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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立秋这个虎犊子，看清了这只黑瞎子的正面，也直嘬牙花子。
至于陈志国，还堆缩在地上起不来呢。
这头黑瞎子肚子上挨了姚二一刀，挑出个大口子来。
这一刀伤得挺重的，肠子都快挤出来了。
不过，这头黑瞎子用干草、泥土搅和在一起，把肚子上的伤口塞住了。
在它的肩膀上，还有一个新鲜的枪伤，那是昨天晚上唐河冒懵用枪打出来的。
也亏得这一枪伤了它，让它挥爪扑杀的动作慢了一拍，否则的话，唐河直接就被拍死在树干上了。
这是一头真正跟人类过对还逃过生，知道如何自救的聪明黑瞎子。
不过现在，它是一头死黑瞎子了。
杜立秋十分麻利地开膛取胆，鼓溜溜的一颗大熊胆，可惜颜色泛黑，是一颗品质相当不错的铁胆。
如果昨天晚上把它猎了，肯定会得到一颗品质更好的铜胆，甚至搞一颗金胆都说不定。
不过，唐河已经很知足了。
陈志国指望不上，唐河歇了一会，上前跟杜立秋一起，扒皮去内脏卸了熊头，肠子啥的直接挂到旁边的树上敬献山林。
全都收拾完了，收获了四个爪子，熊胆一颗，连骨带肉三百来斤，能药材用的鼻子、拨愣盖啥的也都装好了。
这都收拾完了，陈志国还坐在那呢挣呢，到了近前一看，裤裆湿了好大一片，把棉裤冻在地上了，唐河和杜立秋一起伸手，把他从地上撕了起来。
陈志国丝毫不觉得丢人。
换谁来今天也得吓尿喽。
杜立秋是个缺心眼的虎犊子，屁眼子大点能把心拉出来。
可唐河这临危不惧，干净果断地毙了一头埋伏成功的黑瞎子，是真的猛啊，简直天生就是吃这碗饭的。
陈志国也不废话，默默地上前，卖着力地拖着黑瞎子，出了一身的汗，倒是把冻硬的裤子都化开了。
天黑的时候到了林业公路旁边，算计算计时间，最后一趟运原木的车也该下来了。
果然，还是之前那个司机，十分热情地帮他们把东西抬上了车，一路兴奋地聊着天，直到到了镇上才停下来。
唐河十分大方地给他割了二十多斤的熊肉，把司机乐得都能看到后槽牙了。
唐河想了想，这黑瞎子邪性，还是直接卖了吧，就没给董老师家留东西。
囫囵个的一头黑瞎子，要掌有掌，要胆有胆，把黄胖子乐得满面红光。
“大兄弟，啥也不说了，八……不，一千块，一千块我全收了！”
黄胖子及时地恢复了理智，他要敢喊八百块，唐河就敢把熊掌抽到他的肥脸上。
唐河的眉头一皱，一千块也差不多了，不过，不还一口价，他心里刺挠。
唐河刚要喊个一千二的时候，陈志国瞪着一双冒光的眼睛，连连点头：“中，中，就一千块，赶紧给钱！”
“好嘞，大兄弟真痛快！”
黄胖子乐颠地赶紧点钱，生怕他们后悔。
男人一口唾沫一个钉，唐河也不好反悔，暗自决定，以后绝不跟陈志国再搭伙了。
唐河点给陈志国三百四十块。
陈志国紧紧地握着手上的钱，又看了一眼有了媳妇的杜立秋。
“唐儿啊，这回多亏了你。”
“嗯，是多亏了你，没你哪找得到这头黑瞎子啊！”
“我是真后怕啊，差点咱仨就全栽在这邪性玩意儿的爪子里了，我啊，是再也不进山啦！”
“嗯，种点地也挺好的！”唐河随口应道，这天都黑透了，走回家还不得半夜了，得找黄胖子借个自行车。
陈志国幽幽地说：“种地，发不了财呀，娶不上媳妇呀，我决定，去满州里看看，听说跟老毛子做生意挺赚钱的！说不定还能混个毛妹回来当媳妇呢。”
唐河的眉头一挑，陈志国很有想法嘛，不过现在只是小打小闹的边境走私，真正赚钱，还得到九十年代初，老毛子解体，那都是论火车皮算的。
不过唐河也不打算掺和，只看贼吃肉，不见贼挨打，一个混乱到挨饿，偏偏还枪杆子贼硬的国家边境，能好哪去？
活下来的是传奇，无声无息死在那头的，多了去了。
“那就祝你成功，你不妨倒腾点白酒过去，老毛子就稀罕这一口。”
“中，我琢磨琢磨！”
陈志国说完，把钱揣在里怀兜里，用手按着头也不回地走了，好像生怕唐河再抢回去似的。
唐河找黄胖子借了自行车，两个大小伙子一个骑一个驮往村里走，到家的时候快半夜了个屁的。
唐河身上又是血又是脑浆子的，回家指定挨揍，说不定老妈一怒之下，不许他再进山打猎了。
所以唐河决定去杜立秋家，跟他们爷俩先凑和一宿，明天把衣服收拾干净了再回去。
两人嘶哈着冷气进了屋，炉子里还压着湿木头柈子和树结子，烧得屋子里热腾腾的，还有着一股子，怎么说呢，女人气儿吧。
杜立秋这媳妇算是找对喽。
两人也懒得开灯，直接脱了衣服就上炕。
爷俩都是光棍子，只有两个铺盖，唐河不乐意跟杜立秋一个被窝，这货睡觉打把式不说，还乐意做不正经的梦。
唐河宁可跟老八头凑和一下。
这年头还没有什么腐啊基啊之类的说法，再说了，农村生活也没那么讲究，也没那些被子，都是凑和一些就完了。
唐河把老八头的被子一掀就钻了过去，在对方身子一动的时候说：“八爷，今晚上咱爷俩……嗯？”
唐河觉得不对劲，老八头的这身子也未免太软了点，而且没有光棍子的馊味，反倒是有一股香皂的味道。
他啥时候这么爱干净了。
对方再一翻身，挤到了唐河的怀里，一条腿也搭到了他的腰上。
唐河的手在这穿着线裤的腿上一摸，出溜再往上一滑，我靠……
唐河的头皮登时就炸了，比黑瞎子拍自己那一巴掌的时候还要炸。
齐三丫居然没走？
自己居然还钻了她的被窝？
按辈份，自己该叫她一声小婶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