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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出门走厂(道情板)

这一幕剧是写一个农民家产荡尽,只有走厂(厂即是矿山)。云南有一句谚语:“穷走夷方急奔厂。”曲靖、东川、榕峰一带的人,穷极了的时候,就去走厂。窝铅厂、个旧厂,每年去的人不知道有多少变成异乡枯骨。财主们需要劳动力,造出一种空气欺骗和吸引了若干的人,说走厂是解决困难的最后办法。这一个农民,他也只好走厂,可是他要约他老表同去。他唱:“白日不有逗鸡米,夜晚又无鼠耗粮。万般无有计来想,才约老表去走厂。”他的老表也是一个没有钱产的人,他约他老表去个旧“背金娃娃去”。老表要和他的两个女人说几句话才走。不料他的两个女人不许他出门,历说出门之苦。(生唱)“人在外面心在家,只为银钱走天涯。我的好贤妹,只为银钱走天涯。”(旦)“初一初二要出门,初三初四去不成。”(生)“大人莫说娃娃话,哪有出门去不成。”(旦)“丈夫出门去得成,家中没得米半升。”(生)“没得米来借两升,没有银钱借几文。”(旦)“衣裳穿脏哪个洗?裤子烂了哪个联?”(生)“衣裳脏了自己洗,裤子烂了老表联。”缠绵了半天,他的女人约他去耍花园,作为留别纪念。在花园耍了许多时候,女人又变卦了,仍然不许他走。假如他要去,他的女人也要跟他去。(生)“只有出门背被窝,哪有出门带老婆。”(旦)“世上出门多又多,人人都兴带老婆。”(生)“倘若出门带老婆,恐怕旁人笑话多。”(旦)“我夫一定要出门,姊妹二人嫁别人。”(生)“贤妻要嫁什么人?先对丈夫说一声。”(旦)“奴家要嫁生意人,生意人儿不出门。”(生)“我妻要嫁生意人,什么生意不出门。”后来他的女人送他出门,送了半天,才送到房门外面。老表等不得,叫了起来,于是女人们去和他吵闹,为什么要来约他 的丈夫?终于打了起来。后来女人们又送他 的丈夫,送到天井边了。(旦)“我送丈夫天井边,一朵乌云遮半天,祷告老天下大雨,留着丈夫住两天。”(生)“贤妻送我天井边,不见乌云见青天。祷告老天莫下雨,天干地晴好出门。”又送一程,才由天井送到大门,再送到场边,再送到墙角,又送到菜园,又送到大路边。每送一段,缠绵悱恻,后来送到大桥头。(旦唱)“我送丈夫大桥头,手攀栏干看水流,水流长江回大海,你我夫妻不到头。”这是一章可哀之曲了!(旦唱)“我送丈夫五里多,再送五里不为多。路上有人来问我,奴家送的是亲哥。”(生)“贤妻送我橄榄坡,摘个橄榄送与哥。吃个橄榄吃口水,橄榄回味想情哥。”都是用最优秀的歌谣,组成对唱。最后送到大江边,要上船了。他叫他的老表去唤渡船,老表去后,他的女人趁势跳江。丈夫吓慌了,允许不出门,转回家去。他老表回来,天连水,水连天,没有半个人影。

这是对家乡宝“不敢出门者”的 一种讽刺。也因为当时农村破产,家乡的生活困难,不能不冒险出门,去实现黄金的美梦。但是去个旧背娃娃的人,只是少数财主,而所有的矿工,都变成山中的枯骨。 KywAH/NMY3iWTseAfHS80UjEtcrHaXQ+zhoMTH1KVLmsmi4f6d5Jphud5cIx3TY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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