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济制裁虽不是新近发明,但其在历史上的功能远没有过去10年间这般重要。从两次世界大战过渡到冷战,从冷战过渡到经济战,现在这股不断升温的“经济制裁热”在联合国、美国、欧盟以及新兴经济体中日益凸显。在可预见的将来,当建立和维持秩序的世界性组织如联合国安理会、WTO等执行力下降,发达国家将会更加倚重单边或联合的经济施压,在对抗中重塑新规则。经济制裁必定会向更加复杂、精确、全面的方向演变,成为乱局中以非武力方式应对国际纷争的一个重要手段。
经济制裁必定会向更加复杂、精确、全面的方向演变,成为乱局中以非武力方式应对国际纷争的一个重要手段。
自1966年以来,联合国安理会批准的制裁措施直线上升。 而其中大部分制裁措施在过去的10—15年间产生。
图6 1990—2017年联合国安理会通过的制裁决议
美国是主要的经济制裁发起国。由于联合国与各国之间制裁的组织方式不同,因此很难进行横向比较,但是有一点很清楚,被联合国制裁的对象是美国制裁的一个小子集。根据美国对外资产办公室(OFAC)统计,现在活跃的、被用得最为得心应手的金融制裁措施(如下表,不包括贸易禁运如芯片禁运、针对个人的旅行限制和资产冻结) 涉及多个国家、组织和行为模式(核试验、恐怖主义、网络攻击、国际犯罪、人权问题、毒品走私等)。
表1 美国当前实施的金融制裁措施
续表
纵向比较美国制裁,可从美国对外资产办公室每年添加的“特别认定国民和阻截人员”(SDN)数据中可见一斑。从下图中可看出,美国制裁名单从2016年前后开始直线拉升。
图7 美国制裁名单呈扩大趋势
过去20年间,欧盟也逐渐将经济制裁置于关乎自身安全的重要位置。如下图显示,欧盟的制裁措施在20世纪90年代后期开始显著增长,并在2010年以后拉升到一个新高度,这与针对伊朗和俄罗斯的制裁措施增多有很大关系。
图8 欧盟实施的制裁措施
经济制裁的一个重要变化是,它已经不再是西方国家的专利,随着新兴市场国家经济力量的崛起,越来越多的国家举起了制裁的大棒。
经济制裁的一个重要变化是,它已经不再是西方国家的专利,随着新兴市场国家经济力量的崛起,越来越多的国家举起了制裁的大棒。
无论最终目的是什么,当经济制裁逐渐升级为国际冲突的一个重要应对方式,成为大国频繁使用甚至用来相互制约的工具,它就不再只是古巴、苏丹、索马里、津巴布韦等部分国家的问题。特朗普在执政的中后期针对中国的关键性企业、军工企业和特定地区实施了多项经济制裁。在贸易禁运的效力被经济全球化削弱、金融制裁受到前所未有挑战的今天,如何看待这些制裁?什么样的制裁仅仅是表达姿态,什么样的制裁是荷枪实弹的“弹药库”?经济制裁有哪些关键性的深层次规则?制裁的效果究竟如何?国际制裁将走向何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