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事:
宋嘉树(1863-1918),字耀如,原名韩教准,广东文昌(今属海南)人,系宋氏家族第一人。
过继之谜:为何改姓为宋?
1875 年,阿虎(宋耀如乳名)的舅舅从美国回乡探亲,打算带一个人去美国。舅舅起初嫌阿虎太小,却没想到年幼的阿虎竟然打动了他:这天,一伙外国水手欺压百姓,文昌人与洋人展开了激烈的械斗,年幼的阿虎也加入了这次战斗,混战中,阿虎被竹箭射中肩膀,他勇敢地将箭头拔出,草草包扎一下后又冲了上去,直到将这伙“洋鬼子”赶回到船上,整个过程中,阿虎连一声疼都没喊。这件事让舅舅极为震撼,于是决定带他去美国,就这样,阿虎成了舅舅的嗣子,从此改名为宋嘉树,字耀如。
发迹之谜:靠帮会和《圣经》发家?
1886 年,宋耀如以传教士的身份回国,但因卫理公会的林乐知歧视布道的传教士,每月只能领15 元薪水。经过几年的劳苦波折,宋耀如结婚了,家庭的责任促使他决定摆脱困境。1894年,经过朋友的介绍,宋耀如加入了上海的秘密会社——三合会(即红帮),随后,在红帮的支持下,宋耀如开办了华美书馆,替美国圣经协会印制《圣经》,为卫理公会印小册子和为其他传教组织印赞美诗。他还把《圣经》等书翻译成了上海地区的吴语方言,收到了很好的效果,印刷数量大大增加。
随着事业的不断发展,宋耀如的威望和地位也不断提高,西方人都知道有一个印《圣经》的宋耀如了。他的经营能力开始被人关注,不久,一家面粉厂因连年亏损濒临倒闭,老板慕名找到宋耀如,将面粉厂交给他经营,还给了他一些股份。作为一名实业家,宋耀如开始在上海滩崭露头角。
相识之谜:与孙中山不打不相识?
1894 年3 月,刚满28 岁的孙中山和陆皓东启程来上海,经人介绍认识了宋耀如,宋、孙二人一见如故。宋耀如向孙中山询问辅仁文社(孙中山等人联合创办的社团)的情况,孙中山说,他和杨衢云存有分岐,常常为一些问题争得面红耳赤,有几次甚至动武。宋耀如听了孙中山的话笑着说:“小心!说不定我也会和你打架的。”
孙中山爽朗一笑:“那我们就来一场摔跤!”说完,孙中山走到一处空旷地,从旁边抓起一把湿泥往自己嘴上一抹,拉开架势等候宋耀如。宋耀如会心一笑,同样在嘴上抹了泥,向他冲了过来。
这种摔跤是在夏威夷流行的角斗方式,规则很奇特:不看谁被摔倒,而是以先发出声音者为输,所以要在嘴上抹泥,时刻提醒角斗双方不可出声。孙中山虽然年轻,却不是宋耀如的对手,一连几次都被宋耀如摔在地上,他硬是忍着不叫出声。爬起来的时候,孙中山无意中看到背后是一处粪池,于是,他心生一计,故意向后退去。宋耀如显然不晓得孙中山的“阴谋”,心中一急脱口叫道:“当心!”
孙中山闻言大笑,宋耀如这才觉悟过来,不觉自嘲地笑了起来,自此,两人因一场摔跤成了志同道合的朋友。
下跪之谜:为何给孙中山下跪?
1915 年,宋庆龄与孙中山在日本举行婚礼,宋耀如立即与妻子搭船至日本,决心要阻止两人的荒唐婚礼。当天下午,婚礼行将结束之时,宋耀如赶到了梅屋庄吉的大门口,气呼呼地高喊:“我要见抢走我女儿的总理!”
屋内顿时一片哗然,孙中山走出来平静地说道:“请问,找我有什么事?”
没想到,暴怒的宋耀如却出人意料跪在地上说道:“我不懂规矩的女儿,就拜托给你了,请千万多加关照!”
孙中山急忙将岳父拉起,宋庆龄这时也走到了父亲面前,宋耀如要的就是这个结果,他趁机向两人发泄了一通不满,并将他与孙中山革命挚友的关系搬了出来。宋耀如正是要用这种令孙中山难以接受的方式逼他放弃结婚的念头。
孙中山一言不发地看着宋耀如,身旁的宋庆龄急忙向父亲作了解释,称自己与孙中山结婚出于自愿,父亲应该为他们祝福而不是发怒。
说完,宋庆龄拿出了两人订立的婚姻誓约书,宋耀如顿时傻了眼,他没想到木已成舟,只得满腔怒火地返回了上海。
当时,坊间传闻宋耀如与孙中山绝交,并与宋庆龄断绝了父女关系。也许是出于无奈,或者是为了维护孙中山和宋庆龄的声誉,几天后,宋耀如夫妇特意置办了丰足的嫁妆,寄送给新婚不久的女儿,以绝造谣者之口。
临终之谜:为何不肯见宋庆龄?
1918 年春天,宋耀如经诊断患上了胃癌,身体每况愈下,得知消息后,宋庆龄急忙赶回上海。
不料,她却被父亲拒之门外,一连三天,她都见不到垂危的父亲。原来,宋耀如虽然认可了她与孙中山的婚姻,但内心里却不能原谅宋庆龄。
美国朋友朱利安·卡尔前来探望宋耀如,发现了徘徊在门外的宋庆龄,他不断地劝解宋耀如,不料,宋耀如却激动地说:“我没有这个女儿!”
父亲一句无情的话,击碎了宋庆龄的心,委屈的泪水夺眶而出,整个人无力地跪在了地上。这一幕,宋耀如看在眼里,疼在心上,作为父亲,他是多么希望临死前再看一眼自己最疼爱的女儿,可是一想到宋庆龄与孙中山私奔的事情,怒火又充斥了整个胸膛。
宋耀如表情的变化没能逃过朱利安的眼睛,他看到了宋耀如的不忍与矛盾。于是,他趁机提醒宋耀如,“宋庆龄终究是宋家的骨血。”
也许是血脉之情打动了宋耀如,他终于点头同意让宋庆龄进屋。宋庆龄快步走到病床前,一下子扑倒在父亲怀里,失声痛哭,宋耀如感念女儿平日里的孝顺和乖巧,也忍不住流下了泪水,最终,宋耀如原谅了倔强的女儿。
可惜,父女和解的喜悦并没有挽救宋耀如的生命,在嘱咐儿女们“继续追随孙中山先生革命”后,宋耀如永远地闭上了眼睛。
(文/ 杨菁、陈廷一等 来源/《宋庆龄画传》、《宋子文家事》、《宋氏家族全传》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