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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 城市公园系统

2.1.1 城市公园系统概念

城市公园是从西方工业革命以后,在欧美国家中产生并推广到全世界的。大约在 1634—1640 年,美国当时正处在英国殖民地时期,美国波士顿市政府当局曾作出决议,在市区保留某些公共绿地。其目的,一方面是防止公共用地被侵占,另一方面是为市民提供娱乐场地。这些公共绿地,后来成了公园的雏形。

美国风景园林大师唐宁学习过英国自然风景园的造园理论,受罗伯特·布朗( Robert Brown,19 世纪英国植物学家)及其门徒H.雷普顿(H. Repton)的影响较大。他从美国的水土气候等自然条件出发,结合绘画造型和色彩学原理,提出园林构图法则。1841 年,他出版了《风景园艺理论与实践概要》( A Treatise on the Theory and Practice of Landscape Gardening )一书,以阐明雷普顿的浪漫主义造园艺术。1849 年他访问英国,游览自然风景园,亲身体会其风格。1850 年后他致力于首都华盛顿各大公共建筑物环境的绿化,对美国园林界产生了很大的影响。

唐宁的继承者奥姆斯特德,也是雷普顿的信徒。他出生于农家,受过工程教育,青年时代作为水手曾到过中国,1850 年又步游英伦和欧洲大陆,回国后被委任为纽约中央公园管理处处长。1857 年,他和助手克斯接受了纽约中央公园的设计任务,并提交了以“绿草地”(Green Ward)为题的规划方案。1858 年 4 月,该方案经设计竞赛评委会的仔细评审后,入选并获得头奖。

纽约中央公园规模很大(图 2.1),约 341 hm 2 ,位于市中心区由按规则数字排列的街道划定的范围内。奥姆斯特德在设计中注意保留了原有优美的自然景观,避免采取规则式布局,用树木和草坪组成了多种自由变化的空间。公园内有开阔的草地、曲折的湖面和自然式的丛林,选择乡土树种在园界边缘做稠密的栽植,并采用了回游式环路与波状小径相结合的园路系统,有些园路还与城市街道呈立体交叉相连。公园内还首次设置了儿童游戏场。

图 2.1 纽约中央公园

(图片来源:互联网)

奥姆斯特德既改变了英国风景园林中过分自然主义和浪漫主义的气氛,又为人们逃避喧嚣、混杂的都市生活安排了一块享受自然的天地。这种公园设计手法,在传统的英国风景式的园林布局与美国网格型的城市道路系统之间,找到了一种恰当的结合方式,后来被称为“奥姆斯特德原则”(The Olmstedian Principles),对美国的大型城市公园设计曾产生了巨大的影响。1860 年,他首创了“风景园林”( Landscape Architecture)一词,以取代雷普顿所习用的“风景园艺”(Landscape Gardening)概念。

继纽约中央公园建成之后,北美各地掀起了一场“城市公园运动”(An Urban Parks Move ment),在旧金山、芝加哥、布法罗、底特律、蒙特利尔等大城市,建了多处大型的城市公园。据有关研究显示,1880 年时的美国 210 个城市,九成以上已经记载建有城市公园。如旧金山( San Francisco)的金门公园(Golden Gate Park),总面积 411 hm 2 ,共有树木 5 000 余种。公园内有亚洲文化中心、博物馆、日本茶庭、观赏温室、露天音乐广场、运动场、高尔夫球场、跑马场、儿童游戏场及加利福尼亚科学学院(California Academy of Science)等。在“公园运动”时期,西方各国普遍认为城市公园具有 5 个方面的价值,即保障公共健康、滋养道德精神、体现浪漫主义(社会思潮)、提高劳动者工作效率、增值城市地价。

后来,奥姆斯特德在波士顿的城市规划中首次提出了“公园系统”(Park System)的概念,并将其付诸实践。波士顿公园体系突破了美国城市方格网络布局的限制。该公园体系以河流、泥滩、荒草地所限定的自然空间为定界依据,利用 200~1 500 ft宽的带状绿化,将数个公园连成一体,在波士顿城区形成了景观优美、环境宜人的公园系统(图 2.2)。这些由多个公园(Parks)和园林路(Park Way)为主体组成的绿地系统,为波士顿营造了良好的城市生态环境。

图 2.2 美国波士顿公园系统结构图

(图片来源:互联网)

2019 年住房和城乡建设部颁布的《城市绿地规划标准》(GB / T 51346—2019)将公园系统(park system)定义为“由城市各级各类公园合理配置的,满足市民多层次、多类型休闲游览需求的游憩系统”。20 世纪以来,公园系统作为城市开敞空间及绿地系统的重要组成部分,在乡土物种及生物多样性保护、城市健康生态系统维护、社会服务、文教、经济、安全等方面发挥着举足轻重的作用。

2.1.2 生态防护系统

各类公园绿地的绿化用地占比均大于 65%,有些甚至高达 80%以上。植被、水体等生态要素构建了公园绿地的框架和主体,占据了主导地位。它们积极发挥着涵养水源、调节城市空气温度与湿度、净化空气、维持生物多样性等生态作用。

城市公园系统是构成城市绿地系统的主体内容,是重要的生态防护系统。城市公园系统是城市保护生物多样性的重要生境系统,是涵养水源和雨洪调节的海绵系统,也是为人类提供各类生态服务的绿色基础设施系统。

保护生物多样性的生境系统。城市公园不仅是原有保留植物和人工建植植物的家园,也为一些野生动物和自生植物提供了良好的栖息场所和生境。特别是城市湿地公园、城市森林公园及风景名胜公园,它们甚至是城市乃至地区特有、珍稀及濒危动植物物种的栖息地。此外,城市动、植物园还是城市及地区的物种多样性保护中动物及植物迁地保护(Ex-situ conservation,指生物多样性的组成部分移到它们的自然环境之外进行保护)的主要机构。从人工环境明显的社区公园、游园,到儿童公园、体育健身公园、中小型综合公园,再到生境环境优越的大型综合公园、城市湿地公园、森林公园、风景名胜公园,城市公园系统为保障城市生物遗传多样性、物种多样性及生态系统多样性发挥着重要的作用。

涵养水源和雨洪调节的海绵系统(图 2.3、图 2.4)。城市的过度开发造成了水资源短缺、水污染严重、内涝灾害频发、生态环境恶化等问题。城市建筑、道路、广场等建设导致下垫面硬化,改变了原有的生态涵养功能,地下水位不断下降,城市“大雨必涝,雨后即旱”。“海绵城市”是一种城市发展的新理念和新模式,它以公园等绿地、湖泊水系的建设为载体,实现对雨水的自然积存、自然渗透、自然净化。城市最大、最有效的“海绵体”就是遍布城区的城市公园体系。树木成林的公园是庞大的蓄水池。公园系统中的植被、水体系统在缓解城市内涝、涵养城市水源、净化水质、补充地下水等方面发挥着不可替代的作用。城市公园在涵育城市生态的同时也维护着市民的出行安全。

图 2.3 雨水花园系统(一)

(图片来源:互联网)

图 2.4 雨水花园系统(二)

(图片来源:互联网)

为人类提供生态服务的绿色基础设施系统,除以上两大方面的生态贡献以外,作为绿色基础设施系统的主体,公园系统在改善城市小气候、净化空气促进市民健康、防止灾害公害等方面发挥着举足轻重的作用。它们调节温度、湿度,改善城市通风状况,缓解城市热岛效应;它们维持碳氧平衡、吸收有害气体、滞尘、杀菌;它们降低噪声、防风、防火、防水。此外,公园中的植物与山泉、溪流、瀑布、喷泉等区域和设施中的水分子的共同作用,会产生大量被誉为“空气维生素”的负离子氧;公园中芳香植物还会产生活性挥发物。公园绿色的植被环境、负氧离子、芳香物质,对人们的神经系统、呼吸系统、视觉系统健康及心理健康均有着有显著的维护和修复作用。

2.1.3 宜居生活系统

《公园设计规范》(GB 51192—2016)将公园(Public Park)定义为:“向公众开放,以游憩为主要功能,有较完善的设施,兼具生态、美化等作用的绿地。”奥姆斯特德认为,两大公园特点决定了宜居之道:沉浸自然时的清新宁静以及唾手可得的休闲机会(图 2.5)。

图 2.5 公园景观设计

(图片来源:谷德设计网)

首先,公园是宜居生活的休闲游览系统。公园丰富的植物、山水等自然景观营造出良好、舒适的户外生态环境,如绿色葱茏、鸟语花香。人们工作之余在公园里散步休息、呼吸新鲜空气、欣赏花鸟虫鱼,有助于消除疲劳、恢复身心健康。公园中为孩子和成人设置的各类娱乐设施,供市民在舒适的户外环境中开展各类娱乐活动,获得丰富多彩的文化艺术感知以及多种多样的身体与心理体验。综合公园和植物园、动物园、游乐园、文化主题公园等专类公园也是节假日人们游览观光的重要目的地(图 2.6、图 2.7)。

图 2.6 植物园

(图片来源:谷德设计网)

图 2.7 文化主题公园

(图片来源:谷德设计网)

其次,公园是居民重要的日常体育健身系统。在绿色植物环绕、空气清新、景色优美的公园环境下开展体育运动和健身活动,无疑对身心大有裨益。公园中设置的各种体育运动设施和健身场地,满足人们开展群众体育运动交流和健身活动的需求。近些年以体育健身活动为主要功能的体育公园越来越受到居民的欢迎。

再次,公园是家庭及社会人际交往系统。下班后或周末在公园休闲散步为家庭成员间提供了轻松平和的交流体验;家长陪伴孩子在公园玩耍获得了温馨的亲子时光。儿童与同伴在公园嬉戏玩耍、运动休闲的同时学会了如何与同龄人交流,如何交友。公园也同样是成年人日常交往的室外会客厅。除传统的交往外,许多公园还被赋予时代的内涵,成为音乐节、动漫巡展、美食节的承办场地,这些也为公园注入新的活力。

最后,公园是浸润式的科普文教系统。公园是一个城市地域文化、生态资源文化的重要载体。地域化的动植物资源、历史文化、风土人情是公园设计的灵魂。市民特别是少年儿童在游览观光、休闲娱乐中可轻松愉快地接受各种科普文化知识和人文教育。

此外,公园还是居民防灾避灾系统。公园建筑物少,大量草坪、树林等开敞绿地和铺装场地能够在地震、火灾等灾难发生时疏散容纳人群,是受灾人群理想的临时庇护场所。公园空旷地带及防火绿带可以阻止火灾蔓延。灾害发生后,居民可以在公园里搭设临时避灾住所,利用公园里的水源和其他相关避灾设施,维持简单的灾后过渡生活,等待家园恢复和重建。

方兴未艾的绿道系统将各类公园和绿地串联起来,共同构建了舒适、健康、安全、宜居的生活系统。

2.1.4 美学及人文系统

每个城市都有自己独特的自然地形、地貌,山川、河流、湖泊的分布,历史文化遗存。当这些资源与人和人的生产、生活有机融合后产生了独具特色的民俗文化、风土人情、城市记忆。这些都像是一座城市自带的基因,是其他城市无法比拟也无法复制的。城市公园正是这些自然和人文资源保护、发展、传承的重要场所和载体。城市的公园系统是城市基因表达的美学和人文系统。

放眼一座座世界名城,每个城市都有着优美迷人的城市公园。纽约的中央公园,是纽约这座繁华都市中的一片静谧休闲之地,是纽约的“后花园”;巴黎的卢森堡公园,有着古典文艺的风貌,是巴黎市民慢跑的好去处;伦敦的海德公园,有着蜿蜒的小径和别致的蛇形湖,是市民和游人喜爱的地方。北京的北海公园,是中国现存历史上建园最早、保存最完整、文化沉积最深厚的古典皇家园林,是感受中国古典园林艺术的绝佳之地。形象鲜明、功能多样的高质量城市公园往往能成为一个城市文明和繁荣的标志。

城市公园系统将城市和自然有机联系,使人们身居城市仍得自然的孕育。公园郁郁葱葱的植被、近人的亲水空间、生机勃勃的湿地等让城市居民充分感受舒适自然之美。起伏变化的地形、宽阔如镜的湖面、清澈见底的溪流、高大伟岸的树姿、青翠欲滴的叶片、色彩斑斓的花朵,人们沉醉于自然美景的同时,心中“登高思乡”“鸟鸣山幽”“采菊东篱”的意境美也油然而生。

在文物古迹、自然和历史遗址及其周边修建公园,既能够作为遗产保护的缓冲区而有效防止现代建设对遗产可能的伤害,又保护了遗产周边环境的原真性。把文化遗产转化为特色鲜明、内容丰富公共文化空间,更好地发挥了遗产保护的作用。地域特征相似而各具场所特色的公园还记载着城市鲜活的民风民俗和城市特殊记忆。如北京除夕逛地坛公园庙会,广州春节赏文化公园花会,武汉黄鹤楼公园领略文学大家诗文风采,成都人民公园鹤鸣茶舍惬意品茗。人们在传统节假日、民俗日及日常休闲的游园活动中与先贤对话,传承中华文明,追忆城市历史。

2.1.5 新经济系统

工业文明以来,城市公园带动周边经济和产业发展的案例层出不穷,国外如英国伯肯海德公园、美国纽约中央公园,国内如上海的徐家汇公园等等。城市公园作为城市的主要绿色空间,带动社会经济发展中的作用非常明显。其最显著的作用是能使周边地区地价和不动产升值,吸引投资,从而推动该区域的经济和社会的发展。另外,公园也使得周边地区的商业、旅游业、房产业等行业得到良好、迅速的发展。

公园系统成为城市理想的新经济系统和以下两条发展线路及模式密不可分:

1)从CBD到CAD再到CEAD

即城市中心的定位逐渐从早期的CBD( Central Business District,中央商务区)向CAD(Central Activity District,中央活动区)和CEAD(Central Ecological Activity District,中央生态活动区)转变。

CBD是一个国家或城市里主要商务活动进行的地区。它位于城市中心,高度集中了城市的经济、科技和文化力量。作为城市的核心,它应具备金融、贸易、服务、展览、咨询等多种功能,并配以完善的市政交通与通信条件。CBD规模要求高,往往只有地区中心城市才有可能建成,且数量有限。于是功能类似的CAD应运而生。与CBD相比,CAD在功能上继承了商业、商务功能,同时又适应新经济发展和人的需要,突出并强调文化、休用、创意及高品质住宅等功能。这些功能更加多元、复合、丰富,可以成为人 24 小时的活动区域。

除了功能性的诉求,叠加了生态功能特别是公园设施的CAD即CEAD,在一定程度上满足了都市人群回归自然的愿望,城市公园等公共空间成为CEAD的重要组成部分。城市、生态、人成为密不可分的共同体。以公园绿地作为城市发展的核心,使公园绿地和城市的大型公共服务设施、商务区、居住区结合在一起,成为城市的中心,强化了城市中心的生态功能,使中心区既环境友好又富有活力。公园从生态功能看是城市之肺,从使用功能看是城市客厅。公园从城市附属品变为城市的必需品,走上了城市舞台中央。

从CBD到CAD再到CEAD,城市中心的功能正在逐渐从单一的生产功能,向生产、生活、生态多种功能的复合转变。这也契合了当下以人为本、与自然和谐共生的城市发展理念。一个城市只可能有为数不多的CBD,但它可以有多个CAD和CEAD。CEAD越来越成为驱动城市发展、提升城市品质、满足人们美好生活需要的新动能。

2)TOD+POD模式

20 世纪 90 年代提出的TOD(Transit-Oriented Development)模式,即以公共交通为导向的开发模式,凭借其强大的改善交通拥堵、高效资源配置以及制造新经济中心的能力,已成为许多大型城市解决城市发展规划问题的首选模式。其中的城市公共交通主要是指公共汽(电)车(含有轨电车)、城市轨道交通系统和有关设施,然后以公交站点为中心、以 400 ~ 800 m(5 ~ 10 分钟步行路程)为半径建立中心广场或城市中心,其特点在于集工作、商业、文化、教育、居住等为一身的“混合用途”。

2018 年公园城市建设以来,POD(Park Oriented Development)的发展模式逐渐被更多城市认可。它一种以城市公园等生态基础设施为导向的城市空间开发模式,即通过依托自然资源禀赋开发新城或社区,提升区域生活品质和居住环境,形成生态环境与周边地区土地开发的良性互动,进而带动新城的发展。当TOD+POD的组合模式形成,即出行效率最高的公共交通与最具城市生态价值的公园结合共同引导城市发展,绿色、高效、充满活力的新经济系统即将产生。 so9l2qcouvsh14DI/WqWSK2Jiw7JesEokN5bX70L6xDqdOFFHkd73QIngmY0uhR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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