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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节
旧灯剧音调的来历(下)

由上所述,可以看出云南农村戏曲的来源的一个大概情形了。云南农村戏曲,有若干都收在《缀白裘》内。这一些戏曲,《缀白裘》收入第六集及第十一集。第六集的叶序说:“词之一体,由来久矣。未有不登雅而斥俗,去粗而求精,每为文人学士所玩,不为庸夫愚妇所好也。若夫随风气为转移,任人心所感发,非关阳春白雪,仅如下里巴音,安用剞劂为哉。醉侣山樵曰,否否!词之可以演剧者,一以勉世,一以娱情,不必拘泥于精粗雅俗可也。余因按是篇,一则叶律和声,俱按宫商角徵,而音节不差;一则抑扬婉转,佐以击竹弹丝而天籁自然,宜于文人学士者有之,宜于庸夫愚妇者亦有之,诚有高下共赏之妙。较之白裘五集,顿觉改观。”(《叶宗宝序》)据叶序所说,足见花部诸曲是生活在民间的曲子,是活的文学,是活的音乐,为广大群众所欢迎,已经成了一种风气,一种潮流,可以把昆曲压倒,使“白裘五集顿觉改观”。纵然文人学士看这些戏曲不过是下里巴人,但是它音节不差,天籁自然,随风气为转移,任人心所感发,有高下共赏之妙,也就无法阻止它的流行了。

这一些曲子,都是农村中生长出来的,有“弋阳”“梆子”“吹腔”“秧腔”“乱弹”等。它的内容相当复杂,正如焦循所说:“……其词质直,虽妇孺亦能解;其音慷慨,血气为之震荡。郊外各村,二八月递相演唱,农叟渔夫,聚以为欢,由来已久矣。”(《花部农谭》序)因为是农村中生长出来的,所以又叫秧腔。《缀白裘》第十一集序云:“弋阳,梆子,秧腔,则不然。事不必皆有据,人不必尽可考,有时以鄙俚之俗情,入当场之科白,一上氍毹,即堪捧腹。”现将《缀白裘》第六集所收的“梆子腔”和云南农村戏曲有关的,分述如下:

(1)《买胭脂》所用的调子,有“梆子腔”,有“吹腔”,有“梆子驻云飞”,这一出戏曲是“补缸”的前段。

(2)《花鼓》所用的调子,有“梆子腔”“仙花调”“凤阳歌”“花鼓曲”“杂板”“高腔”“急板”等;和云南的《凤阳花鼓》有一曲相同,如《凤阳歌》(《缀白裘》所收):“说凤阳,话凤阳,凤阳原是好地方。自从出了朱皇帝,十年倒有九年荒。大户人家卖田地,小户人家卖儿郎。惟有我家没有得卖,肩背锣鼓走街坊。”

云南《凤阳花鼓》(双叠调):“自从出了朱太祖,十年倒有九年荒。天干三年不下雨,井底开裂树头干。三月清明下大雪,七月秋风下早霜。蚕豆穿成素珠卖,灯盅打米过日光。大户人家有米卖,小户人家卖儿郎。只有夫妻无有卖,身背花鼓上云南。人人说是云南好,手中无钱到处难。”这是逃荒者悲痛的声音。

(3)《探亲》《相骂》所用的调子,全是“银绞丝”,结构唱词和云南农村戏曲的《乡城亲家》大同小异。但是以分量来说,云南农村戏曲超过《缀白裘》所收的三十倍以上。

《缀白裘》第十一集所收的《借妻》所用的调子,全用乱弹腔。云南农村戏曲中的《借亲配》,即是“借妻”,全用“道情板”。“借妻”“回门”“月城”“堂断”是四幕相连续的。而《借亲配》只是第一幕,份量已经超过《缀白裘》所收四幕以上。

(4)《看灯》所用的调子,全是“灯歌”。又,和《看灯》相连续的有《闹灯》,所用的调子,全是“寄生草”。和云南农村戏曲的《瞎子观灯》相比,份量不及十五分之一,内容也简单得多了。足见花部诸曲,流入云南,增加上许多地方的色彩和曲调,就是科白对话,也是随时随地,增加上去,份量增加,内容也就更复杂。《瞎子观灯》中所用曲调之多,对话之滑稽,趣味之丰富,和《看灯》《借灯》比较下来,后者未免太单纯了。 7+tBLS+CFIbWwKmBy3zDZurtSysj9RAJjxCS7+/J7SmbQtY6sHSGUCzC223YtGv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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