉瘀阻。
治法:条达枢机,通腑泄热。
方药:鳖甲煎丸化裁。
柴胡20g,黄芩12g,射干12g,制鳖甲10g,鼠妇10g,大黄10g(后下),厚朴10g,桂枝12g,白芍15g,葶苈子10g,石韦10g,瞿麦10g,牡丹皮12g,红参10g,制半夏6g,土鳖虫15g,露蜂房6g,凌霄花10g,芒硝6g,地龙12g,虎杖15g,白花蛇舌草15g,桃仁10g,重楼15g,当归15g,姜枣各10g。水煎服。
生大黄30g,芒硝10g,醋延胡索15g,五倍子10g,苍术15g,黄柏15g,研末,淡醋调糊,敷脐中与脐下。
服药10剂,体温正常,腹痛腹胀悉减,带下已少,大便通,小便利,仍予上方继服。又服药10剂,诸症悉除,病证痊愈。
(柳少逸医案)
解析:鳖甲煎丸,方出《金匮要略》,乃为癥瘕、疟母而设。本案为产后感染,湿热瘀毒蕴于下焦而致发热诸症。虽无有形癥结,然“腹部膨胀,弥漫性触痛”,乃无形之“瘕”也。诚如《金匮要略论注》所云:“药用鳖甲煎者,鳖甲入肝,除邪养正,合煅灶灰所浸酒去瘕,效以为君。小柴胡汤、桂枝汤、大承气汤为三阳主药,故以为臣。但甘草嫌其柔缓而减药力,枳实破气而直下,故去之。外加干姜、阿胶,助人参、白芍养正为佐。瘕必假血依痰,故以四虫、桃仁合半夏消血化痰。凡积必由气结,气利而积消,故以乌扇、葶苈子利肺气,合石韦、瞿麦消气热而化气散结。血因邪聚而热,故以牡丹、紫葳而去其血中伏火、膈中实热,为使。”由此可见,鳖甲煎丸具扶正祛邪、软坚消痰、理气活血之用。方中套方,证中寓证,治病之法,乃“使其自累,以杀其势”之连环计也。本案因高热,干姜味辛大热,与证不利,故去之。乌扇,即射干;紫葳,即凌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