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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节
各调的文章

金纽丝
贾老休妻

(旦唱)也是你家,三媒六证,去到我的家,爹爹八字发,妈妈听见把嘴咂。媒人夸大口,你是个乖娃娃,那时节,将高就低,把你嫁。嫁到你的家,什么人家?脚做犁来手做耙,耙得几颗干饭吃,你就出来支盘家。(成家之意)

(生唱)又说你是妙瓜瓜,当初爹讨你,爹把眼睛瞎,唉!气坏了咱,手是乌鸡爪,脚是大钉耙,几根根黄头发,挽个鬏鬏只有火把果大。人说是你是个母天蓬,才把凡来下,巧丹青难把你的尊容画。

(旦唱)歪锅配歪灶,灯盅配蜡台,骑驴子配个烂口袋,我从不见男子穿着女人鞋,我永远不挨。(生)我永远站开。

(旦唱)我家的亲戚,也不懦弱。大哥拍紫竹,二哥提灵雀。师娘婆的三姐,也不是饶人货。(大哥二哥都是算命先生)

(生)你丑人多作怪,癞狗爬家堂,穷骨头你怎称个富模样。(旦)癞蛤蟆你怎吃得早樱桃,贵果子恐怕把你的福折断。(生)拿一只镯头给你衔,好象个门环。说着说着火焰高,一足莲爹就把盆揎烂。(旦)你会揎来我会掼,把锅掼烂,给你大家散!

以上各调,长短多寡不一,但是大体上的句法是相同的,即是五五、六六,或是五五、七七,又或是五五、九九,所以长短不同的缘故,是因为有泛声,有衬字。唱时将腔就弦索,把泛声衬字,加以伸缩,自然合拍,不管字句的长短多寡。

川调

(吹腔)

补缸

(旦)左边戴朵灵芝草,右边戴朵水仙花。(丑)一个钉子两个眼,两个钉子共一双。(旦)打红胭脂搽白粉,八宝珠环坠耳根。(丑)三个钉子四个眼,四个钉子共两双。(旦)上穿一件红绫袄,下系一条柳绿裙。(丑)五个钉子六个眼,六个钉子共三双。(丑唱龙王歌)高高山头一庙堂,姊妹二人去烧香。嫂嫂烧香求儿女,小妹烧香求小郎,厚脸小姑娘!

放羊腔

(一名老羊调)

小放羊

五月放羊是端阳,菖蒲药酒对雄黄。有娘有爷三两盏,无娘无爷不得尝。七月放羊秋风凉,裁缝下山裁衣裳。有娘有爷两三件,无娘无爷褴衫衫。八月放羊月团圆,西瓜月饼供老天,有娘有爷团圆过,无娘无爷在那边。腊月放羊一年完,家家户户宰猪羊,有娘有爷新年过,无娘无爷在路旁。

(共十二月选录四月)

襄阳腔
小放羊

天上星宿撒撒稀,莫笑穷人穿破衣,山中树木分长短,世上人儿分高低。香炉供在佛桌上,尿壶放在床脚底。一班都是泥烧的,怎么高的高来低的低?

莲花落
小放羊

高高山头有一家,破墙破壁破篱笆。老倌寿诞八十八,老妈寿诞七十也还差,老倌生得多好看,细细长长像一条丝瓜,哎呀海朵莲花、莲花落,落莲花。

乱弹
小放羊

(旦)母亲做事太无端,女儿低头泪不干。(日在家中,被晚娘朝打暮骂,我去到狼虎山去找兄弟)。奴好比出笼鸟又被鹰拿。奴好比才开花要结果又被霜扎。猛然间又只见乾坤改变。冬风起,吹得来寒叶声喧。

大雪飘飘路全无,这一阵气得难行路,肚中饥饿犹自可,横身寒冷难行路,急急走来不怠慢,行一步来,走在狼虎山。

遍山都是大雪黏,前山后山都找过,只见羊儿不见人,哎呀我的兄弟呀,(小花面白)姐姐不要哭了,替我挑挑这一颗刺。(旦白)兄弟呀,刺在哪一点?(小花面)姐姐刺戳在脚底板下,姐姐,哎呀,好疼呀!(旦唱)左手拿起兄弟脚,右手儿头上取针一颗,刺的利,针针挑在兄弟脚,针针疼在姐的心,问声兄弟疼不疼?(小花面)疼得很。(旦)兄弟呀!(小花面)姐姐呀!针针挑在兄弟的脚,针针痛在姐姐的心。(这是激动人心的诗句)。

回郎调
小放羊

(小花面、小旦合唱)昔日螳螂去捕蝉,偶遇黄雀站树旁,黄雀又被弓弹打,打弹人儿被虎餐,猛虎得食归山转,又遇枯井把路拦,连人带虎跌下井,枯井又被黄土藏。黄土头上长青草,青草又被太阳晒。太阳又被乌云遮,乌云又被风吹散,仇报仇来冤报冤,看起来一报还一报,姊妹二人来这山神庙把身安。

倒搬桨
打霸王鞭

石榴花开叶子青,奴在房中绣手巾。左手拿着花手巾,右手拿着穿花伞,上遮太阳下遮阴。

湖南调

(即湖南十二杯酒)(即倒背古人)

打霸王鞭

四杯酒,麦叶黄,剪发行孝赵五娘,头上青丝剪了卖,供养婆婆好心肠。六杯酒,热央央,霸王路过九里山,韩信摆下埋伏阵,命逼霸王丧乌江。(尾声)咦每呀儿哟,呀每咦儿哟,命逼霸王丧乌江。

倒搬桨
打霸王鞭

七月七日真七月,打开平阳地,好酒吃几天,姊妹们,姊妹们,快乐似神仙。

双叠调
包二接姐

儿在后面扎马草,铡马草来喂马料,咦呀呀儿哟,呀呀每叽卜宽,呀呀儿儿轰轰,忽听妈妈一声叫,慌慌忙忙就来到。咦呀呀儿哟,呀呀每,叽卜宽,呀呀儿轰轰。

双叠调
包二接姐

(丑)肩抗雨伞脚板鞋,咦呀呀儿哟。包二接姐姐,咦呀呀儿轰轰。一出门来一条沟,沟边有个滑石头,咦呀呀儿哟,包二接姐姐,咦呀呀儿轰轰。两步拿做一步走,三步拿做两步行。走着走着路又多,那边来了个大哥哥,咦呀呀儿哟,包二接姐姐,咦呀呀儿轰轰。

(丑)过了大弯过小弯,(加声同上)大河杨柳排对排,(加声)小河杨柳顺水栽,三十五里桃花店,四十五里杏花村,桃花店中出美酒,杏花村里出美人,美酒美人多多有,难留包二有事人。(加声)

河南艳
包二接姐

(旦唱)一更鼓里天,鼓里一更天,抬盘瓜子在席前。哪哈哪哈哟,抬盘瓜子在席前,请亲爹忙把酒来安,荔枝共圆眼,一盘白果在中间,山林红忙得桌角转。

三更古里东,古里三更东,苹果红来樱桃红,葡萄拐枣真有用,火柿花熟得似火红,小软枣才把命送。

四更古里仙,古里四更仙,橙子黄果共香橼。山多依出在深山菁,黄锁梅出在路旁边,菱角水上鲜。

绮罗调
包二接姐

(老生老旦合唱)一送相公参董,泪涔涔啰赤董,相公思量参董弄董参,要起身啰参董,要起身啰参董弄董参。二送相公参董,箱子边啰赤董,箱子边来两吊钱,(包二唱)多谢亲妈白米饭,白米饭来稗子多。(合唱)一吊与你买马骑,两吊与你做盘缠。(包二)多谢亲爹白菜汤,白菜汤来盐又淡。(合唱)二送相公(加声同前)天井边,一朵乌云遮半天。(包)多谢亲妈臭鱼头,臭角头来真正臭。(合)祷告老天下大雨,留着相公坐雨天。(包)多谢亲爹臭卤腐,卤腐臭来又生蛆。(合)三送相公大门外,一对纱灯两边排。(包)多谢亲妈芥菜鮓,芥菜鮓来瓮臭气。(合)莫学灯笼千双眼,要学蜡烛一条心,(包)多谢亲妈酸腌菜,酸腌菜来又生花。(合)四送相公寺门前,一块砖来四角尖,(包)多谢亲妈臭鸭蛋,臭鸭蛋臭到寺门前。(合)任学砖来四角尖,莫学姊妹不团圆。

茶山调
包二接姐

(旦)正月打扮真打扮,打扮回娘家。抱着小娃娃,喊声你的妈。(包)姐姐年纪小,戴朵什么花。(旦)我的年纪小,戴朵山茶花,(包)脚登山茶树,手攀山茶花,采朵山茶花,姐姐头上插,(旦)兄弟手又重,姊姊自戴花,(包)戴也戴不稳,恐怕大风刮,(旦)管它刮不刮,刮了重新插。

瞎子观灯

前朝后代俱不表,单表唐朝众英雄,前朝军师诸葛亮,后代军师刘伯温,程咬金斧劈程七弟,单雄信刀砍单五哥,罗成枪挑短命老,徐责力错杀徐茂公,王永追赶王伯党,李密拉着西魏王。(按:以上皆自己杀自己,西魏王即李密也)

双叠调调头
瞎子观灯

自幼儿,出了家,佛法常念。每日里,来至在,大雄宝殿。我念的金刚,弥陀,拜上华严,有朝一日功成圆满,一对仙童迎上天。

打岔调
瞎子观灯

石榴花开叶子青,瞎子说话不中听。有朝一日逗着我,把你拉在厕房里,看你嚼蛆不嚼蛆?石榴花开叶子青,毛驴子说话不中听,有朝一日逗着我,拉你上山驮石灰,看你依不依,我拿棍子根究你。

双叠调
瞎子观灯

头层殿内耍一耍,又只见哼爷将、哈爷将,哼哈二将排在两边,哼爷将手使降魔杵,哈爷将手使乾坤圈;哼爷将使不来哈爷将的降魔杵,哈爷将使不来哼爷将的乾坤圈。二层殿内耍一耍,又只见四大金刚排在两边,弥勒佛在当中坐,韦陀菩萨站在后边。三层殿上耍一耍,又只见红粉罗汉、粉红罗汉排在两边,红粉罗汉使的红粉伞,粉红罗汉使的粉红伞。粉红罗汉使不来红粉罗汉的红粉伞,红粉罗汉使不来粉红罗汉的粉红伞。四层殿内耍一耍,又只见胖胖官、瘦胖官,瘦胖二官排在两边。胖胖官胖了半边瘦半边,瘦胖官瘦了半边胖半边。胖胖官手使扁担短,瘦胖官手使短扁担,瘦胖官使不来胖胖官的扁担短,胖胖官使不来瘦胖官的短扁担。

打岔调
瞎子观灯

懒大嫂,捉虼蚤,捉着虼蚤就卖了。卖了虼蚤角,买个搬不倒。卖了虼蚤头,买个大水牛。卖了虼蚤眼,买个哮天犬,卖了虼蚤嘴,买几支大火腿,卖了虼蚤手,买几支澄江藕,卖了虼蚤皮,买几条大鲤鱼。卖了虼蚤心,买几挑楼板钉。卖了虼蚤肺,买几床绸绵被,卖了虼蚤肝,买几挑金堂烟。卖了虼蚤肠,买几只昆阳船,卖了虼蚤肚,买几丈洋青布。卖了虼蚤胯,买几匹大花马。

东边楼上和尚头,打石头,打着西边楼上和尚头。西边楼上和尚头,打石头,打着东边楼上和尚头。那头来了一个人,挑着一挑绸,将绸歇在楼脚下,瞧他二人打捶头。那头来了一个人,挑着一挑油,将油歇在楼脚下,看他二人打捶头。那头来了一个人,拉着一条牛,将牛拴在楼脚下,看他二人打捶头。那头来了一个人,拉着一个猴,将猴拴在楼脚下,看他二人打捶头。牛一惊,碰倒绸;绸一倒,碰着油;油一倒,碰倒猴。猴不依,拉着绸;绸不依,拉着油;油不依,拉着牛;牛不依,拉着猴;猴不依,一把拉着和尚头。

小尼姑调
瞎子观灯

(上略)……有财师兄送财来,今日去了哪日来?正月不来二月来,二月来了花正开,三月樱桃红似火,四月蔷薇架上开,五月石榴开,六月荷花开,七月菱角水上鲜,八月风摆挂花香,九月菊花家家有,十月山茶赛牡丹,冬腊二月无花采,雪地冻出腊梅开。苏州来个花大姐,什么花儿数上来,什么花的姐,什么花的郎,什么花的帐子,什么花的床,什么花的枕,什么花的被。金凤花的姐,玉簪花的郎,茉梨 花的帐子,象鼻莲的床,牡丹花的被,绣球花的枕,素心 花的褥子,铺得满床。呼海棠,唤梅香,美人走进绣房来,美人走两步风流路,风吹百草遍地香。

打枣竿
劝赌

(旦)嫁丈夫不管奴穿吃二字,每日里上街去浪荡闲游,气不过,想不过,搓根粗糠索,吊死在棉花车。

倒搬桨
劝赌

石榴花开叶子楂,奴在家中纺棉花,丈夫把骰抓 ,四路拉排巴 ,呀呀哟,昨日赌钱,今日归家!

闹五更
劝赌

一更鼓儿孤,鼓儿一更孤,好女嫁不着好丈夫。贼呀,我从嫁你,没有得一尺鞋面布,奴的命好苦,床板扛断肋巴骨,到晚来娃娃在家没睡处。

二更鼓儿多,鼓儿二更多,丈夫站定听我说。贼呀,我这个日子,不能和你过,想死不想活,愿死不愿活。我又不会攒私方(私自积蓄),你拿我的哪点错!奴的命遭着你,好吃好赌懒过活。贼呀,你偷狗吃,挨人家把头打破。

三更鼓儿高,鼓儿三更高,酒醒也还好,酒醉更唠叨。贼呀,你人不到你的声气就来到,天天去叫骰(呼么二三),有钱日子街上摇,输了钱你回家来翻当票。时时街上跑,身穿一件空心袍,不见你的爹娘死,头戴一顶烂白帽。

四更鼓儿排,鼓儿四更排,拖着袜子趿着鞋,你的亲族来,还是奴家去款待,奴命好伤怀,赌钱人儿最有才,你不说你龟命丑,还说我是犯八败。

五更鼓儿催,鼓儿五更催,黄昏赌钱夜不归。查夜人拿着你,给你盖草索被(以草缚之)。奴命好伤怀,黄昏赌钱夜不来,大下雪,你把我的被单卖。

金纽丝
劝赌

(丑)开言骂声馋老婆,(旦)馋些什么?(丑)馋老婆不管爹家有无,你调理些吃着,(旦)吃些什么?(丑)你早上掼圆子,晚上煨土锅,煎鸡蛋,炸油糍,你数头一个!(旦)从进你的门,受尽折磨,借柴又借米,烧口补钉锅,好的土大碗,莫得两三个。(丑)爹家磁盘有几桌,磁碗有几箩,为你不小心,猫跳了就打破。(丑)开言声懒老婆,(旦)懒些什么?(丑)吃了我家饭,终日不做活,嘴咬短烟锅,手提烘笼火,串门数板凳,你数头一个!(旦)串门数板凳,我也做着活。(丑)你做些什么活?(旦)锥帮带拿底,浆洗带补连。到晚来,月亮做灯心,纺的棉花线。(丑)三两棉花线,只有七钱,弹弹纺纺,不够爹的油钱,棉花条,你去把乌梨换。

(旦)从不见输了钱,不敢出大门,你躲在家里推肚疼。人家来讨,你推头疼,害得我抛头露面,出去答应。

(丑)人家来讨,你何不装哑巴?(旦)你未曾出门,先拉排巴。任凭人家要,推死不出门。害得我,走出去,把话来答。(丑)妇人家,你不必嘴刮答,板不回本,誓不饶他。

(旦)你何必家钱绊野钱,赌钱输穷鬼,煨尿 时时难。古人说,索子就往细处断。

(丑)我在赌场中,有点名声,你试去问问!(旦)问过的多了。(丑)我又会打比子,(赌具)又会烧洞洞,将钱赢过几千文。(旦)你吃人家无义钱,汤浇又雪化。(丑)管他化不化,吃酒又喝茶。(旦)从不见输了钱,全无方法,垫的破席子,盖的烂补巴。爬起来,席子被窝全不见,都是被你拿。(旦)难道说你赌钱赌一生,明明认得是火坑。(丑)事不关自己,由命不由人。夫妻们受苦,本是前生定。

(丑)丈夫不成材,把我的妻带害。(旦)嫁夫随夫,理所当该。(丑)我的好贤妻!(旦)我的恩爱夫!(丑)从今把赌博二字,永远不为。(旦)恐怕有假意。(丑)丈夫一言出口,驷马难追。(旦)夫呀,你若是早回心,夫荣妻贵。(丑)骰子也丢了,比子也丢了,这一回挑葱卖菜鱼帮水,(旦)我情愿摇棉纺线水帮鱼!(合唱)(倒搬桨)七月七月真七月,打开平阳地,夫妻们快乐似神仙!

金纽丝
乡城亲家

(正旦)满面堆花,尊声亲家。今年的庄稼,可算好庄稼?怎不种块豆?怎不点塘瓜?一份价,要卖往年几分价!

(老旦)满面堆花,尊声亲家。今年的庄稼,算得好庄稼,种了一块豆,点了几塘瓜,豆又被虫打,天不把雨下,只落得,庄稼人,真正好肉麻(可怜也)!

(正旦)走上前来忙说话,亲太请坐下,听我说根芽:你家的姑娘,不会当家,来到我家下,不会做人家,每日串门子,东家转西家,睡到太阳出,还不把头抓。

(老旦)听罢言来泪如麻,妈的小冤家,不听妈的话,给人做话把(把柄)。为什么,到婆家,全不听婆话?

(小旦)听罢言来泪如麻,亲娘我的妈。婆婆嘴又碎,女婿又奸猾。到晚来,大的不打小的骂。

打枣竿

(前逼)

朱买臣休妻

(旦唱)款金莲,曳柴扉,长吁短叹 。叹哎哟,奴命丑,嫁与买成,说什么,享荣华,共富贵,洪福齐天,丑陋丫头戴凤冠,梭秋波,掉下泪两行。

挂枝儿

(前逼)

朱买臣休妻

(生)猛然间,又只见乾坤改变,东风起,刮得我寒叶声喧,有些人,红茵暖,他还嫌冷,哪像我家贫穷最可怜。

挂枝儿,提水调

(前逼)

朱买臣休妻

(生)丈夫遭困苦,妻子不贤惠。每日里,在家下,吵闹两分离。

倒搬桨
朱买臣休妻

石榴花开叶子孤,好女嫁不着好丈夫。头上又无金簪戴,身上又无好衣服,奴的命遭着,奴的命好苦,身上又无好衣服。

金纽丝

(前逼)

朱买臣休妻

(生)想当初有个百里奚,满肚文章,少有人知。下京去会试,求取功名,御笔亲点,多蒙圣人提下美姣妻。杳音无信息,头戴凤冠,身穿蟒衣,一品夫人数过穿第一。

倒搬桨

(前逼)

朱买臣休妻

(旦)朱买臣要想高官做,牛长双翅马长角。鸡生牙齿犬倒毛,柴哪砍柴哥,挑哪挑柴汉,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金纽丝
朱买臣休妻

(生)我和你二十年前做过夫妻,为什么吵闹两分离?娘子苦难提,古人遗留下,一夫一妇,上得古书的。好马不把双鞍配,好女不嫁两丈夫。嫁犬要随犬,嫁鸡要随鸡。嫁犬随犬走,嫁鸡的随鸡飞,嫁着我这穷汉,遭劫在数。

(生)未曾提笔战兢兢,提起这一管羊毫珠泪双流,娘子你细听原由。上写着南山朱买臣,丈夫遭困苦,妻子不贤良,每日里,在家下,吵闹两分休。下写着船头不遇转角相逢,水淌滥皮柴,去去又回头。(旦唱)下写高山滚石留不住,涌水冲沙,永世不回头。

哭皇天

(后逼)

朱买臣休妻

(旦)奴命好伤悲,奴命好伤悲,奴好比孤雁往上飞,往上飞,叫奴身归那一位?奴命好薄,奴命好薄,奴好比孤雁往下落,往下落,叫奴身上无着落。

打枣竿

(后逼)

朱买臣休妻

(旦)未说情由,珠泪双流。尊声老爷,细听缘由。自从那时别离后,改嫁张郎,是奴做人不到,打骂成仇。魔劫难受,望老爷将奴收留。

金纽丝

(后逼)

朱买臣休妻

(生)听罢言来似火着,崔氏作事太可恶,恩情无半点,吵闹真难过。世上的狠毒心,你要数头一个。(旦)老爷马上好风流,妻跪马前,苦口哀求,你将奴收留。(生)雪满深山,俺挑柴担,大雪飘飘透体凉,你全然不管。(旦)前话后话总莫提,同衾共枕席。(生)好言相劝过,你装耳边风,你把我穷丧鬼骂了千千万。搥胸顿足,你把我埋怨。(旦)宰相肚内撑得船。你本是好肚才,又本是好肚量。你本是君子,为什么忘恩负义?(生)骂一声崔氏妻,你才是忘恩负义。(旦)奴好比荷花顺水流,流来流去转回头,你将奴收留。(生)逼我写休书,那时你不求。(旦)奴家方才悔。(生)水落地难收,望老爷收留你,万万不能够。(旦)前话后话休再提,到后来夫妻们过一个天长共地久。

双叠调
货郎买线

卖的本是青丝染,卖的本是丈丈长。(旦)什么叫做青丝染,什么叫做丈丈长。(旦)这些货物瞧不上,打开笼子另外看。(生)卖的本是如墨染,卖的本是横担担。(旦)什么叫做如墨染,什么叫做横担担。(生)头发本是如墨染,绾起簪来横担担。 JW+gsbBNfgnLnv9GqUZWDvUL638FEa6tgQRZ9mOuM6hXH59DkMdwarR5RVehj8g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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