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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辛温解表药

1.麻黄
——辛散,开骨节,卫气达表

刚才大家都喝过麻黄煮的水了,是不是味道为辛、涩并且清香呢?辛味可以让阳气发散出去。辛味补肝之用,肝主升,肝随脾升,胆随胃降,左边气升为肝所主。辛味药从肝经升发,诊脉时若右手寸脉不足,左手关脉偏大,阳气从背部升发不上来时,麻黄可以帮助升发到达体表,所以《伤寒论》中头痛、身痛、骨节疼痛、发热恶寒,麻黄汤主之。麻黄形状似骨节,其散发功效能把关节里的寒邪透发出来。麻黄为什么能透骨节里的寒呢?麻黄之气怎么会散发到骨节呢?肺主治节,就是肺主治理调节,能与关节相通。麻黄味辛,补肺之体。因为肺开窍于鼻,鼻气通于天,当外界天气变化时,外界之气通过鼻孔与肺相通,肺又与关节相通,所以很多风湿病患者在天气变化时,都会感觉到关节疼痛,甚至很多能够预知天气的变化。我奶奶、爷爷、太爷等很多农村老人都有风湿痛,关节都不舒服,每次下雨之前都能感知到,所以外界天气变化都会通过鼻孔通过肺与关节相连。不能小看关节,当人气血虚弱,正气不足时,它能感受气候的变化。风湿患者即使穿很厚的衣服,不用皮肤受凉,只要吸口凉气,都会关节疼痛!有风湿病的患者,都可以用麻黄,它可以把关节里面的寒气逼出体外。

第二个是风寒外束,肺气壅遏所致的喘咳证,可以用麻黄的解表宣散肺里的寒气。肺在呼吸时是一开一阖的,而麻黄辛中带涩,能开能固,再配以苦降的杏仁。这样一开一阖之间,麻黄把寒气开散出去,杏仁一阖把浊气及阴性物质沉降下来,再加薏苡仁还能把湿排出去。如肺中有痰、寒饮等阴性物质,可以加干姜、细辛,这类药把阴性物质气化掉,恢复肺的宣发肃降功能。凡咳痰清稀的,可用小青龙汤;如痰很稠,就再加桑白皮进去。桑白皮是个很神奇的药物,记着我用了“神奇”这两个字。因为它不仅可以治肺咳,还可以治很多大病、怪病。

第三种情况,如果患者有水肿兼恶寒,即有表证,前面已经说过,有一分恶寒就有一分表证。这时麻黄就有散寒作用,加上生姜、白术等,可以在解表祛湿的同时健脾。此时的麻黄,相当于“提壶揭盖”的效用,即在解表同时把水利出去。因为麻黄是辛散的,可以治很多病,不仅仅是感冒、咳嗽,还可以治痰核、风湿痹证等。

还有一种情况是治疗小孩尿床。尿床小孩的特点是睡着以后无法叫醒,家长怎么摇都摇不醒,往往最终就尿床上了。以前我治疗这类患者,就是按常规思路治,比如缩泉丸、龟甲、覆盆子等都试过,效果总差那么一点点儿。刚好我家邻居小孩就爱尿床,我想是否可以从入睡和清醒的过程上花心思。因为人在入睡时是阳入阴,而清醒则是阳出阴,如果入进去出不来就会睡得很沉,而排尿也是一个阳出阴的过程。尿为阴,尿一出来阳也就跟着泄出来,人就醒了。思路有了,那么治小孩尿床就简单了,只需要让阳出阴就行,故在药方里加了一味麻黄。邻居小孩喝完药的当晚就自己爬起来上厕所了。这味麻黄在此的作用就是当小孩有尿意时能够及时唤醒他。从那以后,麻黄就变成我治疗小孩尿床的特效药,效果不是一般得好!

那么,如果我们把麻黄用多了会有什么反应呢?麻黄既然可以让阳出阴,多了会不会让人兴奋呢?正如昨天有同学提到的冰毒一样,麻黄也可以让阳气往头上走,从下往上升发,可以让人兴奋。将麻黄提纯后,20~30克麻黄就相当于1克冰毒,吃后让人亢奋。我用麻黄汤时常用熟地黄制约麻黄,因为麻黄受熟地黄牵制下行,不会往上升发,可以把下焦的阴性包块消掉。比如阳和汤,治疗阴疽、子宫肌瘤、输卵管堵塞等都有疗效。麻黄为阳,熟地黄为阴,二者用怎样的比例配伍才能更好地消除包块呢?我当时用了100克熟地黄、30克麻黄,喝下去后晚上脚热乎乎的。当然,针对昏迷不醒的患者,可以用麻黄让其阳气升发,快速地醒过来。还有一些脑梗死后遗症的患者,他们需要加强脑部的供血量,这时就可以用麻黄,因为麻黄能把气升到头顶,加快血液循环,改善脑部供血,帮助患者康复。所以,了解了麻黄,就可以用得很灵活。比如白天精神不好,总想睡觉,《伤寒论》中认为“少阴之为病,脉微细,但欲寐”,可用麻黄附子细辛汤。

麻黄是发散的,所以它给我们的象,就是一团火,它不是温柔的,是把寒气散出去的,就是这种感觉。如果你不知道麻黄服后是什么感觉就去喝杯白酒。麻黄是辛温的,白酒也是辛温的。所以有时候,轻微的感冒喝点白酒,身上出点汗,就可以代替麻黄来解表了。你看在农村,弄点香菜、芫荽煮水喝,能治感冒;搞点生姜、红糖,也能治感冒。那么这个生姜红糖水、香菜、麻黄汤、白酒,都能治风寒感冒,是不科学么?其实很科学,因为它们都具有辛温发表的功能,都具有辛和温的特性,所以都能治风寒感冒。那么中医的科学就在这个地方,这个就叫提纲挈领。你掌握了“辛温”这两个字之后,以后所有相似的病都可以解决了。

麻黄吃完之后,还有什么反应呢?它会使你心跳加快、代谢加快,因为它的那个气要上到头上去,但它不是白白上去的,就和你喝白酒一样,喝完会心跳加快。那么反过来想,这味药可以治什么病呢?麻黄就可以治心率慢、手脚冰凉的这种病。很多女孩子冬天手脚发凉,这时候她的阳气不能达于表,不能充于四肢末梢,所以手脚冰凉。然后你看她的气色,脸色也是白里透红的,也是有血色的,不是贫血,是阳气没有释放出来。为什么阳气没有释放出来?因为她没有运动量,运动太少,干活太少。动则生阳,一运动阴就向阳转化,阳气释放出来,手脚就暖和了。那么实在不能运动时,麻黄辛温的作用就可以让阳气释放出去,使心跳加快。我曾经治过一位患者,心率只有40多次,不到50次,晚上睡觉时更慢。他怕心脏猝停,然后来找我看病。想让这个人心跳加快就用麻黄,可是麻黄让他心脏跳得快,同时还有个副作用,就是心脏跳得快要消耗能量。就像发动机一样,机器转速快的时候,就要增加汽油消耗。心脏跳动加快时就要消耗阴血,因而用麻黄的同时要加上养阴血的药,把他阴血补起来。所以这种情况,当时我就用四物汤,加阿胶、麻黄(8克)。喝完后他的心率就有55次/分了。再把麻黄加到10克,又喝2剂心率就变成60次/分了。然后再喝,把心率调到65~70次/分,他就很舒服了。他说他从来没这么舒服过。以前头脑昏昏沉沉的、晕晕乎乎的,因为心脏跳得慢,阳气不能到达头部。现在阴血养起来,心率加快了,并且心脏跳得有力量的时候,全身的血液循环也就加快了,于是他的气色、精神也都变好了。

所以这个心跳每分钟多跳几次或少跳几次,都决定了你身体的整体状况。心脏每分钟多跳几次,全身的血液循环加快,代谢加快,身上的浊气排出去了,身体就好了;如果少跳几次,代谢变慢,那么体内的汗也排泄不畅,浊水也排不出去,气色就会越来越差。就像有的同学,为什么气色很好呢?因为他喜欢跑步、爬山、运动,还当过特种兵,动则生阳,那么他体内的阴性物质就气化了,像腹部的包块、体内的痰、淋巴肿块、结石等就会慢慢消散了。你要动起来,代谢加快了,身体就好了。反之,你一天坐着不动,一沉下来,自然脸上就开始长斑、长痘。

在此启发下,我治了一例扁平疣。这位患者皮肤上长了许多高于皮肤的扁平状的疙瘩。疣和斑有什么区别呢?斑用手摸通常摸不到,不高出皮肤的叫斑。如果高出皮肤,凸出皮肤的,带有颗粒的,称为疣。如果顶部是尖的,称为疹。从西医的角度讲扁平疣是病毒感染,但是抗病毒治疗却一直治不好。从中医角度讲则阳气不能达于表,才长出这些阴性物质。将扁平疣想象成香菇、木耳,是在潮湿的环境下,没有阳光照射而生长的菌类。但如果把它们放在太阳下暴晒三五天,可能就晒死了。所以环境因素很重要,如果我们能将阳气布于体表,疣体就自然脱落了。麻杏薏甘汤中用了麻黄、杏仁、薏苡仁、甘草这四味药。方中麻黄把阳气布于体表后,这个疣站不住脚就消退了;杏仁一开一阖;薏苡仁是除湿的,西医学认为薏苡仁本身就能够抗病毒。所以麻杏薏甘汤用简单的四味药,治疗扁平疣的效果就很好。还有一个小方,就是香附配木贼草,治疗扁平疣效果很好。这两个方子可以结合起来用。很多医院将香附和木贼草等比例配伍后熬成水外洗,治疗扁平疣。

想到麻黄就想到它外散的特点,就像一团火,把阳气散出去。当我们体表阴气比较重的时候,就需要毛孔把汗散出去,而散的时候需要一股力量,就需要下面的气化作用,要肾气来推动。有些植物人或长期昏迷的患者,他的阳气不能到达头部,号脉会发现两寸皆不足。我和一个道家师父聊天时说过麻黄是入脑的。大家也要记住,麻黄走脑。 /lblwcRngVVPCHKUOmCijPppuaYpTvq0sbRnPM94Gk+5EgKplo6234Nb3qdkEf0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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