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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奴篇:婉转琵琶已入痴,重重心事有谁知

看《娇娜》,最为引人注目的自然是那如阳光般滋润人心的娇娜,再不然,就是宽容如水的松娘,可是否有人注意过,在这两位绝代佳人身后另一位若有若无的倩影呢?

那便是香奴。

我们再来看香奴的出场:

琵琶先行,红装出场,不同于俗。

红妆艳艳,不禁令人眼前一亮,仿佛是一团旺盛的生命之火在燃烧。

和香奴的出场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李师师外传》中李师师的出场:

“见姥拥一姬姗姗而来,不施脂粉,衣绢素,无艳服。新浴方罢,娇艳如出水芙蓉。见帝意似不屑,貌殊倨不为礼。”

李师师的素衣充分显示出她世外仙姝的特点,而香奴这身红装,则给人同样惊艳之感。

接着一段琵琶演奏,激扬哀烈。苏东坡听人说,柳永的词应是十七、八岁的女郎,手执红牙拍板,轻唱“杨柳岸晓风残月”;而自己的词则应当是关西大汉,铜琵琶,铁绰板,唱“大江东去”,不禁绝倒。而这里,香奴的演技想来也非常人能及。

宋代著名歌伎花想容,生得很美,人们曾用 李白 形容 杨贵妃 的诗:“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来形容她。当时汴京城中的妓女多如牛毛,但真正能唱当时最为流行的 宋词 长词慢调,并能尽得词中意蕴的并不多,而像 苏东坡 的:“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这样的词,以花想容唱得最好。

想来,香奴的琴技与之相比,也不相上下。

这样一个女子,怎不令孔生心动?

孔生只能空对佳人,性格的含蓄注定不能对香奴直白表露。而这种类似的故事通常有着怎样的结尾呢?

杜牧的轶事中有说,杜牧担任洛阳侍御史时,曾厚脸皮跑到人家李司徒家里,指名点姓地要看人家的头号家妓。

唐传奇《红绡妓》中,崔生对红绡妓动情,继而在仆人昆仑奴的帮助下私奔成功。

《本事诗》中,韩翃看上了朋友李生的爱姬柳氏,柳氏也对韩翃有意,李生便当即将柳氏送给了韩翃,并且还赠送了两夫妻一大笔钱财。

而这里呢,皇甫公子看出了孔生的情意,却生生推却了。

理由呢?皇甫公子是这样解释的:香奴是自己父亲豢养的,不能许给孔生。

说到这里,不知大家会不会想起《红楼梦》里一个类似的角色:鸳鸯。

鸳鸯自幼陪伴在贾母身边,可以说是贾母的左膀右臂,“金鸳鸯三宣牙牌令”,贾府里大大小小的仆人都要看她几分面子,甚至凤姐也不会轻易得罪她。

书中这次词用得很巧妙“豢养”,仿佛是把一个小宠物养大一样。而从香奴擅长弹琵琶来看,她充当的应该是一位家伎的角色。

而从皇甫公子只敢等自己父亲睡了之后才叫香奴来弹琵琶斟酒,可见香奴与皇甫老爷子的关系也不是那么简单。

但香奴是否有喜欢的人呢?是否曾对孔生动情过?

书中对香奴的描写仅仅是突出了她的美丽和她的演奏技艺,盛装出场,却又匆匆离去,一场唯一属于她的华美只是为了衬托后文的娇娜,不能不说是一种遗憾。

香奴是否对皇甫公子有意呢?抑或对那痴痴凝望自己的孔生动情?这些,我们都不得而知。

《红楼梦》中,有人猜测鸳鸯喜欢的是贾琏,然而,她也只能将这份感情默默珍藏,不能表露。

鸳鸯最后是拒绝给贾赦作妾,贾赦闻听鸳鸯拒绝了她,发狠说,自古嫦娥爱少年,她必定嫌我老了。大约她恋着少爷们,多半看上了宝玉,只怕也有贾琏……鸳鸯后来跑到贾母面前哭诉,说,因为不依,大老爷越性说我恋着宝玉,不然要等着往外聘……我是横了心的,当着众人在这里,我这一辈子莫说是“宝玉”,便是“宝金”、“宝银”、“宝天王”、“宝皇帝”横竖不嫁人就完了!

而这里,鸳鸯却没有带出贾琏,可见在她心中也许属意过贾琏。反观贾琏,曾经在石呆子被害之际鸣不平,也曾反对将彩霞许给凤姐的心腹之子,甚至在黛玉回家返扬州的路途上充当护卫者的角色,可见这样一个人物,还算是可依靠的吧,精明强干的鸳鸯钟情于贾琏不是没有可能,此间情意,若有若无。

然而,横遭贾赦逼婚,鸳鸯一辈子嫁人无望,只得狠心发誓说是侍奉在老太太身边,但见红颜成白发。

不知是幸还是不幸,贾母病故,贾家败落,鸳鸯自然是无依无靠,保不齐大老爷再次欺负她,于是鸳鸯殉主而死。

而香奴呢?我们不知,蒲公没有给我们一个答案。

从皇甫家遇难到最后孔生一家和皇甫公子全家住在一起,香奴都没有再出现过。

桃红柳绿,岁月流逝,这位色艺双绝的女子却默默消失在书中,留给我们的,只是她弹琵琶的瞬间,甚至是她的转身,抑或一个背影,都不曾留下,这也是那些为人家伎者的悲哀吧。 t6W22J9pBdNwlKPOlq+xnFmyavfIhcqYOZzE0k0/kWgHa4NCuL7bLOlgvh7LT0W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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