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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考古学者而言，长时段的视角是一种习惯，由此，我们在讨论文明时，首先就要从根本说起。文明的根本是什么呢？我想应该是文化与社会。文明是社会现象，是社会发展的一个阶段或一种形态，文明需要社会基础，这很好理解。在考古学的语境中，文明通常简称国家，为了避免与当代国家的定义混淆，于是又被称为早期国家。而从文化的角度来理解文明，许多人可能不大习惯，尤其是研究文明起源的学者，他们关注的更多是社会组织形态的改变。我们在从文化的角度来理解文明时，首先想到的是作为暴力机器的国家在形成之后所生产的暴力，其规模更大，似乎很难与“文明”联系起来。文化是人应对挑战的基本手段，正如前面所讲到的，它包括向外求、向社会求以及向内求。形成国家这样的组织形态其实只是文化手段的一个方面，而不是其所有方面。作为文化的文明，还有精神内涵。狭义上的中华文明，是以精神内涵为中心的；广义上的文明则还包括在不同历史阶段创造的物质成就。这里说的文化，不仅是功能意义上的，还是交流表达（符号象征）意义上的，所有这些意义都体现在物质材料上。正因为如此，这里先讨论人的文化与社会这两个根本性的特征，或许有助于我们更好地理解文明的属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