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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能在残酷的市场丛林中活下来？唯有惶者。这样的命题已经被企业家们证明了无数次。这是因为企业家们相信，唯一能够确定的，就是未来的不确定性。
2000年，华为以“农村包围城市”的战略，经过13年的努力，终于在中国本土市场“C位出道”——凭借220亿元的营业收入，纯利润29亿元的业绩，跻身中国电子行业的第一梯队，位列全国电子百强企业首位。更值得关注的是，华为的发展势头迅猛无比，剑指全球市场。
此刻，傲娇的姿态已经写在众多华为人的脸上，他们中有的怡然自得，有的喜上眉梢，有的兴高采烈……
与之观感存在天壤之别的是，作为华为创始人的任正非却忧心忡忡。2001年3月，他在华为的内刊上发表了一篇名为《华为的冬天》的文章，给“直把杭州作汴州”的华为人泼下一盆冷水。在文中，任正非写道：
“公司所有员工是否考虑过，如果有一天，公司销售额下滑、利润下滑，甚至破产，我们怎么办？……居安思危，不是危言耸听。十年来，我天天思考的都是失败，对成功视而不见，也没有什么荣誉感、自豪感，而是危机感。也许是这样才存活了十年。我们大家要一起来想，怎样才能活下去，也许才能存活得久一些。失败这一天是一定会到来的，大家要做好准备迎接，这是我从不动摇的看法，这是历史规律。目前情况下，我认为我们公司从上到下，还没有真正意识到危机，那么当危机来临的时刻，我们可能会措手不及。我们是不是已经麻木，是不是头脑里已经没有危机这根弦了，是不是已经没有自我批判能力或者已经很少了。那么，如果四面出现危机时，我们可能是真没有办法了。如果我们现在不能研究出现危机时的应对方法和措施来，我们就不可能持续活下去。大家知道，有个世界第一流的公司，确实了不起，但去年说下来就下来了，眨眼之间这个公司就几乎崩溃了。当然，他们有很好的基础研究，有良好的技术储备，他们还能东山再起。最多这两年衰退一下，过两年又会世界领先。而华为有什么呢？我们没有人家雄厚的基础，如果华为再没有良好的管理，那么真正崩溃后，将来就会一无所有，再也不能复活。”
这样的开篇，让中国的诸多企业家目瞪口呆，以至于有人质疑任正非撰写此文的真正“动机”：有人认为这是任正非为IT行业敲响的警钟，也有人说任正非是在“作秀”，还有人猜测是华为在为人事变动制造舆论。
不管如何，时至今日，“动机论”已经成为如烟过往，无人再提及。但是《华为的冬天》这篇力透纸背的文字棒喝了正在陷入沾沾自喜的、业绩沉醉的华为人，既是召唤华为人需要再接再励，同时也给通信行业敲响了警钟，毕竟互联网大泡沫破裂即将影响通信行业，只不过需要时间而已，这样的滞后效应已经箭在弦上。
任正非写道：“网络股的暴跌，必将对两三年后的建设预期产生影响，那时制造业就惯性进入了收缩。眼前的繁荣是前几年网络股大涨的惯性结果。记住一句话：‘物极必反’，这一场网络设备供应的冬天，也会像它热得人们不理解一样，冷得出奇。没有预见，没有预防，就会冻死。那时，谁有棉衣，谁就活下来了。”
接下来的危机印证了任正非对行业危机预言的深远洞见，《华为的冬天》也由此广为流传，“冬天”超越季节，成为危机的代名词。
2001年，在樱花盛开、春光明媚的时节，任正非和他的团队前往日本。他们此行不是感受日本异国春天的气息，也不是欣赏漫山遍野的樱花，而是为了学习日本企业渡过冬天的经验。任正非回国后写道：“有人将企业比作一条船，松下电工就把自己的企业比作冰海里的一条船。在松下电工，我们看到不论是办公室，还是会议室，或是通道的墙上，随处都能看到一幅张贴画，画上是一条即将撞上冰山的巨轮，下面写着：‘能挽救这条船的，唯有你。’其危机意识可见一斑。在华为公司，我们的‘冬天意识’是否那么强烈？是否传递到基层？是否人人行动起来了？华为处于秋末冬初，能认真向别人学习，提高整体的工作效率，推动流程的合理性与有效性改良，裁并不必要的机构，精简富余的员工，加强员工的培训，以提高素质。居安思危，也许冬天来临之前，我们已做好了棉袄。华为成长在全球信息产业发展最快的时期，特别是中国从一个落后网改造成为世界级先进网，迅速发展的大潮流中，华为像一片树叶，有幸掉到了这个潮流的大船上，是躺在大船上随波逐流到今天，本身并没有经历惊涛骇浪、洪水泛滥、大堤崩溃等危机的考验。因此，华为的成功应该是机遇大于其素质与本领。什么叫成功？是像日本那些企业那样，经九死一生还能好好地活着，这才是真正的成功。华为没有成功，只是在成长。”
其后，在无数个“冬天”中，华为从谷底反弹，一步一个脚印，在从中国本土市场冠军到世界市场冠军的路上不懈前行。
2008年，华为先是超越北电网络（Nortel Networks），成功跨入全球前五大电信设备供应商。其后，华为先后赶超阿尔卡特—朗讯、诺基亚、西门子、爱立信，最后击败了“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的霸主思科。2017年6月，德罗洛集团（Dell’Oro Group）发布的一份报告数据显示，2017第一季度，华为凭借自己的不凡表现，打破20多年来思科独占核心路由器市场的垄断地位，一跃成为全球核心路由器市场冠军。
华为登顶世界第一后，前所未有的“冬天”随即而至。2019年5月17日，美国商务部正式将华为列入“实体清单”，禁止美国企业向华为出售相关技术和产品。
客观地讲，在这个“冬天”，任正非更多地是唤起了全体华为人“生于忧患而死于安乐”的危机意识，但是这个“冬天”却异常寒冷。2019年6月18日，任正非在与美国电脑科学家尼古拉斯·尼葛洛庞帝（Nicholas Negroponte）的对话中说道：“没有想到美国政府打击华为的战略决心如此之大，如此之坚定；同时，也没有想到美国政府对华为的打击面如此之宽广，不仅仅是美国不供给华为零部件，而且阻止华为参加一些国际组织，阻止华为跟大学合作。不过，我们认为这些阻碍不了华为前进的步伐。没有想到他们的战斗部的‘弹头’打击如此精准，处处都打在华为的要害点上，数千个点的修复是需要时间的。我们之前没有预测到事情的严重性，即使之前做了一些准备，但就像架‘烂飞机’一样，只保护了心脏，保护了油箱，没有保护其他次要部件。未来几年公司可能会减产，销售收入会比计划下降300亿美元，今年和明年的销售收入预计都在1000亿美元左右……”
任正非的判断再次得到印证——2021年12月31日，华为轮值董事长郭平在《前行不辍，未来可期——2022年新年致辞》中介绍了华为2021年的营业收入：“2021年，我们经受住了严峻的考验，努力为客户、为社会创造价值，提升经营质量和运作效率，预计全年实现销售收入约6340亿人民币。”
华为营业收入的减少，意味着华为现阶段依旧陷入“三九严冬”之中。在致辞中，郭平坦言华为当下依旧严峻的处境：“2022年我们仍然面临着一系列挑战，我们将和全球伙伴们紧密合作，不懈努力，共克时艰。在新的一年里，我们要多产粮食，做强根基，持续投入未来，通过为客户及伙伴创造价值，活下来，有质量地活下来。”
梳理资料发现，自2021年后，华为高层管理人员的讲话中，“活下来，有质量地活下来”成为高频句子，这可以解读为华为自身瓶颈的突围，同时也预示着华为的“春天”已经不远，如果进展顺利，那么很快就要来临。
第一，华为已经度过艰难的“严冬”岁月。2020年3月31日，华为轮值董事长徐直军在接受媒体采访时说道：“2019年是最具挑战的一年。但我们仍然有接近半年（5月16日前）的快速增长。我们有大量储备来应对客户需求。2020年，华为公司将是最艰难的一年，因为全年都处于实体清单下，我们的储备也快用完了。所以，2020年是全面检验我们供应连续性能否发挥的重要一年。当然，新冠肺炎疫情是没有预想到的情况。疫情带来的全球经济衰退和经济动荡是我们2020年没有预测到的新挑战。由于疫情还在发展当中，我们在确保员工安全的情况下，尽量满足用户需求。还没有时间预测2020年的发展情况。2020年我们力争活下来，明年还能发布财报。”
华为2020年、2021年的财报也印证了徐直军的说法。《华为投资控股有限公司2020年年度报告》中的数据显示：“2020年，在面临新冠肺炎疫情严峻挑战的情况下，华为全球化的供应链体系同时还承受了巨大的外部压力。华为聚焦ICT基础设施和智能终端，持续投入，以创新的ICT技术持续为客户创造价值，助力全球科技抗疫、经济发展和社会进步，全年实现收入人民币8913.68亿元，同比增长3.8%。其中，运营商业务收入3026.21亿元，企业业务收入1003.39亿元，消费者业务收入4829.16亿元，其他业务收入54.92亿元。”（见图0-1）。
图0-1 华为2020年业务板块营业收入
2021年8月6日，华为发布2021年上半年财报。2021年上半年，华为实现销售收入3204亿元人民币，净利润率9.8%。其中，运营商业务收入1369亿元人民币，企业业务收入429亿元人民币，消费者业务收入1357亿元人民币。
对于2021年上半年的业绩表现，华为轮值董事长徐直军说道：“我们明确了公司未来5年的战略目标，即通过为客户及伙伴创造价值，要活下来，有质量地活下来。展望全年，尽管消费者业务收入受到外部影响有所下降，但我们有信心，运营商业务收入和企业业务收入仍将实现稳健增长。”
2021年10月29日，华为发布了2021年前三季度财报。财报显示，华为前三季度公司实现销售收入4510亿元人民币，净利润率10.2%。
华为轮值董事长郭平回应称：“整体经营结果符合预期，ToC业务受到较大影响，ToB业务表现稳定。我们将继续加强技术创新、研发投入和人才吸引，不断提升运营效率，我们有信心能够为客户和社会持续创造价值。”
第二，华为创始人任正非之女、首席财务官（Chief Financial Officer，CFO，又称“财务总监”）孟晚舟艰难归国。2021年9月25日22时，经过中国政府的不懈努力，孟晚舟乘坐的中国政府包机——中国国际航空临时执行CA552航班，徐徐降落在深圳宝安国际机场。这意味着华为在“孟晚舟被引渡案件”上取得阶段性胜利。
孟晚舟的成功返航让亿万中国人备受鼓舞，也引发了国际社会的高度关注。与孟晚舟有类似经历的阿尔斯通集团前高管弗雷德里克·皮耶鲁齐更是感受颇深。2013年，弗雷德里克·皮耶鲁齐在美国机场被美国联邦调查局逮捕，并被起诉入狱。之后，美国司法部指控皮耶鲁齐涉嫌商业贿赂，并对阿尔斯通集团处以7.72亿美元的罚款，阿尔斯通集团的电力业务最终被行业内的主要竞争对手美国通用电气公司收购。
相比深受牢狱之灾的弗雷德里克·皮耶鲁齐和被肢解的阿尔斯通集团，华为可谓开启了一个先例。弗雷德里克·皮耶鲁齐直言：“在孟晚舟事件中，中国明显取得了阶段性胜利，但这仍不是事件的最终结果。华为仍在接受美国商务部的调查，华为相关的案件还没有最终解决。孟晚舟事件的另一大区别是，就她的情况而言，她是无罪的，这一点很重要。鉴于孟晚舟无罪，中国和华为还有谈判的空间。当然，孟晚舟的情况相当独特，她签署了一个延期的起诉协议，但她没有罪名，她只是承认了一些事实。孟晚舟的无罪释放是一个胜利，也是（面对美国长臂管辖的）巨大进步，因为对于美国来说，同意以这种方式解决孟晚舟事件是相当不寻常的。”
第三，华为的供应链正在完善。当华为被美国列入“实体清单”后，也在继续进行战略性自救：一是坚持供应链合规，重构“去美国化”供应链。按照目前美国对华政策的态势，美国对华为的打压或将加剧，长远来看，华为建立一条“去美国化”的芯片供应链是势在必行的，否则脖子永远捏在别人手里。二是“在供应链方面，我们坚定不移地拥抱全球化。如果美国公司愿意卖给我们零部件，我们会尽量想办法在系统中使用。”任正非在接受采访时高调地强调要拥抱全球化，其原因在于：“美国商务部的禁令并非是‘铁板一块’，彻底切断了华为采购芯片的途径，操作上仍留有弹性。”
第四，持续战略投入，构建未来能力。华为2020年年报披露的数据显示，截至2020年年底，华为在全球共持有有效授权专利4万余族（超过10万件），且90%以上专利为发明专利。这与华为持续投入巨额的研发资金有关。截至2020年年底，华为有10.5万名从事研究与开发的人员，约占公司总人数的53.4%。2019年，研发费用支出为人民币1317亿元人民币，约占全年收入的15.3%。截至2019年，近10年累计投入的研发费用超过6000亿元人民币（约900亿美元）。正因为华为大笔的研发投入，华为获得“2020年欧盟工业研发投资排名”第三名的好成绩。任正非说道：“科技发展正处在一个饱和曲线的平顶端，付出巨大的努力，并不能有对等的收益，反而给追赶者减少了追赶的困难。例如，我们每年投入研发经费200亿美元，但收益只有研发投入的40%，而60%的蜡烛在黑暗的探索之路燃尽了。我们仍无怨无悔的努力攀登，也像美、日、俄等国的领先公司一样，像蜡烛燃烧自己，也照亮别人。”
持续战略投入具体表现在两方面：一是华为“聚焦核心、放开周边，坚定战略投入，保持长期竞争力；加大‘鸿蒙+欧拉’投入，打造数字世界基础软件的根，为世界提供第二种选择；加大数字能源根技术投入，发展清洁能源与推动传统能源数字化双轮驱动……仅靠节衣缩食实现不了高质量生存，坚持战略投入，强大自身才有未来。”
二是开放吸纳全球优秀人才，充分激发内部人才潜力。在人才吸纳方面，郭平介绍：“开展顶尖竞赛，广纳天下英才，补齐和提升软件、算法、算力等关键领域人才；我们鼓励有志者投身科学、探索不确定性问题，也激励优秀人才上一线、解决具体技术和商业问题，在激励政策上以责任结果为导向，但不以成败论英雄；营造开放的思想氛围，促进多基因文化发展，既要用好行业老专家，也要培养优秀年轻人，管理者和专家要主动和新员工多喝咖啡，帮助他们开阔眼界；我们要优化专家委员会运作，让专家在一线作战中拥有决策权，在作战中产生价值。也要保持专业人员队伍的相对稳定，让积极肯干的老员工持续发光发热。我们通过为客户创造价值获取合理回报，给一流的人才以一流待遇，持续创新突破，为社会多作贡献。”
2021年9月28日，华为心声社区发表的任正非《敞开胸怀，解放思想，敢于吸引全世界最优秀人才》一次内部讲话中称：“这几年我们的招聘一直在进步，在国内坚持舀到最上层的那瓢油这个没有变；近两年加大了海外留学生的招聘力度，现在要关注‘高鼻子’人才的获取”，“我们还要专门去找‘高鼻子’，尤其是在美国欧洲留学或工作过的各国优秀人才，吸引来中国工作。”
任正非的讲话并非空谈大论，而是付诸行动。2021年9月28日，英国广播公司（British Broadcasting Corporation，BBC）新闻前高管加文·艾伦（Gavin Allen）在领英上高调宣布自己已经入职华为，并在领英上发布了在华为公司门口的自拍照。
领英简历信息显示，加文·艾伦2004年起加入BBC到2021年9月离职，加文·艾伦在BBC工作时长达17年。在BBC工作期间，担任过多档BBC新闻节目的负责人，硕士毕业于剑桥大学历史系的艾伦于2020年完成了哈佛大学肯尼迪学院的学习项目。
值得一提的是，在加文·艾伦就职华为时，媒体还披露了另外一个海外人才也加入华为的信息。2021年9月1日，法国高等科学研究所（Institut des Hautes Études Scientifiques，IHES）在官网上宣布，法国数学家、菲尔兹奖得主洛朗·拉福格（Laurent Lafforgue）正式加入华为技术法国公司。
第五，为客户创造价值，多产粮食。这主要体现在三个方面。一是解决客户需求，为客户创造价值。据郭平介绍：“华为与全球运营商、政企客户、伙伴共同构建绿色、极简、智能的ICT基础设施，助力全行业数字化转型；聚焦关键行业，将ICT技术与行业场景深度融合，携手伙伴满足客户差异化需求，共创行业价值；智能终端坚持高品质、做强长板，向场景化、生态化发展，为消费者提供极优体验；数字能源产业，融合数字技术和电力电子技术，发展清源与能源数字化，共建绿色美好未来；华为云携手合作伙伴和开发者，为客户提供稳定可靠、安全可信、持续创新的云服务；智能汽车解决方案业务聚焦ICT技术，做好增量部件供应商，帮助车企造好车、卖好车。通过持续为客户创造价值，我们有信心多产粮食、度过困难时期，就像海涅的诗句一样：冬天夺走的，春天都会还回来。”
二是坚持合作共赢，构建开放生态，与伙伴一起成长。据郭平介绍：“围绕欧拉打造数字基础设施的软件生态，基于鸿蒙打造面向跨多终端环境下的生态系统，坚持开源、开放，让所有软件开发人员都来使用、贡献和受益，共同构建万物互联的智能世界；建设线上的开发者社区、线下的创新中心，打造满足客户需求的场景化解决方案，支持开发者持续为消费者提供创新体验；继续推动并维护全球统一技术标准；以长远眼光激励和支持渠道伙伴；积极支持并培养全球优质供应商，同舟共济，携手前行。只有我们的客户、伙伴获得了成功，才会有华为的成功。”
三是一手拿枪，一手拿镐；艰苦奋斗，自力更生，发扬南泥湾精神。针对美国一轮又一轮的疯狂制裁，华为已经做好永远被制裁的准备。当被媒体问及华为是否被移出“实体清单”时，2021年4月12日，华为轮值董事长徐直军在华为全球分析师大会上回应道：“华为对从‘实体清单’中摘出来不抱任何幻想，将长期在‘实体清单’之下工作和生活，现在所有战略目的都是为了确保华为在长期‘实体清单’之下生存发展。”
从徐直军的表态来看，华为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同时也在积极地解决生存和战略补洞的问题。早在2020年8月4日，为了更好地应对美国针对华为特定的技术封锁，华为如期地启动了“备胎”计划，意在规避应用美国技术制造终端产品。
华为将其命名为“南泥湾”项目，其战略用意非常明显，就是“在困境期间，希望实现自给自足”。据了解，“完全不受美国影响的产品，就被纳入‘南泥湾’项目。”产品包括华为笔记本电脑、智慧屏、IoT家居智能等产品。
关于“南泥湾”项目，2021年2月9日，任正非在太原智能矿山创新实验室揭牌仪式后接受媒体采访说道：“我对华为公司生存的信心更大了，而不是更小，因为我们有了更多克服困难的手段。2020年，我们的销售收入和利润都实现了正增长。欢迎你有机会去参观一下宁波港，看看深圳的机场，以及迪拜机场、德国汽车工厂等，都因为我们提供了5G服务而取得了巨大进步。现在我们还是在继续获得大量客户的信任。我们开展了‘南泥湾’计划，这个名词实际上就是指生产自救。”
2021年11月3日，作为华为“罗马广场”的心声社区上传了一段名为“没有退路就是胜利之路——军团组建成立大会”的宣传视频。视频内容显示，2021年10月29日，华为在松山湖园区举行军团组建成立大会，华为创始人兼首席执行官任正非、董事长梁华、副董事长兼轮值董事长郭平、副董事长兼轮值董事长徐直军、副董事长兼轮值董事长胡厚崑、华为常务董事兼消费者业务首席执行官兼华为智能汽车解决方案BU首席执行官余承东、常务董事兼运营商 BG总裁丁耘等高层管理人员出席。
任正非和华为高层管理人员为即将出征的300余名来自煤矿军团、智慧公路军团、海关和港口军团、智能光伏军团和数据中心能源军团的将士壮行。任正非满含热泪地说道：“我认为，和平是打出来的。我们要用艰苦奋斗，英勇牺牲，打出一个未来30年的和平环境，让任何人都不敢再欺负我们。我们在为自己，也在为国家。为国舍命，日月同光；凤凰涅槃，人天共仰。历史会记住你们的，等我们同饮庆功酒那一天，于无声处听惊雷。”
任正非所言非虚，要想在竞争中取得优势，就必须拥有完备的战略储备，否则，“和平环境”是妥协不出来的，尤其是在当前华为发展的关键时期，作为担负冲锋突围重任的煤矿军团、智慧公路军团、海关和港口军团、智能光伏军团和数据中心能源军团，其使命不言而喻：一是给华为的生存和发展提供源源不断的现金流；二是给华为在5G技术的场景应用落地，探索新的盈利赛道；三是削弱对消费者业务，尤其是对手机业务营业收入的依赖；四是战略转型和调整，进行有效整合，集中有效资源，对新的战略高地再次发起冲击，以“范弗里特消耗”
对目标进行“饱和式攻击”，真正地为未来30年打造一个和平的环境，为自己，也为国家，突破他国对中国企业的技术封锁。
正如任正非所言：“只要我们不断地发现问题，不断地探索，不断地自我批判，不断地建设与改进，总会有出路的。正如松下电工昭示的救冰海沉船的唯有本企业员工一样，能救华为的也只有华为自己的员工。从来就没有什么救世主，也没有神仙皇帝，要创造美好的明天，全靠我们自己。‘冬天’总会过去，‘春天’一定来到。我们趁着‘冬天’，养精蓄锐，加强内部的改造，我们和日本企业一道，度过这严冬。我们定会迎来残雪消融，溪流淙淙，华为的‘春天’也一定会来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