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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娜 蔡艺
摘 要 2022年，随着国际油价的上涨和减产配额的缩减，“欧佩克+”呈现大幅增产态势；俄乌冲突爆发成为2022年最大的“黑天鹅事件”，但俄罗斯原油供应仍保持较强韧性；伊核谈判无疾而终，委内瑞拉仍受制裁，利比亚偶发供应中断；此外，在生产商资本支出控制的约束下，美国原油产量保持缓慢回升态势。2022年全球石油供应同比增加447万桶/日至9964万桶/日，55%的增幅来自“欧佩克+”成员国。2023年，“欧佩克+”再度采取限产保价措施，俄罗斯原油出口或将受到欧美国家制裁影响，叠加美国原油产量难以大幅回升，预计全球石油供应增幅大幅放缓至173万桶/日。从中长期来看，低碳减排成为全球主旋律，上游油气资本投资减少，油田老化会导致产量衰减加快；地缘政治动荡频发，部分时间或出现供应短缺，短期供应中断将加剧石油市场动荡格局。
关键词 “欧佩克+”；减产联盟；石油供应；俄乌冲突
从全球供应来看，2022年，全球石油供应总量为9964万桶/日，同比增加447万桶/日；原油供应总量为7704万桶/日，同比增加320万桶/日，其中“欧佩克+”、减产豁免国家（委内瑞拉、利比亚、伊朗）、美国的原油产量占到全球原油供应的72%，除美国以外的其他非“欧佩克+”国家占比28%。2023年，预计国际油价回升会推动主要产油国继续增产，但全球石油供应增幅总体放缓，“欧佩克+”联盟产量政策走向、欧盟对俄罗斯的原油制裁能否落地、伊核谈判何去何从、美国原油产量增速快慢，都是影响全球原油供应的关键因素。
“欧佩克+”（“OPEC+”）是指欧佩克产油国与非欧佩克主要产油国组成的合作组织，该组织主要通过达成减产协议以实现限产保价。“OPEC+”现有成员国20个，分别是欧佩克10国沙特阿拉国、伊拉克、安哥拉、科威特、阿联酋、刚果、赤道几内亚、加蓬、尼日利亚、阿尔及利亚和非欧佩克10国阿塞拜疆、哈萨克斯坦、墨西哥、阿曼、俄罗斯、巴林、文莱、马来西亚、苏丹、南苏丹，其中沙特阿拉国和俄罗斯两只“领头羊”是“OPEC+”会议产量决策的关键。自2016年12月达成减产协议以来，“OPEC+”减产协议经过多次延长和调整，几乎没有中断。从执行效果来看，“欧佩克+”联盟通过定期组织会议对未来的产量政策进行调整，在限产保价和保护成员国利益方面发挥了较好的作用。
2020年4月，新冠疫情在全球范围内蔓延，全球石油需求受到较大冲击，布伦特原油价格跌破20美元/桶，WTI原油价格也史无前例跌至负值，在此背景下“欧佩克+”成员国达成历史上最大规模减产协议。本轮减产协议第一阶段的减产规模为970万桶/日（相较于减产基数
），此后随着新冠疫情形势好转，国际油价逐步攀升，减产配额逐步缩小（见图1）。2022年8月底，本轮减产协议到期，但“欧佩克+”会议依旧对增产保持谨慎态度。2022年10月，“欧佩克+”会议再次达成减产协议，在现有减产基数上削减200万桶/日产量，并将减产合作延长至2023年底。随着全球新冠疫情形势好转、石油需求复苏，国际油价开启了长达两年多的上涨周期，其中“欧佩克+”减产协议发挥了举足轻重的作用，“欧佩克+”联盟的合作也使得成员国享受了高油价的红利。
图1 “欧佩克+”减产配额与布伦特原油价格走势
资料来源：欧佩克，Unipec Research & Strategy（URS）
从实际产量来看，2021年“欧佩克+”的原油产量平均为3726万桶/日，同比减少43万桶/日。除了2021年4月以外，其他月份的原油产量均低于减产协议允许的目标产量。其中，欧佩克10国的产量为2221万桶/日，同比减少60万桶/日；非欧佩克10国的产量为1505万桶/日，同比增加17万桶/日。2022年，预计“欧佩克+”的原油产量平均为3972万桶/日，同比增加247万桶/日，月度产量均未达到产量上限。其中，欧佩克10国的产量为2464万桶/日，同比增加243万桶/日；非欧佩克10国原油产量为1469万桶/日，同比增加4万桶/日（见图2）。
图2 “欧佩克+”产量及目标产量
资料来源：欧佩克，IEA，Unipec Research & Strategy（URS）
沙特发挥重要引领作用，但剩余产能有限。从历史来看，沙特仅有两个月的产量超过1100万桶/日。自本轮减产协议执行以来，沙特减产执行率基本均超过100%。由于过去几年的低钻探率未能弥补现有产能的损失，当前沙特的产能可能不超过1100万桶/日。近一年来，沙特的原油产量均低于协议要求的产量上限。2021年沙特原油产量为908万桶/日，同比减少10万桶/日；2022年的原油产量为1052万桶/日，同比增加144万桶/日。
阿联酋提高产量目标，增产意愿强烈。阿联酋计划到2025年将原油产量提高至500万桶/日，叠加需要确保穆尔班的原油实货交割数量，阿联酋一度拒绝延长减产协议。此后，“欧佩克+”会议同意上调减产基数，阿联酋最终同意减产协议。2021年阿联酋原油产量为272万桶/日，同比减少8.5万桶/日；2022年阿联酋原油产量为305万桶/日，同比增加33万桶/日。
伊拉克国内政治趋于稳定，原油产量稳步增加。2021年10月，伊拉克大选“反美派”萨德尔胜选，其既反美又反伊朗的主张，无疑起到了关键作用。自大选以来，伊拉克国内政治趋于稳定。2021年伊拉克原油产量为402万桶/日，同比减少3万桶/日；2022年原油产量为443万桶/日，同比增加41万桶/日。然而，伊拉克北部的土耳其与库尔德工人党（PKK）的冲突未减、恐怖主义风险仍然存在，预计原油产量仍有中断的风险。
哈萨克斯坦供应风险频发，CPC管道停运风险增加。自2022年以来，哈萨克斯坦国内政局动荡风险增加。2022年1月，因液化石油气价格大幅上涨，哈萨克斯坦多个城市接连爆发抗议活动，其全境进入紧急状态；2022年3月，风暴袭击导致CPC里海管道海上两个系泊点遭到破坏，2/3的原油出口受到影响；2022年7月，因哈萨克斯坦拒绝承认卢甘斯克和顿涅茨克的独立，俄罗斯法院下令暂停CPC输油管线运营30天，哈萨克斯坦原油产量再次面临中断风险。2021年，哈萨克斯坦原油产量为151万桶/日，同比基本持平，减产执行率仅有87%；2022年，哈萨克斯坦原油产量为154万桶/日，同比仅增加3万桶/日。
随着“欧佩克+”国家逐步增加产量，叠加上游投资减少，油田老化加快，“欧佩克+”国家剩余产能逐步递减（见图3）。2022年7月，“欧佩克+”成员国剩余产能仅为280万桶/日（与历史上最高的月度产量相比），其中沙特有93万桶/日，伊拉克有28万桶/日，阿联酋有71万桶/日。在较低的剩余产能下，“欧佩克+”对供应中断的缓冲空间较为有限。
图3 “OPEC+”国家剩余产能（除去俄罗斯）
资料来源：欧佩克，IEA，Unipec Research & Strategy（URS）
自2022年2月24日俄乌冲突爆发以来，双方冲突呈现胶着化、长期化趋势，成为2022年原油市场最大的“黑天鹅事件”，欧美国家对俄罗斯的制裁层层加码，大幅加剧了市场对供应短缺的担忧。
欧盟针对俄罗斯连续出台了8轮制裁措施，制裁范围从官员扩大到企业，从金融领域蔓延至能源领域，制裁持续升级，影响逐步增加，俄罗斯石油面临“制裁+限价”的双重考验。2022年6月4日，欧盟宣布对俄罗斯的第六轮制裁：6个月内停止俄罗斯海运原油进口，但豁免管道原油进口，8个月内停止成品油进口，并禁止为俄油运输提供保险。除欧盟对俄罗斯实施严格制裁之外，包括美国、英国、加拿大以及日本和澳大利亚等国也陆续对俄罗斯出台各项制裁措施。2022年9月，七国集团财长会议就对俄罗斯出口石油的价格设置上限达成了一致，美国财政部外国资产控制办公室发布了关于俄油限价的初步指南；2022年10月，欧盟正式批准针对俄罗斯的第八轮制裁，为俄罗斯石油设定限价提供法律基础。
俄罗斯是全球主要的原油生产国和出口国，2021年，俄罗斯原油产量为1050万桶/日，占全球的10%左右，是全球第二大原油生产国；原油出口量464万桶/日，占全球原油出口总量的12%，为全球仅次于沙特的第二大原油出口国。从出口流向来看，欧洲地区和亚太地区是俄罗斯原油的最大出口流向地区，2021年对欧洲地区出口占俄罗斯原油出口总量的53%，对亚太地区出口占比39%（见图4）。此外，美洲和独联体国家也少量进口俄罗斯原油，进口量占比分别为4.3%和3.9%。从出口方式来看，俄罗斯原油出口1/3为管道，2/3为海运。2021年，俄罗斯通过管道出口原油160万桶/日，主要通过友谊管线、ESPO管线、中哈管线出口；通过海运出口原油304万桶/日，其中西向出口通过Novorossiysk、Ust Luga、Primorsk三个港口，东向出口通过Kozmino、SakhalinⅠ、SakhalinⅡ、Umba FSO、Kola KSO五个港口。俄乌冲突升级以来，俄罗斯原油供应表现出较强的韧性。2022年前三季度，俄罗斯海运出口量为366万桶/日，同比增加40万桶/日，亚洲进口的增加全部抵销欧盟进口的下降。
图4 2021年俄罗斯原油出口流向分布
资料来源：路透社，BP，Unipec Research & Strategy（URS）
俄乌冲突导致全球石油贸易格局进行深刻调整，俄罗斯在全球贸易格局中的地位有所下降，欧佩克和美国的地位则显著上升。俄罗斯的乌拉尔原油属于中质酸油，与北海Forties原油、挪威Johan Sverdrup原油、沙特阿拉伯中质原油品质较为相似。预计制裁力度的持续加码将导致大量俄罗斯原油退出市场，中东、北海、西非、美洲地区等的大量替代资源流向欧洲，长距离运输取代短距离运输成为输欧贸易的主要形式，亚洲市场获得上述地区原油资源的难度加大，实货市场竞争更加激烈。
随着2022年12月欧美禁令和限价的双双生效，俄罗斯将处于两难境地，如果拒绝向执行G7限价的客户出售原油，则受制于保险禁令；如果向G7限价妥协，则只能低价出售原油。初步预计，G7限价的作用有限，俄罗斯原油可能通过使用其他保险或者灰色渠道流入市场。从贸易量来看，预计2022年12月俄罗斯海运原油出口将降至250万桶/日，较9月低120万桶/日，此后缓慢增加。从贸易流向来看，预计俄油流入欧洲地区将出现大幅下降，亚洲地区成为俄油出口的主要市场，全球原油贸易流向出现较大转变。
伊核谈判自2021年4月重启以来，两国政府已经开展8轮谈判，美伊均有回归伊核协议的意愿。伊核协议是美国民主党重要的外交成果，拜登政府想要带领美国重返伊核协议。与此同时，经过近4年的制裁后，伊朗有意愿重回伊核协议，增加石油出口收入。然而，双方在关键条款上僵持不下，从美国来看，将恢复伊核协议形成法律难以实现，很难保证新一任美国总统不会再次退出该协议；从伊朗来看，美国提出的限制伊朗浓缩铀、离心机的要求几乎全面取消伊朗的核活动，预计伊朗不会轻易作出妥协。后续谈判结果仍待观察，但美国可能放松对伊朗石油出口的部分限制，伊朗原油可以通过灰色渠道增加出口。当前，伊朗原油产量基本稳定在255万桶/日左右，一旦达成协议，伊朗原油供应有望在4～6个月内增加100万桶/日左右，这也将对全球石油供应造成显著影响。
受美国长期制裁影响，委内瑞拉的原油产量自2016年以来持续回落，并在2020年下降至30万桶/日左右的历史最低水平。2022年初俄乌冲突爆发以来，全球石油供应紧张令美国考虑放松对委内瑞拉的制裁。2022年5月，拜登政府宣布授权雪佛龙公司就其在委内瑞拉业务运营与该国石油公司开展谈判，且允许意大利ENI和西班牙Repsol两家石油公司运输委内瑞拉原油至欧洲地区。目前来看，随着雪佛龙在委内瑞拉的合资企业恢复产能，委内瑞拉的石油生产能力将进一步提升，但受限于投资不足以及设施老旧，其原油产量很难快速回升，预计2022年委内瑞拉原油产量将同比增长16万桶/日至72万桶/日。
利比亚的原油供应受该国政局影响呈现大幅波动。2022年4月以来，因西部民族团结政府与东部国民代表政府陷入激烈内斗，民众在主要油田产区举行长时间抗议示威活动，导致石油生产被迫关停。利比亚国家石油公司相继宣布油田和港口遭遇不可抗力而停止运营，利比亚原油产量从120万桶/日快速下降至不足10万桶/日，第二季度原油产量平均仅为75万桶/日，较年初减少40万桶/日；7月下旬，该国政局出现缓和，有关官员与抗议者和部落领袖达成协议，重新开放大部分已关闭数月的油田和出口码头，原油产量显著回升并在8月初恢复至120万桶/日正常水平。目前该国原油产量总体保持稳定，但未来政局动荡风险仍然存在，不排除产量或再度出现大幅下滑。
美国原油产量缓慢回升。尽管新冠疫情对全球石油市场的影响在逐步消退，国际油价也呈现稳步上涨态势，但因上游投资回升缓慢，且页岩油生产商削减资本支出以及提高股东回报，美国页岩油生产复苏显著不及预期，包括活跃石油钻机数以及压裂队伍数均增长较慢。2021年，美国原油产量同比小幅下降8万桶/日，至1124万桶/日，为连续两年同比下降。2022年，国际油价持续高位运行，全球各大石油生产商盈利状况显著改善，并推动上游投资以及石油生产继续回升，但美国石油产量并未出现大幅增长，主要页岩油公司继续控制资本支出以及提高股东回报。此外，美国通胀持续高企导致上游原材料以及人工成本均显著上涨，叠加供应链瓶颈难以有效缓解，使得美国原油产量总体回升不及预期。截至9月底，美国原油产量恢复至1200万桶/日左右，较年初仅增长40万桶/日，远低于2020年疫情前近1300万桶/日的水平（见图5）。从钻机数来看，截至9月底，美国活跃石油钻机数增加至604座，较年初增加123座，但相比2020年初仍减少70座，预计美国活跃石油钻机数有望维持逐步增加态势。整体来看，美国页岩油生产仍将保持缓慢回升态势，生产商控制资本支出以及钻机数回升速度不及预期，将限制原油产量恢复进程，预计2022年美国原油产量同比增长70万桶/日，至1195万桶/日。
图5 美国石油钻机数量和原油产量变化趋势
资料来源：EIA，Baker Hughes，Unipec Research & Strategy（URS）
加拿大产量稳步增加。2021年，随着国际油价持续回升，加拿大石油生产商的经营状况显著改善，自由现金流出现大幅增加并刺激生产商加大上游投资力度，资本支出同比上涨20%。此外，因管输瓶颈得到缓解，从加拿大西部运输至美国PADDⅡ的Line 3管道投产，新增37万桶/日输送量为该国西部油砂产量的增长提供支撑。随着主要油砂产区检修季结束以及Fort Hills二号油砂项目满负荷运行，2021年底加拿大石油产量增长至历史最高水平。2021年，加拿大原油产量为427万桶/日，同比增加24万桶/日。2022年，加拿大石油产量总体仍呈现稳步增长态势，高油价的利好也刺激了加拿大石油公司继续加大上游投资并扩建新油砂项目。在管输瓶颈继续得到改善的条件下，包括TC能源公司Keystone管道以及Trans Mountain扩建项目增加近60万桶/日运输能力，为阿尔伯塔省多个油砂项目投产并提高产能提供支撑，预计2022年加拿大原油产量为442万桶/日，同比增加15万桶/日。
挪威产量增幅不及预期。作为西欧地区最大的油气生产国，挪威原油产量近两年呈现稳步增长态势，得益于巨型油田Johan Sverdrup第一阶段已在2021年全面投产，原油产量也攀升至超50万桶/日。尽管挪威由于部分成熟油田老化导致产量出现下滑态势，但新油田的投产以及产量的稳定增长将支撑该国产量的回升。2021年，挪威原油产量为177万桶/日，同比增长10万桶/日。2022年，因Johan Sverdrup油田以及Ekofisk区块迎来长时间检修，对原油生产造成显著影响，挪威原油产量整体呈现稳步下滑态势，6月挪威产量环比大幅下降27万桶/日，至130万桶/日。随着检修季结束，主要油田生产恢复以及Johan Sverdrup油田二期在2022年第四季度投产，预计下半年挪威原油产量有望逐步回升至180万桶/日以上。整体来看，受上半年拖累，预计2022年挪威原油产量将同比小幅下降5万桶/日，至172万桶/日。
巴西产量下半年集中回归。巴西原油产量增长不及预期，2021年原油产量平均为290万桶/日，同比小幅下降4万桶/日。尽管Sepia以及Buzios等主力油田产量继续增长，但第三季度、第四季度大规模油田检修对生产造成较大冲击，特别是较为严格的疫情防控措施导致生产平台运行受到影响。此外，部分生产项目延期以及成熟油田的衰减也造成总体产量的下降。2022年上半年，由于油田检修时间延长导致产量回升缓慢，巴西国家石油公司第二季度的石油产量同比下降5%，至211万桶/日；下半年，随着盐下桑托斯盆地Mero-1区块以及Peregrino-2区块产量增长，Tupi油田产量加速回升，包括位于坎波斯盆地的Peregrino-1区块，此前因设备故障停产也将恢复生产，巴西石油产量有望迎来显著增长，并在年底回升至310万桶/日左右。2022年，巴西产量预计同比增长10万桶/日，至310万桶/日，增产主要集中在下半年。
圭亚那新油田保持稳定增长。圭亚那海上油田自2019年底投产以来，产量总体呈现稳步增长态势。2021年Liza油田第一阶段生产保持稳定并处于12万桶/日，2022年初二期项目提前投产，产量已接近30万桶/日水平。2021年圭亚那原油产量同比增长5万桶/日至12万桶/日。考虑到2022年圭亚那Liza油田一期项目生产设施已进行升级优化，二期产量稳步提升、第三个项目Payara的生产储油船Prosperity FPSO或将在2023年底之前启用，预计产能也将达到22万桶/日。2022年圭亚那原油产量预计同比增加15万桶/日，至27万桶/日。
2023年，国际油价回升推动主要产油国继续增产，但预计全球石油供应增幅总体放缓。2023年，“欧佩克+”再度采取限产保价措施，中东地区成熟油田衰减率加大，主要产油国剩余产能降至谷底；欧美国家对俄罗斯制裁和限价措施尘埃落地，俄罗斯原油出口或将受到影响，原油产量有望大幅减少；随着钻井活跃度回升以及压裂队伍增加，包括供应链以及人工成本等问题逐步得到缓解，预计美国原油产量将继续稳定回升。此外，高油价刺激加拿大石油公司继续加大上游投资并扩建新油砂项目，挪威主要油田生产恢复、Johan Sverdrup油田二期逐步增产，圭亚那新油田保持稳定增长，除美国外的其他非欧佩克产油国也有望贡献部分产量增幅。2023年，预计全球石油供应将达到10137万桶/日，为疫情后首次迈上1亿桶/日大关，但同比仅增加170万桶/日，远远小于2022年的增幅。
过去几年，全球上游勘探开发资本支出处于历史低位。2021年，全球油气上游投资仅3410亿美元，较2019年疫情前降低约25%，新增油气勘探储量创75年来新低。据国际能源署发布的《2022年全球能源投资报告》，自俄乌冲突爆发以来，石油和天然气价格飙升，预计2022年上游油气资本支出将增长10%，仍低于疫情前的水平，原材料价格上涨是资本支出增加的原因之一；大多数资本转向短周期投资，以尽快将新的供应推向市场。从长期来看，在低碳减排的大背景下，未来全球石油勘探开发的投资逐步减少已经成为业内共识，根据国际能源署测算，如果世界各国严格遵守碳中和的承诺，那么2020—2050年，全球油气投资额的年平均值只有2100亿美元，远低于疫情前5000亿美元左右的水平。在上游油气资本投资减少的情况下，油田老化会导致产量衰减加快。
从中长期来看，地缘政治动荡仍将对国际石油市场产生显著影响，包括中东地区、俄罗斯以及利比亚、委内瑞拉等主要产油国政治格局的变化均会对石油市场造成较大冲击。目前，俄乌冲突引发的欧美对俄罗斯石油制裁措施即将落地，国际石油公司纷纷中止在俄油气投资，未来俄罗斯原油供应能否保持稳定仍存在不确定性。此外，沙特仍面临也门胡赛武装袭击的风险，对石油设施的破坏也将在短期内造成供应中断威胁。而利比亚近年来因国内政局动荡，原油产量呈现大幅波动并一度下降至10万桶/日，未来该国局势如果再度陷入动荡将继续对石油生产造成显著冲击。整体来看，全球主要产油国的政局问题仍是市场不可忽视的因素，短期供应中断将加剧石油市场动荡格局。
［1］IEA.Oil Market Report［R］.2022.
［2］PIRA.World Oil Market Forecast［R］.2022.
［3］OPEC.Monthly Oil Market Report［R］.2022.
［4］EIA.Short Term Energy Outlook［R］.2022.
［5］IEA.World Energy Investment 2022［R］.202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