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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评论人物:魏晋清谈的重要源流

评论人物,在汉末尤其盛行,成为谈论的主要内容。这种现象的出现,有着深刻的时代文化背景。荆州庞统对当时人物评价的看法,是理解上述问题的好例子。庞统“性好人伦”,即喜欢评论人物。“每所称述,多过其才,时人怪问之,对曰:‘当今天下大乱,雅道陵迟,善人少而恶人多。方欲兴风俗,长道业,不美其谭则声名不足慕企,不足慕企而为善者少矣。今拔十失五,犹得其半,而可以崇迈世教,使有志者自励,不亦可乎?’”(《三国志·魏志·庞统传》,页953)。庞统这段话,解释他评论人物,为什么往往“多过其才”。原因一是天下大乱,善人少而恶人多,想要转变风俗,弘扬雅道,需要善人。二是不美言他人,其人的声名便不足为人所企慕;不足企慕,善人就少了。换言之,给人优评让人获得声名,能激励有志者。犹今语“以表扬为主”,表扬能激发人向上向善的信心与动力。三是优评人物,尽管拔士仅得其半,使有志者自励,也是可以的。

庞统对评论人物的看法,反映了汉末评论人物的重要意义,以及往往给人优评的特点。汉代重名,而名与人物评论极有关系。故追求大名士的优评,以此获得足以让时人企羡的声名,是获取征辟、察举机会的重要途径,当时士子对此无不趋之若鹜。当然,评论“多过其才”,或许出于“与人为善”的好意,但也会产生随意臧否、名实不符的弊病。譬如乡评的末流,如谚语所说,“举秀才,不知书;察孝廉,父别居” ,留下足以令人不齿的笑柄。

汉末盛行的人物评论潮流,虽然仍然与汉代征辟、察举用人制度有关,但毕竟开始表现出新的审美倾向,渐渐成为魏晋清谈之源。这点,正是我们特别看重,并须深入阐述的地方。

后汉人物评论最著名人物非郭太莫属。《后汉书》卷六八《郭太传》说:“其奖拔士人,皆如所鉴。”李贤注引《谢承书》说:“太之所名,人品乃定,先言后验,众皆服之……初,太始至南州,过袁奉高,不宿而去。从叔度,累日不去。或以问太,太曰:‘奉高之器,譬诸氿滥,虽清而易挹。叔度之器,汪汪若千顷之陂,澄之不清,扰之不浊,不可量也。’已而果然。太以是名闻天下。”(《后汉书》,页2227)郭太品鉴袁奉高和黄叔度,不再直接谈论人物的道德、学问,而是以自然景物为喻,揭示人物的气质、韵度、美感。袁奉高似清泉,清而易挹;黄叔度如千顷之湖,澄之不清,扰之不浊,形容叔度器量弘深,渊邈不可测也。袁奉高、黄叔度二人之气质,经由郭太准确、形象的品鉴,传神地表达出来。

《郭太传》又记他品鉴、奖拔左原、茅容、孟敏、庾乘、宋果、贾淑、史叔宾、黄允、谢甄、边让等人,或据人之德性,或据人之才能,或据人之个性,无不如其所鉴。

郭太品鉴人物,开了魏晋清谈的先风。陈寅恪《〈逍遥游〉向郭义及支遁义探源》一文说,“魏晋清谈出于后汉末年之清议”,并引《后汉书·郭太传》:“林宗虽善人伦,而不为危言覈论,故宦官擅政而不能伤也。及党事起,知名之士多被其害,唯林宗及汝南袁阆得免焉。”又引《世说·政事》一七刘孝标注引《泰别传》略云:“泰字林宗,有人伦鉴识。自著书一卷,论取士之本,未行,遭乱亡失。”尔后得出结论:“然则清谈之风实开自林宗,故抽象研讨人伦鉴识之理论,亦由林宗启之也。” 陈先生以为魏晋清谈出于东汉末年的人物鉴裁,即清议,而忽略后汉学术思想的变迁,恐怕是以偏概全了。但他指出郭林宗一变指实之人物品题,而为抽象研讨人物鉴识的理论,这一看法符合汉末人物品鉴由实至虚的演变过程,深刻且具有启发意义。《泰别传》说,郭太“题品海内之士,或在幼童,或在里肆,后皆成英彦六十余人”。郭太自著书一卷,论取士之本,即是他的品鉴海内人士的理论概括。完全可以想象,这卷著作可能已经涉及人物评论的才性问题。可惜,郭太这卷书未行,遭乱亡失。否则,魏晋才性论的源头会看得更清楚。

郭太评论袁奉高与黄叔度,典型地体现了评论人物趋于抽象的变化,即从人性深处品鉴人物的特点。例如孟敏客居太原,担子上挑着的甑(陶质炊器)跌碎了,不顾而去。林宗见而问其意。孟敏回答:“甑以破矣,视之何益?”林宗以此异之,因劝令游学。十年知名,三公俱辟,然终不仕。孟敏所谓“甑以破矣,视之何益”,可见其性格通脱,明达事理。林宗由此觉得孟敏异于常人,劝令游学。

谢甄、边让并善谈论,俱有盛名,常共约郭太,连日达夜。林宗对门人说:“二子英才有余,而并不入道。惜乎!”谢甄后来不拘细行,为时所毁。边让轻侮曹操,为操所杀。林宗称二人“英才有余,而并不入道”,其实已涉及才性问题。入道之道,指事理。不入道,谓不明事理。不拘细行,轻侮他人,是道德缺陷,属于人之品性的问题。《郭太传》称太“性明知人”,性明,即识见聪明,聪明方能知人。从郭太品题人物的具体例子,大致可以看出他从人物的才能与品性两方面察人论人。才能易见,品性难明。范晔在《后汉书·郭太传》末评论说:“庄周有言,人情险于山川,以其动静可识,而沉阻难征。故深厚之性,诡于情貌,‘则哲’之鉴,惟帝所难。而林宗雅俗无所失,将其明性特有主乎?”(《后汉书》,页2231)称赞郭太鉴别人物能知“沉阻难征”的人之“深厚之性”,做到“雅俗无所失”。从史料大体可以推知,郭太是才性统一论者。魏晋清谈的重要题目才性论的源头,就在以郭太为代表的人物评论里。

与郭太同时或前后,有不少“名知人”——品鉴人物之著名者,例如符融、田盛、许劭、孔伷、许虔、许靖、孔融等。

符融善于识别人物,成名或许比郭太还早。郭太初入京师,时人莫识,融一见叹服,因以介绍给李膺,由是知名。当时晋文经、黄子艾,并恃以才智,炫耀上京,“随所臧否,以为与夺”。符融察其非真,乃到太学,并见李膺,以为晋、黄二人“小道破义,空誉违实”。李膺赞同符融的看法。最终二人名论稍衰,宾客稀少,惭叹逃去,沦落为“轻薄子”。(《后汉书·符融传》,页2232、2233)由符融知人之明判断,史称他“谈辞如云”,最有可能是人物评论。

许劭此人更不可忽略。他所主持的汝南“月旦评”,当时就享有盛誉,以至“天下言拔士者,咸称许、郭”。 汝南“月旦评”是许劭早年的乡党评论,服务于察举和征辟人才,具体评论什么人,如何评论,皆难知其详。留名于世的则是他评论当世大名士陈寔、陈蕃:“太丘道广,广则难周;仲举性峻,峻则少通。”涉及了人物的个性。

孔伷(名公绪)也是汉末评论人物的著名人物。“清谈”一词,与他最有关系。《后汉书》卷七〇《郑太传》说:“孔公绪清谈高论,嘘枯吹生。”(《后汉书》,页2258)符融善人伦,曾荐郡士三人,其一孔伷。之所以推荐孔伷,当是孔谈论抑扬,也善于臧否人物之故。

汉末人物评论盛行的第二大原因,是适应天下大乱,各地英雄逐鹿中原,迫切需要才智之士的现实。灵帝之末,大厦将倾,四海沸腾的时代到了。乱世之时,唯有英雄才能力挽狂澜,平定乱源。因之论英雄及智士,成为人物评论的重要题目。曹操胁迫许劭评论自己,最能说明汉末英雄豪杰重视人物评论的风气。曹操出身鄙贱,人品也不佳,许劭轻视他而不愿评论,无奈曹操胁迫,只得评曰:“君清平之奸贼,乱世之英雄”。曹操大笑,满足而去。称“奸贼”无所谓,有“英雄”之目足矣。

如前所说,汉末的荆州在刘表治理下,各种人才聚集于此,是学术的中心,当然会经常进行人物评论。《魏志·陈登传》说,“许汜与刘备并在荆州牧刘表坐,表与备共论天下人。”荆州牧刘表,自然而然成了人物评论的主持者。而刘备为一方英雄,也有资格论天下人物。《世说·识鉴》二说,曹操问裴潜:“卿昔与刘备共在荆州,卿以备才如何?”潜曰:“使居中国,能乱人,不能为治;若乘边守险,足为一方之主。”显然,裴潜见识高明。当初他避乱荆州,刘表待以宾客之礼,他却私下在王粲、司马芝面前评论刘表:“刘牧非霸王之才,而欲以西伯自处,其败无日矣。”遂南渡至长沙(刘孝标注引《魏志》)。后刘表果败,荆州为曹操所有。另有傅巽,有知人之鉴,早先客于刘表治下的荆州,“目庞统为半英雄,证裴潜终以清行显”(《魏志·刘表传》注引《傅子》,《三国志》,页214)。后来庞统归附刘备,见待之高仅次于诸葛亮。裴潜在魏朝位至尚书令,并有名德。二人结局,一如傅巽所鉴。

荆州之外,汉献帝所在的许是另一个人才云集之地 ,人物评论风行。例如《魏志·陈矫传》说:“……太守陈登请为功曹,使矫诣许,谓曰:‘许下论议,待吾不足,足下相为观察,还以见诲。’”所谓“许下论议”,指许都的人物评论。陈矫从许返回,禀报道:“闻远近之论,颇谓明府骄而自矜。”谓远远近近,都说你骄横而自傲。陈登驳斥道:“夫闺门雍穆,有德有行,吾敬陈元方兄弟;渊清玉洁,有礼有法,吾敬华子鱼;清修疾恶,有识有义,吾敬赵元达;博闻强记,奇逸卓荦,吾敬孔文举;雄姿杰出,有王霸之略,吾敬刘玄德。所敬如此,何骄之有!馀子琐琐,亦焉足录哉?”陈登为自己辩护时,对陈纪(元方)等一批杰出的当代人物作出了精当的评论。

汉末分崩离析之际,品题天下英雄豪杰,与现实的政治、军事密切相关,主要着眼于人物才智的鉴别与评论。这与以前郭太的“不为危言覈论”,恐怕是不一样的。譬如上文所言陈登评论陈元方等人,意义指向皆十分明确。当然,评论人物的语言可用比喻,使听者觉得饶有兴味。比如少有辩才,志气高傲的青年祢衡,建安初来游许下,评陈群、司马朗为“屠沽儿”。又评荀文若(彧)、赵稚长说:“文若可借面吊丧,稚长可使监厨请客。”意思说,荀只是容貌好,故可吊丧;赵腹大,特别能吃肉,故可为监厨,而无其他能耐。同样有趣的人物品藻还有孔融荐边让于曹操,说:“(边让)为九州之被则不足,为单衣襜褕则有余。” 意谓为大才不足,为小才则有余。祢衡、孔融的品藻人物的语言,其实与郭太评论袁奉高如清泉,黄叔度似千顷之陂的比喻并无不同。

历来谈论汉末的人物评论,一般笼统地称之“汉末”。其实应该也可以分得细一些。早先,郭太、符融、谢甄、李膺等人评论人物之时,虽经党锢之祸,但汉王朝还未倾塌,天下尚未大乱。到了汉灵帝崩,董卓之乱起,各地豪杰起兵,整个北方分崩离析。评论英雄及智士的风气,应运而生。建安初,曹操挟天子以令诸侯,尚形名之学,普遍谈论人物的才能与品性。曹操、裴潜、陈登、傅巽、王粲等,是建安时期评论人物的主角。从郭太至魏初的人物评论变化的大致线索,隐约可见。尽管时势的变化会影响评论人物的主题,但代表人物品鉴未来方向的,总是以郭太最重要。他的谈论作风,深刻影响魏晋士人的行为风度,以及魏晋品鉴人物的重神韵。

魏晋之后,由于汉末谈论、谈理文献资料的佚失,有关郭太的理论成就多湮没不闻。然而,在刘宋初期,仍有人了解郭太出色的理论创造,作出极高的评价。例如《高僧传》卷七《竺道生传》,介绍道生在佛学上的卓越成就,与郭太相提并论:“初,关中僧肇始注《维摩》,世咸玩味。生乃更发深旨,显畅新异,及诸经义疏,世皆宝焉。王微以生比郭林宗,乃为之立传。”(汤用彤校注《高僧传》,中华书局,1992年,页257)竺道生是中古佛教史上的义学高僧,是当时最著名的雄辩家,天才英发,阐发经义有“深旨”和“新异”。由时人比之郭林宗一语推测,郭太谈理,卓绝一世,具有很高的理论成就。可惜难知其理论造诣的详情。抑或即寅恪先生所言“抽象研讨人伦鉴识之理论”欤?

以下再讨论魏晋清谈起源研究中的一个有分歧的问题,即清议是不是清谈的源头?

有一种观点认为清议演变为魏晋清谈。陈寅恪说:“魏晋清谈出于后汉末年之清议,人所习知,不待详考。”唐长孺《清谈与清议》一文说:“初期清谈与清议可以互称。” 又说:“清谈开始是以人物批评为主的,与清议可以互通。”唐翼明对上述看法提出异议,他分析“清谈”原义与今义的不一致,以及历史上“清议”出现的时间,它与“清谈”的关系,证明“清谈出于清议的看法”不能成立。 唐先生的考辨和分析很详细,有说服力。

让我们在唐先生考辨的基础上接着说。

首先考察“清谈”“清议”出现的时间。上面“前言”中已经引用过的有关汉魏之际清谈的文献,这里尽量不引;重要而必须引的,简述而已。

《后汉书》卷五《臧洪传》说:“以洪领青州刺史,前刺史焦和好立虚誉,能清谈。”又说:“时黄巾群盗处处飚起。”据《魏志·武帝纪》:“光和末,黄巾起。”(《三国志》,页3)据上可知,焦和作青州刺史时,黄巾军已处处飚起,当在光和、中平之交(约183—184)。焦和清谈的具体内容难知,据“好立虚誉”及“不理戒警”事,焦和清谈可能不涉及学问和时政,为空虚不切实际的谈论;也有可能称扬人物,所谓“好立虚誉”。《后汉书》卷七〇《郑太传》说:“孔公绪清谈高论。”其年代在焦和之后。 检范晔《后汉书》,“清谈”一词仅出现于上述二处,时代最早在灵帝末。它的原义,非指谈论学术,最有可能是人物评论。

至三国时,“清谈”一词出现的次数多了。例如上文说过许靖“清谈不倦”。考许靖生平,“灵帝崩,董卓秉政,以汉阳周毖为吏部尚书,与靖共谋议,进退天下之士。沙汰秽浊,显拔幽滞,进用颍川荀爽、韩融、陈纪等为公、卿、郡守……”(《三国志》,页963)许靖早年就有“人伦臧否之称”,在吏部任职时,又谋议进退天下之士。谋议进退天下之士,即是上文所说的评论天下英雄及才智之士,或进或退,或褒或贬。许靖曾于危难之时投奔孔伷,而伷能清谈高论,抑扬人物。二人皆善人伦,必有评论人物之谈。建安十六年(211),许靖转在蜀郡,“清谈不倦”,则仍以谈论人物为主。

又魏代名臣钟繇答太子曹丕书:“臣同郡故司空荀爽言:‘人当道情,爱我者一何可爱!憎我者一何可憎!’”曹丕回报钟繇书,赞美“荀公之清谈”。 所指“荀公之清谈”,就是钟繇书中荀爽“人当道情”三句,说明情的重要性,属于雅谈,与人物批评无关。

建安十八年(213),曹操为魏公,建立魏国,后曹丕立为太子。丕爱好文学,常召集文士评论人物、讨论学术。刘桢《赠五官中郎将》诗说:“清谈同日夕,情盼叙忧勤。”这时的清谈,含义已经很广泛了,人物评论之外,诗文的鉴赏、经义的讨论,都是清谈的题目。同时的王粲,可能已在“校练名理”了。建安之末,以曹丕为领袖的文士集团,事实上已经拉开了所谓魏晋清谈的序幕。

须讨论的问题是,清谈与“清议”有何关系?清谈是否出于“清议”?要解答以上问题,须先弄清楚,何谓“清议”?“清议”何时出现?考“清议”一词,最早出现在三国时。《吴志·张温传》说:“(暨)艳性狷厉,好为清议,见时郎署混浊淆杂,多非其人,欲臧否区别,贤愚异贯。”(《三国志》,页1330)暨艳“好为清议”,“清议”的含义就是臧否人物,分别贤愚。然以上“清议”一词,不是出于暨艳本人之口,也非出于友人张温之口,乃是《三国志》作者陈寿所言。“清议”一词又见于《通志》卷一六八:“是时海内清议云:‘青州有邴、郑之学。’”又说:“邴原性刚直,清议以格物。”邴原、郑玄,固是汉末人,但“海内清议”“清议以格物”,似乎没有证据证明其为汉末人所言,或许是《通志》编者的叙述。到了魏初,“清议”一词的出现才是确切无疑的事实,而且它所指的意义与后汉的乡论相近,且偏于贬义的评论。例如曹爽之弟曹羲《至公论》说:“厉清议以督俗,明是非以宣教者。” 《晋书》卷三六《卫瓘传》说,卫瓘与太尉亮等上疏,叙魏代立九品中正制的弊端,说:“其始造也,乡邑清议不拘爵位,褒贬所加,足为劝励,犹有乡论余风。”可证“清议”类似后汉的乡论。然在后汉,乡论虽然臧否人物,区别贤愚,但当时不称“清议”。“清议”乃是后出之词,晚于清谈。故说“清谈出于清议”,恐怕与历史事实不符。

唐长孺把后汉的乡闾人物评论说成是“清议”,这是用后出的“清议”,替代乡论。他以为孔公绪“清谈高论,嘘枯吹生”是臧否人物。随后又举葛洪《抱朴子》中的例子:“俗间有戏妇之法……或清谈所不能禁,非峻刑不能止也。”又《抱朴子·正郭篇》说,郭太“清谈闾阎”。唐先生以为《抱朴子》所说的“清谈”即是“清议”,即人物批评。诚然,汉末清谈既然以人物评论为主,有所抑扬,论人物之短长,自是谈中之义。但不可说孔公绪、郭林宗等人的清谈就是“清议”。原因是“清议”“清谈”二个词的出现,“清谈”在前,“清议”在后。更须注意的是,清谈一词含义丰富,评论人物之外,还有雅谈、正论等多种内涵。 B3MEAsUuDXwzxAUy+uGCp3BXeRPYD5ZRczg/uJym7HLez+CxbkZAsP8d5/WkAf6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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