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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非对称置于政党理论中

大多数美国政党理论都均等地看待民主共和两党。例如,约翰·奥尔德里奇(John Aldrich)在他的里程碑式著作《为什么是政党?》( Why Parties? )中提出,候选人和民选官员是双方政党的“核心”和“最重要的”参与者,他认为,自建国之初开始,党派机构就已经存在,并服务于雄心勃勃的寻求公职者。奥尔德里奇说,政治家们创建并维持政党来规范投票机会,解决涉及动员选民的集体行动问题,并确保具有战略上有益的立法联盟的稳定。 3

近期的一些研究成果对以政客为中心的组织发展论述提出了挑战,认为每一个政党都是由一个“扩展的政党网络”来管理的,包括政府机构和联邦、州和地方的政党委员会等正式机构内外的积极分子和利益群体。 4 一种新的理论认为,政党代表着从事政治活动以追求特定计划目标的“强烈的政策需求者”的群体。在这些行动者中,许多人表面上站在利益群体组织、商业部门或新闻媒体中的无党派立场上,实际上却在对与其结盟的政党施加影响。 5 在这个意义上 ,戴维·卡罗尔(David Karol)将政党描述为“对某些特定政策有强烈偏好的群体联盟”,并将这些群体标识为“(在同一问题领域)具有共同关注点的具有自我意识的个体的集合”。 6 根据这一新理论,“意识形态反映了不同政策需求者之间的联合交易”,而不是民众或政客们共同享有的一套价值观。 7 由于许多选民不了解政党的议程和立场,因此政党领导人能够相对自由地满足这些参与度和关注度高的选民的利益,而又不会疏远参与度低的广大民众。

以积极分子为中心的政党理论可以解释为雄心勃勃的政客们对非正式网络偏好的默许,但它与以政客为中心的理论具有相同的含义,即两个主要政党显示了相似的内部结构和吸引选民的方式。 8 雅各布·哈克(Jacob Hacker)和保罗·皮尔森(Paul Pierson)最近指出,安东尼·唐斯(Anthony Downs)的选举政治模型,即两个相当的谋求公职的政党为获得沿着潜在意识形态维度排列的选民的支持而进行的对称竞争,几十年来一直被视为政治学的“控制理论”(master theory)。 9 唐斯的政治冲突理论预测各党派的行动基于相同的战略动机,认为民主共和两党的政治冲突具有镜像般的可比性。

然而,前几代学者经常发现两种政党的组织特征不能匹配。在 1971 年对政党积极分子进行的研究中,大卫·尼克松(David Nexon)发现,两党“不仅在名称、纲领和联盟组成上不同,在类型上也不相同”。 10 纳尔逊·波兹比(Nelson W.Polsby)指出:“民主党人主要是向政府索要利益的马赛克;而共和党人捆绑在一起主要是由于意识形态。”这解释了美国政治制度的独特性。 11 1986 年,乔·弗里曼(Jo Freeman)通过比较政党代表大会代表、组织和规则,描述了两党不同的主流文化。 12

对美国政治发展的研究证实了两党演进道路的历史特色。正如丹尼尔·加尔文(Daniel Galvin)所说,民主共和两党遵循各自独特的组织轨迹,制定了不同的内部规范,并形成了与不同合作伙伴的关系网络;这些差异不断自我强化,并使得政党领导人随着时间的推移保持不同的做法。 13 加尔文指出,共和党一直以来都是一个更加同质化的政党,而“民主党一直是各种对立派系组成的联盟的大本营”。 14 威廉·迈耶(William Mayer)在《分裂的民主党人》( The Divided Democrats )中指出,民主党精英和选民之间较低的意识形态认同感(在第 2 章对此进行了评论)解释了该党相对深刻的内部分歧,总统提名过程中候选人自行共事和 1968 年至 1988 年间大量民主党选民转向支持共和党总统候选人就是例证。 15

20 世纪 90 年代以后,随着民主党内部的忠诚度和凝聚力在大众和精英阶层都有所提高,有关凸显民主党独特不满情绪的党内分歧的报道减少了。在巴拉克·奥巴马担任总统期间,共和党人发生了人们记忆中第一次最明显的分裂,因为崛起的茶党运动支持一系列现任官员的主要挑战者,并反对共和党在国会的领导地位。然而,这种内部冲突并不意味着共和党传统意识形态特征的转变。茶党积极分子及其在共和党内部的“建制派”反对者在有关党的主要原则、存在的问题和立法优先事项上基本达成共识;他们中有分歧的领域主要涉及言论风格、治理策略以及针对民主党倡议和领导人的反抗程度。

尽管记者们经常将意识形态纯粹主义者的茶党运动的兴起描绘为美国政治的新发展,但学术研究表明其拥有更深的历史渊源。在采访了茶党积极分子之后,西达·斯考克波(Theda Skocpol)和瓦内萨·威廉姆森(Vanessa Williamson)观察到:

如果说茶党是保守派长久传统的一部分,就是同意众多受访者的观点,他们视保守派前辈为政治先驱……非常多的人将他们的首次政治经历追溯到 1964 年戈德华特竞选总统……从根本上说,茶党是美国政治中长期存在的、顽固的保守主义的最新翻版。 16

克里斯托弗·帕克(Christopher Parker)和马特·巴雷托(Matt Barreto)也解释了这一传承,认为“茶党只是自 19 世纪以来在美国兴起的一系列全国右翼社会运动中最新的一次出现”。 17 但这两类学者对茶党成员的产生是不是主要因为小政府原则或对社会和族裔变化的焦虑所致看法不同, 18 可能的原因是,斯考克波和威廉姆森采访的是组织负责人,而帕克和巴雷托调查的则是民意调查中大众选民中的茶党认同者。然而,两项研究都找到了当代保守民粹主义的主要前身,也引发了关于在选举中为什么民主党在广泛的左翼信仰体系中缺乏共和党那样强有力的动员传统的问题。 5Ex62XKFrImHJfE65v2f9wSeCvHP14dLSei9Wdv5W3vKLX/qJLOW/h6flE2CuKB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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