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天下皆知美 ^① 之为美，斯恶 ^② 已；皆知善 ^③ 之为善，斯不善已。故有无相 ^④ 生，难易相成，长短相形 ^⑤ ，高下相倾，音声相和，前后相随。是以圣人处无为之事，行不言之教；万物作而不始，生而弗有，为而弗恃，功成而弗居。夫唯弗居，是以不去 ^⑥ 。

注释

①美： 美好的。 ②恶： 丑陋。 ③善： 善良。 ④相： 互相。 ⑤形： 显现、显露。 ⑥去： 离开。这里有失去之意。

译文

天下的人都知道美好的是美好的，于是丑陋就会出现；都知道善良的是善良的，于是邪恶就会出现。因此，有、无互相转化，难、易互相形成，长、短互相显现，高、低互相充实，单音、和声互相谐和，前、后互相跟随。所以圣人用无为的态度对待世事，用无言的方式来引导教化；让万物兴起而不加倡导，养育万物，却不据为己有，有所施为，但不强求，虽有功成，却不自以为有功。正因为不居功自恃，功劳反而不离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