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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谋与背叛

曹操和袁术打得难解难分的时候,袁术阵营的徐州牧陶谦趁火打劫,他不好自己出面,就撺掇当地的贼寇对曹操下手,夺取了位于兖州东南、毗邻徐州的任城郡(今山东微山县)。

曹操大败袁术后,终于可以腾出手来讨伐陶谦,不但收回了任城,而且攻克徐州十余城。

陶谦,字恭祖,丹阳郡(今安徽宣城)人,做过县令、幽州刺史、议郎,随皇甫嵩讨伐过叛军,做过张温的参军。黄巾起事,陶谦被委以徐州刺史,放在了平定乱军的第一线。陶谦用臧霸为将,很快将黄巾军赶出徐州。天下离析后,陶谦依旧向朝廷进贡,汉献帝感动,升陶谦为徐州牧、安东将军。

陶谦名字温文尔雅,但为人却并不光明磊落。在徐州,他任性而为,亲小人,远贤人,刑政失和。著名评论家许劭精练而准确地剖析他:“陶恭祖外慕声名,内非真正,待吾虽厚,其势必薄。”

从陶谦对付曹操上可以看出他的虚伪、狡诈。匡亭之战,他想帮袁术,又忌惮曹操发展势头正猛,于是自作聪明地支持、利用当地贼寇侵袭任城。他还通过其他方式报复曹操。

群雄征伐董卓,陶谦没有参与,徐州相对稳定。曹操父亲曹嵩离开陈留后,到徐州琅邪郡避难。现在曹操站稳了脚跟,曹嵩打算到兖州投奔儿子,曹操派兵前往迎接。陶谦得到消息,派数千骑,赶在曹兵之前秘密将曹嵩杀死。至于杀害曹嵩的具体经过,各家史料记载略有出入。《后汉书》卷七十八记载:曹嵩和小儿子曹德从琅邪郡出发,曹操派泰山郡太守应劭前往迎接,还没有赶到,陶谦即遣轻骑追上曹嵩、曹德,在两郡相交处将其杀死。应劭担心曹操追究责任,于是投奔了袁绍。《三国志》裴注引《魏晋世语》记载得更有戏剧性:曹嵩在泰山华县,曹操派应劭将他们接到兖州。应劭未到,陶谦遣数千骑前去抓捕曹嵩。曹嵩以为是应劭来了,没有半点防备。徐州兵先撞见曹德,杀了他,曹嵩才知道不妙,赶紧带着小妾往后院逃。他想先帮助小妾爬过院墙,谁知小妾比较肥壮,曹嵩又老,怎么也举不到墙头。仓促之间,曹嵩抛下小妾,自己躲进了茅厕。茅厕自然不是藏身之处,结果曹嵩和一家人全部被害。应劭赶到,看到一地血迹,只好逃奔了袁绍。裴注又引韦曜《吴书》:曹操到琅邪迎接曹嵩,辎重百余辆车。陶谦好心派都尉张闿带领二百兵卒护送,不想张闿见财起意,半路上杀死了曹嵩,劫取财物,逃亡淮南。司马光《资治通鉴》采用了《吴书》的说法。尽管说法不一,但无论哪种,曹嵩之死都与陶谦脱不了干系。

汉代以孝治国,杀父乃不共戴天之仇,曹操盛怒,兴平元年(194)秋,倾兖州之兵攻打徐州。

曹操令荀彧和程昱留守鄄城,自己亲率大军作战。袁绍也派来将军朱灵协助。徐州那边,陶谦当时屯兵彭城(今属江苏徐州),自知不敌,一方面退守郯城(今属山东临沂),一方面向青州刺史田楷求救。彼时刘备在田楷手下任平原国相,田楷派刘备带领一千人马赶来救援。

曹军一路势如破竹,一直打到海边。但唯独郯城久攻不下。曹操迁怒于徐州百姓,将彭城及占领区百姓赶到泗水河里活活淹死。徐州由于多年没有战事,外地百姓都躲到徐州避难,这些避难百姓也未能幸免。据记载,曹操这次屠杀百姓数十万。曹军所屠之处,鸡犬不留,泗水河里尸体堆积,河水为之断流。其状惨不忍睹。

曹操一生征战,绝少有屠城行为。徐州屠城,是为父报仇的情绪宣泄,是郯城久攻不下的愤怒表现。但无论如何,屠杀无辜百姓,极不人道,很不得民心,不应该是有志向的政治家所为。尽管曹操一生功绩彪炳史册,屠徐的污点始终无法被抹去。曹操这一次屠杀,影响深远,一直到曹丕称帝,曹魏立国,徐州都是最不稳定地区,民众离心离德,反抗不断。

眼下的报应也立竿见影。曹操的残暴,不仅让徐州人民同仇敌忾,兖州官吏也看不下去了,很快后院失火,曹操只得退兵。

陶谦大难未死,缓了一口气,拨付给刘备四千人马,让他驻守小沛(今江苏沛县东),帮助抵御曹操,并向朝廷表奏刘备为豫州刺史。这样,刘备就再也没有回青州。

曹操后院这把火,是亲密兄弟和亲信谋臣共同点燃的。

张邈,字孟卓,东平寿张(今山东东平县)人。张邈和袁绍、曹操都是儿时玩伴,一起参加了讨伐董卓的行动。袁绍成为盟主后,骄傲矜持,不可一世,张邈经常直言责备他,两人由是心生芥蒂,儿时友情荡然无存。

曹操从没有官职变成了州牧,张邈原地不动地仍然做着陈留太守,陈留郡属兖州,张邈反而成了曹操部下。袁绍曾令曹操杀掉张邈,曹操不听,说:“孟卓是我们从小玩到大的朋友,即使有过错也应该容忍。现在天下正乱,不应该自己人残害自己人。”

曹操希望朋友们同心协力,互相帮助,不料张邈不仅和袁绍闹翻,现在又把刀剑从背后捅向了曹操。

说服张邈反叛曹操的是陈宫。陈宫下决心背叛曹操是因为边让。边让是兖州名士,是陈宫的朋友,他看不起曹操的出身,经常出言不逊,后来,曹操借故把他杀了。

边让和陈宫代表着当地的士族阶层,曹操代表着外来的豪强阶级。陈宫推举曹操入主兖州,是为了抗击黄巾,保卫家乡士族利益。但曹操用人一向不看重身份,陈宫本地的朋友并没有获得好处,边让还让曹操给杀了,陈宫因此对曹操产生了不满。

曹操在徐州大开杀戒,让下层官吏和民众不寒而栗,这为陈宫的反叛提供了机会。

陈宫敢于拉张邈一起反叛,是窥视到了张邈的内心。张邈从曹操的恩主变为下属,内心极不平衡。他还担心曹操有一天会为了袁绍杀掉自己,又极其缺乏安全感。陈宫抓住张邈的心理弱点,激将说:“现在天下大乱,你也是一方诸侯,这样听命于人,时刻都有被杀掉的危险,不觉得委屈吗?”三言两语就打动了张邈。

这二人掂量掂量,觉得分量还不够,还需要再拉个强人加盟。恰好这时吕布就在附近,二人就把目标锁定为吕布。

吕布,字奉先,五原郡九原县(今属内蒙古包头)人。吕布以勇武著称,擅长骑射,膂力过人。他先是供职于并州刺史丁原麾下,丁原待他甚厚。何进为除宦官,在召董卓进京时,也让丁原带军队到洛阳城外待命。董卓进京,忌惮丁原势力,收买了吕布,诱使吕布杀死丁原。这样,吕布成了董卓侍卫,和董卓如同父子。后来,吕布与董卓的婢女有染,被司徒王允得知,王允以此为突破口成功策反吕布,二人里应外合杀死董卓。而后董卓部下李傕、郭汜反攻长安,驱逐吕布,吕布先后投奔袁术、袁绍。因为自恃功高,不为二袁所容,袁绍还派人到处跟踪、刺杀他,吕布无处栖身,四处流浪,眼下刚好路过陈留。

陈宫和张邈共推吕布为兖州牧,三人一拍即合,准备干一番大事业。 2rSSiHNHSx11/Ram2d38K3scs5h4ESaQgxE8Hbrp8tvEVFL+rnmih3WGKkpW4GK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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