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寅教授是我国语言学、语言哲学和形式语义学诸领域资深学者,长期耕耘,数十年如一日笔耕不辍,出版了大量有力度、有深度的学术专著,我作为他的同辈人,为他的著述写序,实在是有些惶恐和冒昧。
拜读王教授2020年完成的《现代形式逻辑入门》一书,获得的深刻印象如下:
(1)强调“关门”的治学方法。所谓“关门”,即排除任何冗余的信息,对学习思考的对象进行专一的科学抽象。学习和研究现代形式逻辑,看到的仅仅是思维的形式结构,结构框架内装的具体内容百科知识统统舍弃;学习和研究语言的句法,看到的只是语言生成的句法机制规律,语义语用等内容都被抽象掉。书中多次提及“关门”的治学方法,这就奠定了全书的基调:强调现代形式逻辑是一门极其抽象的数理科学,其陈述可确证或可证伪,其规律可以验证,全人类共享,是全球化的基础。现代形式逻辑总是和“精确”和“精准”的概念联系在一起,对此必须非常专注。
(2)强调“关联”历史的学习方法。书中写道:“必须全面了解传统、知晓历史,唯有如此才能更好地学习哲学,发展逻辑理论。对于我们来说,要将‘过去、现在、将来’连成一个整体,才能更好地把握其中的片段”。王教授在介绍现代逻辑的许多内容时,比通常的逻辑教科书更胜一筹,深入全面交代历史背景,把问题的来龙去脉讲得非常透彻,这样有助于读者理解现代形式逻辑那些艰深的概念,也足见王教授深厚的逻辑哲学和哲学史功底。
(3)强调结合语言学的学习方法。逻辑跟语言学具有长期的历史渊源关系,在古希腊时代,当时的逻辑学和语言学研究均建立在古希腊语的基础上,逻辑的理论术语跟语法的理论术语很难区分。亚里士多德的著作《解释篇》致力于研究语言中的名词、动词和语句同逻辑命题之间的关系。而中世纪的逻辑学家认为,逻辑、语法和修辞学是具有紧密联系的课程“三艺”。现代形式逻辑对自然语言的句法语义分析更是达到前所未有的高度。王教授极力强调现代形式逻辑对理论语言学发展的促进作用,同时也看到了现代形式逻辑在解决自然语言时的局限,并对其进行了较为全面的梳理,这给逻辑学和语言学进一步融合互动的发展提供了有益的思路。
王教授的著述对语言学界的读者来说,是一部开卷有益的好书!
于北京中国社会科学院
2020年12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